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薪三千,老婆却戴着百万钻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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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傍晚的风,裹着老城区菜市场特有的鱼腥气和炸油条的油烟味,

从出租屋那扇掉了漆的纱窗缝里钻进来,扑在陈峰脸上,带着点六月天特有的黏腻。

他攥着刚从财务室领来的工资条,

尖被那张薄薄的米黄色纸片硌得发疼——纸上印着“云州市XX商贸有限公司”的红色公章,

下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姓名:陈峰,岗位:行政专员,应发工资:3500元,

扣除社保387元,迟到罚款113元,实发金额:3000元整。”纸边被他攥得卷了毛,

还沾着一点财务室窗台的灰尘。陈峰把工资条塞进牛仔裤后兜,手伸进去摸了摸,

里面还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一张20,两张10块,三张1块,总共43块。

这是他这个礼拜省下来的,本想凑够50块,加上工资里的钱,

给林晚买那条她看中很久的碎花裙子——上周逛夜市时,林晚站在摊位前,

手指轻轻划过裙摆的碎花,眼睛亮了一下,又赶紧放下,说“太贵了,89块呢,

不如买两斤排骨炖汤,你最近总加班,补补身子”。他站在50平米的小客厅中央,

头顶那盏15瓦的节能灯泡嗡嗡作响,光线昏黄得像蒙了层雾,

照得墙皮脱落的地方像一块块丑陋的疤。厨房飘出的白雾裹着红烧肉的香味,

本该是他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可他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钉在林晚的手上。

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晚端着一只豁了口的搪瓷盘走出来——那盘子是她从老家带来的,边缘磕掉了一块瓷,

露出里面的黑铁,她却舍不得扔,说“能用就好”。盘子里躺着三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

酱汁顺着盘边往下滴,落在她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围裙上,留下一点褐色的印子。

她的头发用一根黑色的塑料皮筋随意扎在脑后,碎发贴在鬓角,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那两个浅浅的梨涡,还是像两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干净得让人心软。“回来啦?”林晚把盘子放在那张掉漆的木桌上,

桌角的裂缝用透明胶贴了三层,还是挡不住摇晃。她转身又往厨房走,“快洗手,

汤马上就好,今天炖了玉米排骨汤,你上周说想喝的,我特意买了甜玉米,贵是贵了点,

但你喜欢。”陈峰没动,视线像焊死了一样锁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平时,

那里总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是他们结婚时他在小商品市场买的,88块钱,

镀银的表面早就被磨得发亮,边缘甚至有点变形,林晚却每天都戴着,睡觉时都舍不得摘,

说“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可今天,那枚银戒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钻戒。

鸽子蛋大小的钻石被一圈碎钻围着,镶嵌在银白色的戒托上,在昏黄的灯光下,

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那光太亮了,甚至映在了对面的墙壁上,晃出一个小小的亮斑,

随着林晚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只挑衅的眼睛。陈峰的心脏猛地一缩,

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下意识地摸出裤兜里的旧手机——那是他用了三年的华为,

屏幕裂了道斜斜的缝,电池早就不耐用,上午刚充的电,现在只剩23%。

他假装低头刷着朋友圈,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镜头悄悄对准林晚的手。林晚正弯腰端汤,

手腕微微抬起,无名指自然伸直,钻戒的光芒刚好落在手机屏幕中央。陈峰屏住呼吸,

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吸声惊动了她。他的指尖在屏幕上用力按了一下,

“咔嚓”一声轻响,他吓得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手心全是汗。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发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张**照在相册里躺着,像一颗定时炸弹,

随时会炸碎他这两年小心翼翼维持的幸福。“晚晚,

你手上……”陈峰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他甚至不敢看林晚的眼睛,

只能盯着桌上的红烧肉。林晚端着汤碗转过身,汤碗里的玉米浮在水面上,

热气模糊了她的脸。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钻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像被冻住的湖面,随即又像往常一样柔和:“哦,这个啊,朋友借我戴的,她说新做的款式,

让我试试好不好看,过两天就还回去。”“朋友借的?”陈峰皱起眉头,

眉头间的纹路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认识林晚所有的朋友——超市的同事王阿姨,

比林晚大十岁,每天都拎着菜篮子上班,

鞋子是菜市场门口15块一双的帆布鞋;以前的同学李娟,嫁了个开小饭馆的,

上次来家里吃饭,穿的还是前年的旧外套,袖口都磨破了;还有邻居张姐,

跟他们一样租房子,连孩子的奶粉都要精打细算,买最便宜的国产货。这些人里,

谁能有这么贵的钻戒?“什么朋友能把这么贵的戒指随便借人?”“就……就高中同学啊,

她家条件好,开珠宝店的,这点东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林晚避开他的目光,

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筷子尖微微发抖,“快吃吧,肉凉了就腻了,

你不是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吗?我今天特意多放了点糖,你喜欢甜口的。

”陈峰看着碗里油亮的红烧肉,却没一点胃口。那枚钻戒的影子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甚至能想起昨天晚上,林晚还在灯下缝补他的旧衬衫——衬衫的袖口磨破了,

她用同色的线缝了一圈又一圈,针脚歪歪扭扭,她却笑着说“还能穿半年,省点钱,

等攒够首付再说”;想起上周她去菜市场,为了一毛钱跟菜贩子讨价还价,

最后拎着一把打折的青菜回来,开心地说“今天省了两块钱,够买个馒头当早餐了”。

这样的林晚,怎么会戴上一枚价值百万的钻戒?还轻描淡写地说“朋友借的”?“晚晚,

你老实跟我说,这戒指到底哪来的?”陈峰放下筷子,碗沿和桌子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惊得桌上的汤碗都晃了晃。林晚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筷子上的红烧肉掉回盘子里,

酱汁溅到了她的围裙上,晕开一小片褐色。她抬起头,眼眶有点红,却强装镇定地看着陈峰,

捏紧围裙的手指关节发白:“陈峰,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买不起,

就一定是偷来的、抢来的?还是觉得我跟别的男人有关系,这是别人送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峰赶紧解释,声音放软了些,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我就是觉得太贵重了,万一丢了、坏了,我们赔不起。你要是有什么事,跟我说,

我们一起想办法,别一个人扛着,好不好?”“能有什么事?”林晚猛地站起身,

围裙被她拽得变形,带子从肩膀上滑了下来。她把围裙往沙发上一扔,声音突然拔高,

带着点歇斯底里:“我说了是朋友借的就是朋友借的!你一个月挣三千块,

是不是看我戴点好东西就眼红?是不是觉得我就该跟你一起穿破衣服、吃泡面,

永远不能碰好东西?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这些?”陈峰愣住了。结婚两年,

林晚从来没跟他红过脸。哪怕他上个月因为迟到被扣了奖金,回家跟她发脾气,

她也只是默默煮了碗红糖水,递到他手里,说“没事,下个月好好干就好了,钱少点没关系,

我们慢慢攒”。可今天,就因为他问了一句钻戒的来历,她就发了这么大的火。他张了张嘴,

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可看着林晚转身走进卧室、“砰”地甩上门的背影,

那些话像被堵住的洪水,咽回了肚子里。客厅里只剩下红烧肉的香味,

还有那盏节能灯泡嗡嗡的响声,吵得他头疼欲裂。陈峰坐在那张快要散架的小板凳上,

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点开了赵磊的微信。赵磊是他的发小,

初中时一起偷摘过邻居家的桃子,高中时一起翻墙去网吧,现在在市中心开了家珠宝鉴定店,

嘴碎得很,却靠谱得要命——去年他帮同事鉴定过一枚钻戒,那同事说“朋友送的”,

赵磊一眼就看出是假的,后来那同事才承认是自己花五百块买的高仿。他点开相册,

放大那张**照。照片里的钻戒清晰得很,连戒托上的碎钻都能数清楚,

钻石的切面反射着光,像是在嘲笑他的贫穷。陈峰咬了咬牙,把照片发了过去,

又敲了一行字:“磊子,帮我看看这戒指多少钱,我老婆手上戴的,她说朋友借的。

”不到半分钟,赵磊的语音就弹了出来,声音大得差点震破陈峰的耳膜:“**!

陈峰你小子可以啊!这他妈是卡地亚蓝气球系列!裸钻至少120分,净度VVS1,

颜色D色,光这颗钻就值120万!戒托是18K白金镶碎钻,工费加碎钻,

**下来没150万拿不下来!你老婆哪个朋友这么豪横?借钻戒跟借路边的野花似的?

上次你还跟我说要给她买89块的裙子,这反差也太大了吧!”150万。

陈峰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屏幕上的裂痕又扩大了一点,尖锐的玻璃渣硌得他手心生疼。

他算了算,自己一个月挣3000,一年36000,

150万需要他不吃不喝干41年零8个月。他想起自己攒了三个月的钱,才凑够89块,

想给林晚买那条裙子,却因为老板扣了113块的迟到罚款,到现在还没买成。150万,

够他买1685条那条碎花裙子,够他和林晚在这个月租800的出租屋里住41年,

够他们每天都吃红烧肉,吃到吐。可林晚,却轻描淡写地说“朋友借的”。

陈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想起林晚刚才发脾气的样子,

想起她这两年的“节俭”,那些细节像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回放——去年冬天,

林晚的羽绒服破了个洞,寒风往里灌,她不肯买新的,说“凑活穿吧,冬天很快就过去了”,

后来他偷偷给她买了件打折的棉袄,199块,她高兴得哭了,

抱着他说“这是我这辈子穿过最贵的衣服,比我妈给我买的还好”;上个月,她来例假,

肚子疼得厉害,额头冒冷汗,却不肯买暖宝宝,说“多喝热水就好了,暖宝宝5块钱10片,

太贵了”,他硬拉着她去超市,她只挑了最便宜的那种,还说“省着点用,一片能热一晚上,

分两次用”;还有上周,他说想换个手机,现在的手机太卡了,发个微信都要等半天,

林晚说“再凑和几个月,等我们攒够首付,就给你买个新的,买个两千块的,能用好几年”,

可她手上的钻戒,够买200个他想要的手机。这些细节,以前想起来都是甜的,

像嘴里含着的糖,可现在却像一根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疼,疼得他喘不过气。

“嗡嗡——”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磊发来的消息:“喂?人呢?怎么不说话?

你老婆这戒指不对劲啊,150万的东西,哪有随便借的?你是不是被绿了?兄弟,

要是真被绿了,跟哥说,哥帮你出头!”被绿了?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在陈峰的脑子里。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往后滑了一米,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震得墙上的结婚照都晃了晃。他冲到卧室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却迟迟不敢推开——他怕,怕推开门看到的是他无法承受的真相,

怕林晚真的像赵磊说的那样,跟别的男人有关系。卧室里没有声音,静得像死了一样。

陈峰能想象到林晚坐在床边的样子,或许她正在哭,或许她正在跟那个“朋友”打电话,

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感受。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峰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他转身走回客厅,坐在小板凳上,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肉已经凉了,

腻得他想吐,油星沾在嘴角,他却强迫自己咽了下去——这是林晚给他做的,

哪怕心里再难受,他也舍不得浪费。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晚背对着他,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

连呼吸都放得很轻。陈峰躺在她身边,

能闻到她头发上廉价洗发水的香味——那是超市打折时买的,20块钱一大瓶,能用半年,

香味很淡,洗过之后头发有点干。他想伸手抱抱她,可一想到那枚钻戒,手就像灌了铅一样,

抬不起来。“晚晚,”陈峰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怕吵醒她,又怕她听不见,

“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怕你被骗。那么贵的戒指,要是出点事,我们承担不起。

你要是有难处,跟我说,我哪怕去借,也会帮你还的。”林晚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知道了,明天我就还给她。你别多想,好好睡吧。

”那天晚上,陈峰睁着眼睛到天亮。窗外的天从漆黑变成鱼肚白,又变成金色,

他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枚钻戒,还有赵磊说的“150万”。他决定,明天一定要查清楚,

这枚钻戒到底是哪来的,林晚到底有没有骗他。第二天早上,陈峰是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的。

他走出卧室,看到林晚正在煎蛋,手上已经换回了那枚旧银戒,银戒的表面被磨得发亮,

和她白皙的手指有点不搭,却透着一股熟悉的温暖。“醒啦?”林晚转过身,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好像昨天的争吵从未发生过,“快洗漱,早餐马上就好,

煎了你爱吃的溏心蛋,我特意盯着火,没煎老。”陈峰走到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布满血丝,像兔子一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领口都松了,看起来憔悴又狼狈。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