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子证道?老子让你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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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南的魂儿,像一缕被钉死在原地的青烟,飘飘荡荡,就是离不开楚家这偌大的宅院。

他试过无数次,想扑上去撕咬那三个**的喉咙,想抱住他那被蒙蔽的儿子,可每一次都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直接穿透过去,留不下一丝痕迹。

他成了这华丽府邸里一个永恒的、无声的旁观者。一个被束缚在房梁上的囚徒。

第一年,他看着老爹楚天雄的“风光”。

天道盟的王长老果然守信,一颗“破境丹”让卡在筑基巅峰几十年的楚天雄一举踏入金丹大道。

老东西在府中大摆筵席,宾客满棚。酒至酣处,他红光满面地请出那柄新炼成的神兵——一柄通体流光、寒气逼人的长剑。

“诸位!此剑,乃取世间至坚至韧之材,辅以老夫心头精血,耗时九九八十一日方才炼成!”楚天雄挥舞着长剑,剑气纵横,削铁如泥,引来满堂喝彩。

楚昭南的魂体在房梁上剧烈翻腾。去你娘的心头精血!那分明是老子的至尊骨!是老子的脊梁!

楚天雄抚摸着剑身,如同抚摸情人,得意地命名为——“弑子剑”。

他还对着满堂宾客,假惺惺地感慨:“此剑承载着我儿昭南的一身精华,见剑如见我儿,老夫定要用它斩妖除魔,不负我儿在天之灵!”

楚昭南听得只想作呕。用儿子的骨头炼的剑,取名“弑子”,还他妈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老匹夫,你的虚伪,真是刻到了骨子里!

第五年,他看着老娘柳如烟的“滋润”。

用他心头血做成的“养颜丹”效果惊人。柳如烟非但旧疾全无,容颜更是愈发娇艳,宛如二八少女。她不再满足于内宅,开始周旋于各色男宠之间,夜夜笙歌。

有时,她甚至会拿着那个盛放他心头血的小玉瓶,对镜自照,笑语嫣然:“昭南我儿,你看看娘,美吗?多亏了你的孝心啊。”

那声音又软又媚,却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楚昭南的魂髓里。他看着这个生养他的女人,用他的命,换来自己的青春和快活,心中那点对母爱的最后奢望,彻底碾碎成灰。

第十年,他看着媳妇沈清霜的“前程”。

凭借进献至尊骨的大功,沈清霜在玄天宗地位水涨船高,不过十年,已成了手握实权的“霜华夫人”,地位尊崇。

她手段凌厉,将宗门内外打理得铁桶一般,比他在位时更甚。

每年他的忌日,这女人从不缺席。她会独自一人来到祠堂,在他的牌位前站定。不是上香,不是祭拜,而是拿出一壶他生前最爱喝的“醉仙酿”。

她不会倒在地上,而是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将那醇香的酒液,倒在冰冷牌位前的地面上。然后,用她那清冷如霜的声音,低低笑道:

“楚昭南,闻到味儿了吗?你这废物,也只配闻闻味儿了。”

“看看我现在的位置,是你这辈子都爬不到的高度。你那身骨头,总算派上了点用场。”

说完,她便决然转身,裙摆拂过地面,不留一丝眷恋。

楚昭南的魂魄在咆哮,在扭曲!他恨!恨这毒妇的绝情,更恨自己的有眼无珠!

而最让他揪心,让他魂体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凌迟之痛的,是他的儿子——楚夜。

他眼睁睁看着楚夜从一个眼神还带着一丝稚嫩的少年,长成一个眉眼冷峻、沉默寡言的青年。

沈清霜从不让他叫自己“娘”,只许叫“师尊”。她不断地、日复一日地给楚夜灌输着:

“你爹楚昭南,是个无能之辈,是个负心汉!他看不起我们母子,早就想抛弃我们!”

“他活着就是个错误,他那身骨头,能为我们换来前程,是他这辈子做的唯一正确的事!”

“夜儿,你要争气,要变得强大,要超越那个废物,让他在地下都无地自容!”

楚夜听着,从不反驳。他只是更加疯狂地练剑,剑法越来越狠,越来越毒,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像沈清霜。

他每次路过楚昭南那衣冠冢的坟头时,从不停留,更不会祭拜。只是那眼神掠过墓碑时,会闪过一丝楚昭南看不懂的、复杂的恨意。

楚昭南的心在滴血。儿子啊!我的傻儿子!他们在骗你!他们在利用你啊!爹没有抛弃你们!爹是让他们给害死的!

可他喊不出声,他触碰不到。他只能看着儿子在这条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看着他被仇人培养成一把锋利的、却可能刃向自己的刀。

这种无力感,比抽骨剜心更痛!

转折,发生在楚夜二十岁生辰这天。

楚夜因天资卓绝,被来访的云岚宗少宗主看中。那少宗主是个名声在外的纨绔,有龙阳之癖,尤爱楚夜这般冷峻少年。

沈清霜为了攀附云岚宗这棵大树,竟一口应下了对方的“求亲”,要将楚夜送过去作为“礼物”!

楚夜得知后,第一次在沈清霜面前爆发了。

“我不去!”他双目赤红,拳头紧握,“师尊!我是你的弟子,不是用来交易的货物!”

沈清霜端坐高位,面沉如水,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楚夜,这是为你好。跟了少宗主,云岚宗的资源任你取用,比待在玄天宗有前途得多。”

“前途?呵……”楚夜惨笑一声,“用这种方式换来的前途,我楚夜不稀罕!”

“放肆!”沈清霜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周身寒气爆发,“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给你脸了是不是?”

她站起身,走到楚夜面前,眼神锐利如刀:“别给脸不要脸!跟你那废物爹一样,不识抬举!”

话音未落,她袖袍一挥,一道凌厉的掌风狠狠扇在楚夜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大厅回荡。

楚夜被直接打飞出去,撞在柱子上,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清霜,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死寂的灰败。

而这一刻,房梁之上,楚昭南积攒了二十年的怨气、恨意、无力、焦灼……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

“沈——清——霜——!”

“你敢打他!!!你敢打我儿子!!!”

他感觉自己的魂魄在燃烧,在撕裂!那股束缚了他二十年的无形力量,在这极致的情感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他死死地盯着下方那个被打伤的少年,魂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心痛而剧烈震颤。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是爹没用!是爹没能护住你!

等着!

你给老子好好等着!

爹这就去找个身子!

爹这就回来救你!把这吃人的地方,掀个底朝天!!!

“轰——!”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的魂体为中心炸开,那困了他二十年的囚笼,应声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