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我的血救她,那我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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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青梅,他亲手取了我的灵骨。我疼得蜷缩在地,他却冷笑:“装什么?

妖本来就没有痛觉。”他不知道,我们雪狐一族动情后,痛觉会比人类敏锐百倍。

取骨第二天,他红着眼问我为什么不给他送药。我当着他的面化作原形,九条尾巴枯如落雪。

“因为我要死啦,顾郎。”北境,万里冰原。狂风卷着雪沫,

像刀子一样刮过**的岩石和冻土。天地间一片苍茫的白,

唯有呼啸的风声主宰着这片死寂之地。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后腿被锈迹斑斑的捕兽夹死死咬住,殷红的血染红了周围的白雪,凝结成刺目的冰晶。

它试图挣扎,每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疼,力气却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失。琥珀色的眼眸里,

光芒逐渐黯淡,只剩下对寒冷和死亡的恐惧。它叫苏九,

是雪狐一族年纪最小、最受宠的小公主。此次偷偷溜出族地玩耍,

却不慎落入人族猎户的陷阱。意识模糊间,它想,也许就要死在这里了。

父王、母后、哥哥们……再也见不到了。就在它即将放弃希望,阖上眼睛的刹那,

一抹温润的青色,突兀地闯入了这片绝望的白。那是一个青衣少年,

约莫人族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清俊,身姿挺拔,在这酷寒的冰原上,

他周身似乎萦绕着一层暖意。少年蹲下身,目光落在小狐狸受伤的后腿上,眉头微蹙。

他的眼神很干净,带着一种纯粹的怜悯。“别怕,”他的声音清朗,穿透风雪,

奇异地抚平了苏九心中的恐慌,“我帮你。”他动作轻柔而熟练,

指尖凝聚着淡淡的金色灵力,小心地撬开了那冰冷的铁夹。随即,

他从怀中取出干净的布条和药膏,仔细地为它清理伤口,敷药,包扎。他的手指很温暖,

触碰在冰冷的皮毛上,带来一阵战栗般的安心。小狐狸抬起头,

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一刻,少年逆着光的身影,连同他眼底的温柔,

深深地烙印在它懵懂的心上。“小家伙,以后要小心些。”少年包扎好,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快回家去吧。”他站起身,青色的衣袂在风雪中翻飞,渐行渐远。

苏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点青色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腿上的伤还在疼,

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它记住了他的气息,记住了他那句“别怕”。

它不知道他叫什么,来自哪里。但它知道,它想再见他。……回到雪狐族地,

苏九像是变了一只狐狸。从前那个调皮贪玩、不爱修炼的小公主,开始发了疯似的用功。

她天赋本就极高,一旦沉下心来,修为进展一日千里。“小九,你怎么突然转性了?

”哥哥们打趣她。苏九只是抿着嘴笑,脑海里浮现的,

永远是那个青衣少年和他在风雪中的温柔。她要修炼出人形,她要去找他。百年光阴,

对于寿命悠长的雪狐而言,并不算太长。但对于一颗充满期盼的心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

终于,在她五百岁生辰那天,她成功渡过化形天劫。镜子里,映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琉璃般的眼眸清澈剔透,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意,

却又被她刻意收敛,只剩下不谙世事般的纯真。她给自己幻化了一身素净的白衣,

因为记忆中,那位少年似乎偏好简洁的颜色。她辞别族人,毅然踏入人族地界。

凭借雪狐一族对气息的敏锐感知和百年的不懈打听,她终于找到了他。他叫顾长渊。

是人族修真界四大世家之一,顾家的嫡系少主。百年过去,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

变得更加俊美无俦,气质清冷卓绝,修为更是远超同辈,

是顾家乃至整个修真界公认的天之骄子。他早已不记得百年前冰原上那只微不足道的小狐狸。

苏九并不气馁。她设法制造了一场“偶遇”,在他一次除魔受伤时出手相助。

顾长渊感激她的援手,又见她修为不俗,性子似乎也温婉安静,便允了她留在顾家,

作为客卿。对苏九而言,这已是天大的幸运。她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本性,

藏起雪狐一族与生俱来的活泼与狡黠。她学着人族的礼仪,揣摩他的喜好。他喜欢喝茶,

她便去学最精湛的茶道;他修炼刻苦,她便去寻访各种天材地宝,

悄悄放在他必经之路;他受了伤,她不惜耗费自身精血,炼制效果最好的伤药,

却只说是偶然所得。她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好,总有一天,他能看到她的心意,

能像百年前那个少年一样,对她露出温暖的笑容。顾长渊对她,始终客气而疏离。

他欣赏她的能力,需要她的帮助,却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超出朋友界限的表示。苏九并不在意,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每天能看到他,她就觉得心满意足。直到——林素素的到来。

……林素素是顾长渊青梅竹马的恋人,是林家备受宠爱的**。因林家突逢变故,

她前来顾家暂住。她与苏九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子。林素素柔弱美丽,

眉宇间总带着一丝轻愁,说话轻声细语,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不通武艺,修为低微,

却精通琴棋书画,尤其弹得一手好琴。顾长渊对林素素的呵护,是显而易见的。

他会因为她一句“闷”,就放下修炼陪她去花园散步;会因为她喜欢某样点心,

就让厨房时刻备着;会在她弹琴时,静**在一旁聆听,眼神是苏九从未见过的专注与温柔。

苏九这才明白,顾长渊不是天生冷情,他只是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了那个叫林素素的女子。

而她苏九,不过是他身边一个有用的、偶尔可以信赖的“伙伴”,甚至可能,

只是一个……妖类客卿。心,第一次尝到了酸涩的滋味。但她依旧默默守着。她告诉自己,

没关系,只要能帮到他,就好。林素素身体不好,时有病痛。每次她生病,

顾长渊都会格外焦躁。苏九便翻遍雪狐一族的传承记忆,寻找各种温养身体的方子,

亲自熬制汤药送去。她希望他开心,哪怕是为了另一个女子。然而,

她的善意并未换来同等的对待。林素素看似柔弱,心思却极为细腻敏感。

她几乎第一眼就看出了苏九对顾长渊不同寻常的感情。那双看似纯净的眼眸深处,

时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警惕。一次,苏九送去一碗精心调制的灵芝雪蛤羹,

林素素当着顾长渊的面,微笑着接过,却在顾长渊转身离开的瞬间,手一滑,

整碗羹汤打翻在地。“哎呀,对不起,苏九妹妹,”林素素掩口惊呼,眼神却带着一丝挑衅,

“我手滑了。麻烦你收拾一下好吗?”苏九看着地上狼藉的汤汁和碎片,

又看了看林素素那副无辜柔弱的样子,没有说话,默默地蹲下身清理。类似的事情,

发生了不止一次。有时是她绣好的帕子莫名被毁,有时是她寻来的药材被质疑有问题。

苏九从未向顾长渊提起过半句。她不想让他为难,也觉得这些小事无足挂齿。

她只是更加沉默,更加小心翼翼地与顾长渊保持着距离。然而,她的退让,

并未换来风平浪静。……变故发生在一個月后。林素素突然病倒,这一次来势汹汹,

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气息奄奄。顾家请遍了名医,用尽了珍稀药材,却都束手无策。

诊断结果是,她中了一种极为阴损的奇毒,名为“碧落黄泉”,

此毒会不断侵蚀中毒者的生机,直至油尽灯枯。唯一的解药,

需要一味至关重要的药引——拥有至纯至净灵力的灵骨,

而且必须是与中毒者属性相合之人自愿献出,方能发挥最大药效。顾长渊如同疯了一般,

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林素素床边,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他动用了顾家所有的力量,

搜寻拥有纯净灵骨之人,但符合条件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找到,

又有谁愿意自愿献出关乎身家性命的灵骨?眼看着林素素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顾长渊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绝望的暴戾之中。苏九看着这样的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知道林素素对他的重要性,如果林素素死了,他一定会非常非常难过。她不忍心看他难过。

而且,她是雪狐,雪狐一族天生灵骨纯净,她的属性恰好与林素素相合。

至于“自愿”……为了他,她有什么是不愿意的呢?就在苏九挣扎着,

是否要主动提出献出灵骨时,顾家一位擅长卜算的长老,耗尽心血推演,

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她的身上。“苏九姑娘,”长老的目光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

“若老朽推算无误,你的灵骨,或许能救林**。”顾长渊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亮起骇人的光芒,直直地射向苏九。那一刻,苏九的心,猛地一沉。

她看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期盼,以及那期盼背后,不容拒绝的决绝。他没有问她是否愿意,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苏九,”他的声音因为连日疲惫而沙哑,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你的灵骨,给我。”不是商量,是命令。苏九看着他,

看着这个她爱了百年,追随了百年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他甚至没有考虑过,

取出灵骨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雪狐的灵骨不同于人族,它与心脉相连,与神魂相依,强行取出,

痛不欲生,且会损伤根基,甚至可能……但看着他眼中那近乎疯狂的执念,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说了,他会在乎吗?他只会觉得,她在推脱,她在装模作样。

毕竟,在所有人族眼中,妖,是没有痛觉的。她最终,只是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一个字,

轻得如同叹息。“好。”……顾家祠堂,庄严肃穆,供奉着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平日里,

这里是家族议事的重地,也是惩戒族中子弟的场所。此刻,祠堂中央,苏九安静地站着。

周围是顾家的几位核心长老和子弟,他们的目光或冷漠,或审视,

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用这妖物的灵骨,换取未来主母的性命,再划算不过。

顾长渊站在她面前,一身墨色长袍,更衬得他面容冷峻,眼神如同寒潭深水,

看不到一丝波澜。“开始吧。”他淡淡开口,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没有安慰,没有解释,

甚至没有一丝愧疚。苏九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脆弱地颤抖着。顾长渊伸出手,

指尖凝聚起精纯的金色灵力,那光芒原本在她看来是温暖而强大的,此刻却只觉得冰冷刺骨。

他并指如刀,没有丝毫迟疑,精准地划向她的后背。“嗤——”衣帛破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紧接着,是皮肉被割开的剧痛。苏九浑身一颤,猛地咬住了下唇,

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但这仅仅是开始。他的灵力探入她的体内,

如同最冰冷锋利的刀刃,在她经络中游走,最终,

锁定在了那节温养了她数百年的本源灵骨之上。然后,握住。那一瞬间,

苏九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撕裂了。那不是肉体的疼痛可以形容的,

是根源被硬生生剜去的绝望,是神魂被暴力扯碎的痙攣。雪狐一族动情后百倍于人类的痛觉,

在此刻被放大到了极致。她疼得蜷缩起身体,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细碎的、无法抑制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像受伤小兽的悲鸣。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

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装什么?”顾长渊的声音冰冷,如同腊月屋檐下垂落的冰棱,

字字诛心,“妖,本来就没有痛觉。”这句话,像最后一把淬毒的匕首,

彻底捅穿了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所有的坚持,所有的爱恋,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原来,

百年的相伴,抵不过他心中根深蒂固的偏见。原来,她所有的付出和隐忍,在他眼里,

不过是“妖物”理所当然的奉献。剧痛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意识开始模糊。

她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那片冰原,那个青衣少年温柔地对她说:“别怕。”可是,顾长渊,

这一次,我真的好怕……好疼……灵骨被完整地取出,带着柔和而纯净的白光。

顾长渊看也没看几乎瘫软在地的苏九,小心翼翼地托着那节灵骨,转身快步走向祠堂的内室,

那里,躺着等待救命的林素素。他的声音隔着门帘传来,

是苏九从未听过的轻柔与急切:“素素,灵骨取来了,你马上就会好起来。

”两个面无表情的仆从走上前,粗暴地架起虚弱不堪的苏九,像拖拽一件破旧的垃圾,

将她拖离了祠堂,扔回了后院那间阴暗潮湿、堆放杂物的破旧小屋。

身体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带来一阵钝痛,但比起灵骨离体的痛苦,这根本不值一提。

虚弱感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禁锢。意识在黑暗的边缘徘徊,

唯有那彻骨的疼痛和心死的冰冷,无比清晰。……灵骨离体,对雪狐而言,

是伤及根本的重创。苏九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后背的伤口因为粗暴的拖拽再次裂开,鲜血浸湿了单薄的衣衫,黏腻而冰冷。

但她感觉不到了。身体的疼痛似乎已经麻木,只剩下心里那片无边无际的荒芜。

她想起第一次为他熬药,不小心烫伤了手,他恰好看见,难得地皱了下眉,

说了一句:“小心些。”那时她开心了好久,觉得那点烫伤值得极了。

她想起他修炼遇到瓶颈,眉头紧锁,她不惜耗费本源灵力,助他突破关隘,

事后却只说是他积累深厚。他信了,还对她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她想起林素素来后,

他一次次为了那个女子,向她索取。

有时是需要她的狐毛入药(雪狐的狐毛有安神定魂之效),

有时是需要她的心头血做药引(雪狐心头血蕴含生机),每一次,他都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她是“妖”,因为她“不会痛”。每一次索取,都在她心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而这一次,取走灵骨,是彻底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雪狐的灵骨,

不仅仅是修为的根基,更是生命本源的象征。失去灵骨,

她的生命就像失去了源头活水的池塘,正在以不可逆转的速度,走向干涸。她能感觉到,

体内的生机在一点点流逝。原本光滑莹润的皮毛,在元神深处开始变得干枯黯淡。

那象征着雪狐生命力的九条尾巴,也正悄然失去往日的蓬松与光泽。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不是因为灵骨被取,而是因为,心死了,活下去的意念,也随着他那句“妖没有痛觉”,

彻底崩塌。……取骨后的第二天,顾长渊照例在书房处理族务。时近黄昏,

他习惯性地抬眼望向窗外,那个熟悉的位置,却空无一人。他微微蹙眉。往日这个时候,

苏九必定会端着一碗精心熬制的、对他修为大有裨益的汤药,安静地等在那里。

无论刮风下雨,从未间断。那药效果极佳,带着一股清冽的甘香,远胜族中药师所配。

他早已习惯了她无声的陪伴和这恰到好处的关怀。今天,却没有。是因为取了灵骨,

所以在跟他闹脾气?顾长渊心头掠过一丝不悦。不过是一节灵骨而已!雪狐一族生命力顽强,

修为也不弱,好好将养些年,总能重新长出来。可素素等不了!当时情况危急,他别无选择。

她身为他的客卿,受顾家庇护,为救素素付出些许代价,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怎能如此不识大体?况且,妖类……终究是凉薄自私的。

他心底那丝因昨日她苍白脸色而产生的不安,

很快被这固有的偏见和因林素素病情好转而产生的轻松感所覆盖。或许是她伤势未愈,

行动不便。顾长渊如此想着,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决定亲自去看看。一方面,

是确实需要那份药;另一方面……他也想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伤得那么重。

虽然他觉得不可能,妖族的恢复力一向惊人。他起身,朝着后院那间破旧的小屋走去。

……越是靠近那间小屋,顾长渊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就越发强烈。空气中,

似乎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不祥的气息。像是深秋最后一片枯叶腐烂的味道,

又像是冰雪消融后,泥土深处透出的寒意。他停在屋前,木门紧闭着,里面听不到任何声响。

他抬手,想要敲门,动作却顿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慌,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苏九。

”他沉声唤道,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顾长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不再犹豫,直接伸手,“砰”地一声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昏暗的光线涌入屋内,尘埃在光柱中飞舞。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身影。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披风,整个人缩成一团,小小的,像是要融入阴影里。听到开门声,

她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顾长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骤然停止跳动。她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没有丝毫血色。嘴唇干裂,泛着灰白。

最让他心惊的是那双眼睛——曾经清澈灵动,含着水光望着他时,能让最坚硬的冰雪都融化,

此刻却像两口被遗弃了千年的枯井,空洞,死寂,映不出任何光亮,也映不出他的倒影。

她看着他,眼神陌生得让他心头发寒。“你在这里做什么?”顾长渊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

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今天的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