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他们拿我当赌注，笑我永世不得翻身。

我以天地为棋盘，请他们入轮回赌命。

高高在上的战神、貌美如花的花神、掌控命运的司命……

一个个都下来了。

他们以为是来红尘走一遭，镀层金就回去。

呵呵。

我掀了桌子。

你们，应该有去无回咯。

“云舒，万年了，你还守着这破水镜做什么？”

一声嗤笑，打破了云顶天宫的寂静。

是战神敖渊。

他身披金甲，威风凛凛，眉眼间尽是挥之不去的傲慢。

我没理他，指尖轻轻划过水镜的边缘。

镜中波光流转，映出我苍白而平静的脸。

“敖渊，休得无礼。”

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花神青瑶踏着莲步而来，裙摆上的百花图样流光溢彩。

她看似在为我解围，眼底的轻蔑却和敖渊如出一辙。

“云舒妹妹也是可怜，被罚镇守这轮回镜，一守就是一万年，都快忘了凡间是什么滋味了吧？”

我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

真吵。

万年来，他们总喜欢来我这清净的云台，名为探望，实为炫耀。

炫耀他们又立了什么战功，得了什么赏赐，修为又精进了几分。

而我，云舒，曾经的天界司籍仙子，因为万年前的一桩“错案”，被罚永世镇守这冰冷的轮回镜。

神力被锁，仙途断绝。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活着的笑话。

“凡间滋味？”我轻轻开口，声音因为许久不说话而有些沙哑，“你们，很想尝尝？”

敖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们？我们是上神，下去历个劫，不过是游戏红尘，体验一番罢了。不像某些仙，怕是连靠近凡间的资格都没有。”

他话里的“某些仙”，指的就是我。

我笑了。

“是吗？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连一直闭目养神的司命星君文远，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端坐在一旁，白衣胜雪，气质出尘，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他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弧度，出卖了他看好戏的心情。

“赌什么？”敖渊饶有兴致地问。

“就赌你们下凡历劫。”我慢悠悠地说，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你们一个个下去，体验人间百态。若你们能在百年之内，凭自己的本事勘破天机，重归仙班，就算我输。”

青瑶掩唇轻笑：“那赌注呢？”

“我若输了，这轮回镜的核心便归你们，我自散仙元，堕入虚无。”

此话一出，连文远都微微动容。

轮回镜，上古神器，执掌六道轮回。它的核心，是连天帝都觊觎的东西。

敖渊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你当真？”

“自然当真。”

“那你若赢了呢？”青瑶追问。

我看着他们贪婪的嘴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若赢了……”

我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我什么都不要。”

他们都愣住了。

什么都不要？

敖渊皱眉：“你耍我们？”

“不耍你们。”我收回手，重新抚上冰冷的镜面，“我只是觉得，你们在凡间会过得很有趣。我想看看。”

这番话，在他们听来，就是极致的羞辱。

一个被废的仙子，居然想看他们这些上神的“好戏”？

敖渊勃然大怒：“好！云舒，这可是你自找的！本座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他以为我是在用激将法，想用这种方式寻求解脱。

多么可悲又可笑的仙子啊。

青瑶也跟着应下：“既然战神都同意了，我自然奉陪。正好新得的霞衣，还没在凡间展示过。”

司命文远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命运的轨迹，早已注定。既然你们想玩，我便陪你们走一遭，看看这凡尘的命数，是否真如书上所言那般无趣。”

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

生怕落后了，就抢不到轮回镜的核心。

我心中冷笑。

一群蠢货。

“既然如此，赌局成立。”

我站起身，万年未曾动过的身躯，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我走到轮回镜前，双手结印。

“轮回镜，开！”

嗡——

古老的镜面发出一阵轰鸣，镜中不再是我的倒影，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那是通往凡间的轮回通道。

“战神，你先请？”我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敖渊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一步踏入。

他要当第一个回来打我脸的人。

金色的身影瞬间被漩涡吞噬。

接着是青瑶。

她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裙摆，才优雅地走了进去，仿佛不是去投胎，而是去赴宴。

最后是文远。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云舒，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我回以一个无辜的微笑。

“星君多虑了。”

他也走进了漩涡。

当他们三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天界时，我脸上的笑容终于不再掩饰。

我走到轮回镜前，看着那旋转的漩涡。

呵呵。

你们以为这是普通的轮回通道？

万年前，你们联手构陷我的师父，害他魂飞魄散，还将我囚禁于此。

你们以为，我守着这镜子一万年，是在忏悔？

我是在改造它。

我将自己的仙元，一缕缕地融入其中，将这轮回镜，变成了我的专属法器。

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牢笼。

我轻轻伸出手，按在镜面上。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我闭上眼，神识沉入镜中。

第一个，是战神敖渊。

我得给他安排一个好身份。

一个最适合他战神之名的身份。

我的指尖在镜中轻轻一点。

一个刚刚在战场上被万箭穿心，死不瞑目的小兵身上，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神魂。

那是敖渊。

他将在无尽的疼痛和虚弱中醒来，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

而他的敌人，正提着刀，朝他走来。

好好享受吧，我的好战神。

你不是喜欢战争吗？

那就让你，尝尝成为战争炮灰的滋味。

我收回手，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接下来，是爱美的花神青瑶。

该给她安排点什么好玩的呢？

我的目光，落在了凡间一座以丑闻名的村落。

那里的人，世代都因一种怪病，面容扭曲。

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婴，脸上带着大块的红色胎记，丑陋不堪。

就是她了。

我将青瑶的神魂，轻轻推了进去。

愿你，在凡间，也能如现在这般，受人追捧。

最后，是自诩掌控一切的司命星君。

对付他，得更有趣一点。

我拨动镜中的命运丝线，将属于他的那根，系成了一个死结。

从此，他做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导向最坏的结果。

他想救人，人会因他而死得更惨。

他想避祸，灾祸会加倍降临。

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身不由己。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有些疲惫。

改造轮回镜，消耗了我太多的心神。

但我心中，却涌起万年未有的快意。

我重新坐回镜前，看着镜中呈现出的三幅画面。

敖渊在死人堆里艰难地蠕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青瑶所化的女婴，因为长得太丑，被她的亲生父母嫌弃地扔在了雪地里。

文远则刚刚降生在一家富贵人家，却因为天生哑巴，被视为不祥之兆。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师父，你看到了吗？

当年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冰冷的石椅上，轻轻哼起了万年前师父教我的歌谣。

“一入轮回深似海，从此仙凡两相隔……”

歌声幽幽，在空旷的云台上传出很远。

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他们……都下去了？”

我回头，看到一个身穿银甲的天兵，正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是天河水军的一个小将，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恒阳。

他以前，似乎是师父座下的一个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