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捡到个麻烦我是在乱葬岗边捡到他的。那地方,寻常人避之唯恐不及,
阴气重得能拧出水来,连最不挑食的秃鹫都绕着飞。但我得去,我那便宜师父炼尸,
缺几味“新鲜”材料。说白了,就是去摸尸。腐臭味混着泥土的腥气直冲天灵盖,
我面不改色地翻找着。直到脚尖踢到个硬物,不是骨头,带着点温热。扒开半腐的尸堆,
对上一双眼睛。漆黑,深不见底,像两口冻了万年的寒潭,此刻却燃着濒死的野火,凶狠,
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一张脸糊满了血污和泥泞,勉强能看出凌厉的轮廓,
年纪不大,是个少年模样。他浑身没一块好肉,深可见骨的伤口汩汩冒着血,
气息微弱得下一秒就要断掉。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眼神,这伤势,
这地点……妥妥的美强惨标配,还是未来能搅得三界天翻地覆的那种。麻烦,天大的麻烦。
我几乎是立刻就想转身走人。修真界第一条保命法则:少管闲事,
尤其是看起来就像麻烦的闲事。可他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救……我……”我蹲下身,凑近了些,
确保他能看清我脸上刻意伪装的、最具有欺骗性的那种温柔和怜悯。这表情我练过很久,
对着水镜调整过无数次角度,保证能让我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心地善良的仙门傻白甜。
“他日……”他每吐一个字都像在用尽最后的力气,眼神死死锁着我,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必以……整个魔域为谢。”魔域?我心尖猛地一颤。完了,
猜对了。这摊浑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电光火石间,我脑子里已经过了几百个念头。
救他?然后等着他被仇家找上门,或者等他恢复实力后,
因为目睹过他最狼狈的样子而被灭口?修真话本里都这么写。但……整个魔域为谢?
我看着他哪怕濒死也依旧锐利的眼神,看着他破烂衣物下隐约可见的、材质不凡的挂饰碎片。
这小子,就算现在落魄,家底恐怕也不薄。而且,
一个未来魔尊的承诺……空头支票也是支票,虽然我从不信这玩意儿,但他藏身的地方,
说不定有点干货。风险与机遇并存。救他风险太大,但摸走他的老本……这生意,
好像做得过。我脸上温柔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担忧,
轻轻点了点头:“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我带你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他眼底的戒备似乎松动了一丝,然后彻底晕了过去。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按照他昏迷前含糊指示的方位,找到了那个隐蔽的山洞。洞口有极其高明的幻阵,
若非他提前告知了生门步法,我根本发现不了。一进洞,饶是我自认见过些世面,
也差点被晃瞎眼。洞府不大,但灵气充沛得几乎化为实质。角落里随意堆着几件法器,
宝光内蕴,一看就不是凡品。石壁上嵌着的照明物,是龙眼大小的夜明珠,
幽幽地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旁边一个简陋的石架上,摆着几个玉瓶,
里面丹药的香气让我精神一振。更别提那张寒玉床了,简直是疗伤圣品。发了,真的发了。
我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动作轻柔地把他安置在寒玉床上,还掏出手帕(特意准备的,
干净柔软)蘸了清水,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的血污。他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
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忍一忍,会好的。”我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
然后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顺便把他身上那块看起来像储物法宝的黑色玉佩“暂时保管”了起来——美其名曰,
防止疗伤时能量冲突。接下来的三天,我扮演了一个尽心尽力的救命恩人。
给他喂水喂药(用的当然是他自己的库存),
运功帮他疏导紊乱的灵力(顺便摸清了他功法的几个关键运行节点,以备不时之需),
甚至还会对着昏迷的他低声说些鼓励的话,
比如“坚持住”、“你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偶尔会清醒片刻,
眼神从最初的锐利审视,慢慢变得复杂。有一次,他哑着嗓子说:“……多谢。”我垂着眼,
一副不敢居功的模样:“举手之劳,道友不必挂心。”心里盘算的却是,
那瓶固本培元丹估计能卖多少上品灵石。第三天夜里,他服下丹药后,
陷入了最深沉的入定疗伤状态,周身气息逐渐平稳,甚至开始缓慢回升。我知道,
不能再等了。时机已到。我立刻起身,眼神瞬间从温柔无害变得锐利如鹰。开始扫荡。
首先是石架上的丹药瓶,一扫而空。角落的法器,挑值钱的、方便携带的拿。寒玉床?太大,
搬不走,可惜了。但墙上的夜明珠不能放过!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开始撬。一颗,
两颗……动作又快又轻,生怕惊醒那个煞神。最后是那个储物玉佩,我尝试注入灵力,
果然有禁制。但没关系,我这三天可不是白伺候的,早就摸到了一点门路,
加上他如今重伤虚弱,禁制强度大减。我集中精神,耗费了小半个时辰,额头都冒了汗,
终于,“咔”一声轻响,禁制破了。神识往里一探,我呼吸一窒。里面空间不大,
但堆满了极品灵石,还有几件气息古朴的物件,以及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木盒。
木盒上萦绕着一丝让我心悸的气息,但我没时间细究,统统笑纳。打包完成,
我背上那个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裂开的包裹,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寒玉床上闭目疗伤的少年。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股死气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潜龙在渊的蛰伏感。
不得不说,这张脸,确实有让三界仙子疯狂的资本。可惜了。我在心里吹了个口哨。再见了,
未来的魔尊大人。你的魔域,还是留着自己玩吧。姐姐我先走一步,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山洞,熟练地抹去自己的一切痕迹,激活了一张千里遁形符。
光芒闪过,我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被洗劫一空、连照明都没了的山洞,
以及洞里那个对此一无所知的、未来的……麻烦源头。2十年富贵迷人眼十年,
能改变多少事?足够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蹉跎岁月,也足够一个怀揣巨款、脑子活络的人,
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我,林晚,如今是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聚宝仙子”。
当然,背地里更多人叫我“刮地皮林三”,因为我做生意的手段,狠辣精准,雁过拔毛,
兽走留皮。那日卷了未来魔尊的老本跑路,我并没像无头苍蝇般乱窜。靠着那笔启动资金,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改头换面。高阶易容丹当糖豆吃,气息隐匿功法练到炉火纯青,
连命魂灯我都想办法伪造了一盏,放在一个偏远小镇的义庄里,保证谁都查不到我头上。
然后,我去了最混乱、也最机会遍地的南疆修真域。那里妖魔混杂,势力盘根错节,
正适合浑水摸鱼。我没开店铺,也没立山头。最开始,我只是个低调的中间商,
利用信息差倒卖资源。我知道哪些地方即将有秘境开启,
哪些材料即将稀缺(上辈子无聊看的修真八卦杂志这时候派上了用场),总能提前布局,
低买高卖。资本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我开始涉足更高风险的行业:组织探索队开发新秘境(我出钱出情报,别人出力卖命),
垄断几种冷门但关键炼器材料的货源,
甚至悄悄放印子钱给一些急需资源突破、又借贷无门的修士,
抵押物往往是他们的功法、法宝,甚至……自由。我的据点,从阴暗的地下交易所,
换到了灵脉之上的豪华洞府。伺候我的,不再是笨手笨脚的低阶傀儡,
而是真正训练有素、眼神里带着敬畏的侍女小厮。此刻,
我正躺在自己名下、位于云巅之城最高处的“摘星阁”温泉里。灵泉氤氲着浓郁的灵气,
水面漂浮着珍贵的花瓣。远处云海翻腾,仙鹤清唳。两个容貌姣好的侍女跪坐在池边,
一个轻柔地为我**肩膀,另一个将剥好的、灵气四溢的冰晶葡萄喂到我嘴边。“主人,
这是北域新进贡的雪蚕丝织就的霓裳,您过目。”管家福伯,
一个金丹后期、看起来慈眉善目实则手段老辣的老头,恭敬地捧上一件流光溢彩的法衣。
我眼皮都没抬,嗯了一声。这种级别的法衣,我的衣柜里已经挂了上百件。
“西海那边传来的消息,蛟龙宫的三太子想求购一颗‘定魂珠’,开价这个数。
”福伯比划了一个手势,足以让一个中型门派倾家荡产。“不卖。”我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
“告诉他,想要,拿他蛟龙宫的‘化龙池’浸泡资格来换。”福伯面色不变,
躬身应下:“是。”这就是我现在的底气。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
本身就成了最强的力量和保护色。我有庞大的护卫队,成员多是亡命之徒,
被我用资源和禁制牢牢控制。我结交(或者说,用利益捆绑)了各大势力的实权人物。
就连几个名门正派的长老,见了我也得客气地称一声“林仙子”。偶尔,在夜深人静,
点数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灵石时,我也会想起那个乱葬岗边捡到的少年。
想起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和那个“整个魔域为谢”的承诺。我会嗤笑一声。魔域?
哪有实实在在的灵石可爱。当魔尊有什么好?整天打打杀杀,提心吊胆。哪像我现在,
富可敌国,逍遥自在。他最好永远别出现,大家相安无事。这十年,关于魔域的动荡,
我也断断续续听到一些风声。说是老魔尊陨落,几个皇子争权,杀得血流成河。最后,
是一个据说早已死在乱葬岗的、名不见经传的皇子异军突起,
以铁血手腕镇压了一切反对声音,统一了魔域,登上了至尊之位。
道上的朋友谈起这位新魔尊,无不色变。说他冷酷残暴,修为深不可测,尤其睚眦必报,
所有曾经得罪过他的人,都被灭了个干净,魂飞魄散那种。我听了,只是当个故事。
魔域离我太遥远,他们杀得再凶,也影响不到我云巅之城享福。直到今天。温泉泡得正舒服,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惊慌的低呼。我的贴身护卫队长,
一个脸上带疤的元婴剑修,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
脸色煞白如纸。“主……主人!不好了!”我微微蹙眉,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多大点事,
慌成这样,看来平时的训练还是不够。“说。”我端起一杯千年灵乳,慢悠悠地品着。
“魔……魔尊!魔尊发布了三界通缉令!”护卫队长声音都在发颤,“通缉……通缉的是您!
”“噗——”我一口灵乳全喷了出来,溅了旁边侍女一脸。侍女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我猛地从温泉中站起,水花四溅。也顾不得身上未着寸缕,
一把抢过护卫队长手中那张还在微微震动、散发着恐怖魔气的黑色卷轴。展开。卷轴顶端,
是一个用最凌厉笔触勾勒出的女子头像。那眉眼,那笑靥,
尤其是偷到宝贝后那种得意洋洋、眼睛亮得像星星的神态……分明就是我十年前,
撬下那颗最大夜明珠时,忍不住对着珠子光滑表面照了又照、臭美的样子!画像栩栩如生,
连我眼角那颗小小的、平时用法术遮掩起来的痣都清晰可见!
下面是一行杀气腾腾、却内容诡异到极点的悬赏文:【三界通缉:活捉此女。
提供确切线索者,赏魔域一城。将其安然送至魔域者,赏魔域三城,本尊麾下任意职位任选。
伤她性命者,屠尽九族,炼魂万年。】落款是一个散发着森然魔威的印记——魔尊帝玺。
最让我头皮炸裂的是悬赏令最下方的那行小字,
像是咬牙切齿又带着某种偏执的疯狂写就的:【抓她回来,成婚。】我捏着通缉令的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浑身冰凉,如坠冰窟。温泉的热气氤氲着,
却驱不散那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完了。他不仅没死,还真成了魔尊。他还记得我。
他不是要杀我。他是要……抓我回去,成婚?去他妈的成婚!这比杀了我还可怕!摘星阁里,
落针可闻。福伯、护卫队长、侍女,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指令。
他们眼中有恐惧,有难以置信,或许还有一丝……对我竟然能惹上魔尊这尊大神的诡异敬佩?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跑?能跑到哪里去?三界通缉,魔尊如今权势滔天,
我能躲一时,能躲一世吗?打?跟统一魔域的至尊打?我钱再多,护卫再强,
在他面前恐怕也是土鸡瓦狗。我的商业帝国,我的荣华富贵,
我苦心经营十年的一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惧,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十年商海沉浮,
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卷包跑路的小贼了。“福伯。”“老奴在。”福伯立刻躬身。
“启动‘暗影’计划,将所有能动用的资金,立刻通过三百条不同渠道,
分散转移至海外孤岛和几个小世界。核心人员分批撤离,启用备用身份。”“是!”“阿厉。
”我看向护卫队长。“属下在!”疤脸剑修单膝跪地。“加强所有据点防御,启动最高警戒。
但记住,一旦遇到不可抗力,以保全人员性命为第一要务,允许……放弃据点。”“是!
主人!”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整个庞大的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手下人见我迅速镇定下来,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慌乱的情绪稍稍平息。我走回内室,
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将最重要的几样保命法宝和资源塞进储物戒。
看着水镜中自己依旧年轻、却再无半分轻松惬意的脸,我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魔尊大人。
想抓我成婚?那就看看,你这新任的魔域至尊,
能不能抓得住我这个修真界最会跑路、也最会赚钱的……“聚宝仙子”了。游戏,
才刚刚开始。3猫鼠游戏启魔尊的通缉令像一场瘟疫,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三界。短短三日,
像——那张偷夜明珠时得意忘形的蠢脸——就贴满了从仙门重镇到妖魔集市的每一个公告栏。
悬赏的丰厚程度,足以让任何修士、妖族、甚至部分清心寡欲的佛修都为之疯狂。
“魔域一城……三城……任意职位……”福伯念着最新收集来的情报,声音干涩,“主人,
现在外面已经疯了。不少隐世不出的老怪物,都开始活动了。”我坐在摘星阁的密室中,
面前是巨大的水镜,上面实时滚动着来自各处的消息。
暗杀订单、绑架计划、甚至有人公开讨论抓住我后该如何与魔域讨价还价……我的名字,
林晚,成了三界最炙手可热的“商品”。“云巅之城不能再待了。”我冷静地说。
这里太显眼,很快就会被围成铁桶。“飞舟已备好,
通往三号备用基地的隐秘航线也已确认安全。”福伯效率极高。当夜,月黑风高。
数十艘造型各异的飞舟从云巅之城的不同方位悄然升起,驶向四面八方。这是障眼法。
而我本人,则在阿厉和一支绝对忠诚的暗卫小队护送下,
通过一条只有我知道的、建立在废弃灵脉节点上的短途传送阵,
直接抵达了万里之外的一个凡人国度边陲小镇。这里灵气稀薄,修士罕见,最适合藏匿。
我扮作一个投亲的落魄寡妇,租了个小院,深居简出。阿厉他们则化整为零,散入市井,
暗中布防。头几天,风平浪静。但我心知肚明,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魔尊既然发出了通缉,就不可能只有明面上的悬赏。第七天夜里,我正在打坐调息,
心头猛地一跳。布置在院外三里处的几个警戒阵法,被触动了。不是误入的野兽,是修士,
而且修为不低,行动间带着一股阴冷的魔气。来得真快!我立刻捏碎了一枚玉符。
这是示警信号。几乎同时,小院四周亮起数道防御光罩。
阿厉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我房门口:“主人,至少五个元婴期魔修,带队的是个化神初期!
我们被锁定了!”“启动‘烟罗迷障’,放弃第一、第二道防线,所有人向预设撤离点**!
”我语速极快,同时激活了身上一件能扭曲空间波动的玉佩。
这是我从魔尊宝库里顺出来的好东西之一,能极大干扰追踪法术。小镇上空,魔气翻涌,
灵光爆裂。巨大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凡人,哭喊声四起。我混在慌乱的人群中,
借着“烟罗迷障”制造的混乱和视觉扭曲,向镇外密林遁去。
身后传来魔修愤怒的咆哮和法术碰撞的轰鸣。阿厉他们在拼死断后。我咬紧牙关,没有回头。
这个时候,任何犹豫都会让牺牲变得毫无价值。这就是修真界的残酷,我早已习惯。
钻进密林,我按照预定路线疾驰。然而,刚冲出不到十里,一道凌厉的黑色魔刃凭空出现,
直劈我面门!太快了!是那个化神魔修!他竟然看穿了我的伪装和扰踪手段?避无可避!
我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祭出了一面巴掌大的、边缘带着裂纹的古朴小盾。
这是魔尊宝库里那几件古朴物件之一,我研究多年也没完全搞懂用法,
只知道输入灵力能激发一层防御光罩。“铛——!”魔刃斩在小盾激发的光罩上,
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罩剧烈晃动,裂纹蔓延,但终究是挡下了这一击。我喉头一甜,
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棵大树才停下。那化神魔修显出身形,
是个面色苍白的阴鸷男子,他看向我手中小盾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和贪婪:“果然是你!
竟能挡下本座一击?看来尊上要找的人,确实有点门道。”他再次抬手,
更恐怖的魔气开始凝聚。完了!化神期的全力一击,我这破盾肯定挡不住!
阿厉他们被其他人缠住,来不及救援!就在我几乎绝望,
准备动用最后保命底牌——一张代价极大的随机传送符时,异变陡生!
“嗡——”一声奇异的嗡鸣响起。我手中那面古朴小盾,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
盾面上那些原本暗淡的裂纹,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
一股庞大、精纯、却带着无尽暴戾与毁灭意味的魔气,从小盾中轰然爆发!这魔气之精纯,
之恐怖,远远超过了面前这个化神魔修!血光冲天而起,
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模糊的、却散发着无上威严的虚影。那虚影看不清面容,
只有一双冰冷的、睥睨天下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化神魔修。
“噗——”那化神魔修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上瞬间布满极致的恐惧,
仿佛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存在。他凝聚的魔气瞬间溃散,整个人瑟瑟发抖,
竟直接凌空跪伏下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属……属下不知是尊上印记护体!冒犯尊上!
罪该万死!”尊上印记?我愣住了,看向手中光芒逐渐收敛、恢复古朴的小盾。
这玩意儿……是魔尊的印记信物?还能自动护主?不对,是护“我”?
那虚影并未理会跪地求饶的属下,冰冷的眸子反而转向了我。那一瞬间,
我感觉像是被一头史前凶兽盯上,灵魂都在战栗。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探究,
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虚影没有开口,
但我脑海中却清晰地响起一个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着怒意和某种执念的嗓音,
正是我记忆中那个少年声线的成熟放大版:“跑得倒快。”“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话音落下,虚影消散,小盾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个化神魔修还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我心脏狂跳,背后已被冷汗浸湿。来不及细想,
我强提一口气,转身就以最快速度消失在密林深处。这次,再没有任何阻拦。直到确定安全,
我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着手中这面救了我一命、却也差点把我吓死的小盾,
心情复杂到了极点。魔尊……他到底想干什么?这印记,是故意留给我保命的?
还是……另有所图?猫鼠游戏,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4拍卖会上的惊魂第一次遭遇战虽然惊险,但魔尊印记的意外触发,
也让我获得了一段宝贵的喘息时间。显然,
那位化神魔修将“尊上印记护体”的消息传了回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虽然追捕我的暗探依旧无处不在,但直接动手的、尤其是高阶魔修,明显谨慎了许多。
他们似乎接到了某种模糊的指令:要活捉,但不能伤及根本,
尤其……不能触发那个要命的印记。这给了**作的空间。我就像一条最滑溜的鱼,
在三界这张大网中穿梭。我利用庞大的财富网络,不断制造假情报,抛出诱饵,
引得各方势力为了悬赏互相猜忌、甚至火拼。我频繁更换身份和藏身地,从南疆的湿热雨林,
到北域的万里雪原,再到西海星罗棋布的岛屿。期间,我又经历了数次围捕,
一次比一次凶险。有仙门伪君子设下的陷阱,有妖族高手发起的突袭,甚至有一次,
我差点被一个擅长诅咒的鬼修隔空咒杀。全靠着我积累的雄厚家底和层出不穷的保命手段,
才一次次险象环生。魔尊的印记再未触发过,那面小盾也变得平平无奇。但我能感觉到,
一双无形的眼睛,始终在暗处注视着我。这场追捕,与其说是魔域倾巢而出的天罗地网,
不如说更像是一场……由他主导的、充满恶趣味的猫鼠游戏。一年后,
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千年一度的“万象拍卖会”将在中立之城“天枢城”举行。拍卖会上,
将有一件压轴宝物——上古传送阵阵盘“小虚空挪移符”的炼制图谱残卷。这东西,
或许能帮我摆脱目前的困境,甚至……逃离此界!天枢城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踞,
反而是个浑水摸鱼的好地方。最重要的是,根据我得到的情报,
魔尊本人近期似乎在魔域深处处理要务,无暇他顾。风险很大,但值得一搏。
我精心策划了行动。通过七层伪装,我以一个海外散修“墨夫人”的身份,
带着足以买下一个小型门派的灵石,进入了天枢城。拍卖会当天,会场戒备森严,气氛凝重。
我坐在二楼一个不起眼的包厢里,神识却警惕地覆盖着周围。我能感觉到,
至少有十几道不怀好意的神识,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包厢。看来,“墨夫人”的豪富,
还是引起了一些豺狼的注意。拍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那枚记载着“小虚空挪移符”残卷的玉简被捧上台时,整个会场的气氛达到了**。
竞价异常激烈。我耐心等待着,直到价格攀升到一个让大部分竞争者望而却步的天文数字时,
才缓缓报出了一个更高的价码。会场安静了一瞬。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的包厢。“成交!
”拍卖师一锤定音。玉简被送入我的包厢。我强忍着激动,检查无误后,正准备交割灵石,
然后立刻启动备用方案离开。就在这时,异变再生!整个拍卖会场的光线,陡然暗了下来。
不是法术效果,而是一种源于位格上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喧嚣、议论、甚至呼吸声,都消失了。所有人,
包括那几个隐藏在暗处的炼虚老怪,都僵在原地,脸上露出惊骇欲绝的神情。一个身影,
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拍卖台中央。黑袍,黑发,身姿挺拔如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