体育馆后门的垃圾桶散发着酸臭味。

高飞的脚踩在我的手背上，来回碾动。

骨头好像要裂开了。

另外两个人站在旁边，笑着。一个叫猴子，一个叫胖子。他们是高飞的跟班。

“林舟，这个星期的‘保护费’呢？”高飞弯下腰，手指戳着我的额头。他的指甲很长，有点扎人。

我咬着牙，不说话。

我口袋里只有五十块钱。皱巴巴的。那是我要买练习册的钱。数学的，物理的，还有英语。

高飞不耐烦了，他直接伸手进我口袋，把那五十块钱掏了出来。

他展开，在眼前晃了晃。

“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

他把钱扔回我脸上。纸币轻飘飘的，打在脸上却不疼。有点痒。

“今天没收到钱，我不高兴。”高飞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不高兴，我高兴了。”

他抬起脚，准备再次落下。

那只穿着名牌运动鞋的脚，在我眼里慢慢放大。鞋底的纹路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不是害怕。

是火。

一股火从脚底板烧起来，顺着我的脊椎，一直烧到天灵盖。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都在叫嚣。

凭什么？

就凭他家里有钱？就凭他长得高？就凭他身边总跟着两个狗腿子？

我每天省吃俭用，连瓶可乐都舍不得买。他一顿饭就是我一星期的饭钱。

我每天熬夜做题，想考个好大学。他每天在课堂上睡觉，靠作弊过关。

凭什么他要踩我？

凭什么我要被他踩？

就在这时，我的脑子里，一道蓝色的光幕一闪而过。

【检测到宿主极端愤怒情绪，‘情绪转化系统’激活。】

【当前愤怒值：10。】

【愤怒可转化为力量。你越愤怒，就越强大。】

我愣住了。

什么玩意儿？系统？

高飞的脚停在半空。他皱着眉，好像觉得今天的我有点不一样。

“妈的，你看什么看？”

我没说话。

我只是看着他。

那双一直躲闪的眼睛，此刻正直直地看着他。没有恐惧，没有哀求。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

“操，你还敢瞪我？”高飞被我的眼神激怒了，脚用力地跺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抬手。

不是格挡。

是抓住。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高飞的脚踝很细，被我攥在手里，就像抓着一根骨头。

他脸上的嘲笑凝固了。

“你……”

他话没说完，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我猛地一拽，他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倒。

砰！

他脸朝下摔在地上，结结实实。鼻子好像都磕出血了。

猴子和胖子都傻了。他们站在原地，张着嘴，看看地上的高飞，又看看我。

我没理他们。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

手不疼了。好像从来就没疼过。

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力量。

我看着脑子里那个蓝色的面板。

【愤怒值+100！当前愤怒值：110。】

【可提升：力量。】

下面有一个选项。

【是/否】

我看着还在地上哼唧的高飞，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

选。

选“是”。

我心里默念了一句。

【力量临时提升。效果：力量翻倍。】

一股热流瞬间涌遍我的全身。我能感觉到，我的肌肉在膨胀，在撕裂，然后重组。充满了爆炸性的能量。

高飞撑着地，想爬起来。他满脸是土，还有血。眼神里全是愤怒和不敢置信。

“废物……你敢阴我？”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朝我冲了过来。一拳打向我的脸。

他的拳头很快。

但在我的眼里，却变得很慢。

我能清楚地看到他拳头的轨迹，甚至能看到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指。

我没有躲。

我抬起了我的胳膊。

挡住了他的拳头。

砰！

一声闷响。

高飞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他的拳头，好像打在了一块钢板上。

他抱着自己的手，蹲了下去，疼得直抽抽。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猴子和胖子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冲上来，想扶高飞。

“飞哥，飞哥你怎么样？”

高飞疼得说不出话，指着我，一个劲儿地哆嗦。

我看着他们三个，就像看着三只小丑。

我一步上前。

猴子吓得一**坐在地上。

胖子挡在我面前，色厉内荏地喊：“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爸是……”

我没听他说完。

我伸出手，推在他的胸口上。

很轻的一下。

就像朋友之间开玩笑那样。

但胖子却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到了一样，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我看着自己的手。

这还是我的手吗？

我低头，看到了地上的那张五十块钱。

我走过去，弯腰，捡了起来。

我把钱抚平，小心地放进口袋。

然后，我转过身，看着那三个人。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什么也没说。

我只是转身，离开了体育馆的后门。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从今天起，我不用再躲着谁走了。

我脑子里，那个蓝色的面板还在。

【当前愤怒值：80。】

【提示：愤怒值会随时间缓慢降低。请宿主尽快寻找新的愤怒来源，以维持强大。】

新的愤怒来源？

我笑了。

我看着前面走来的几个学生，他们穿着和高飞一样的校服。

我知道，我的来源，永远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