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继妹抢走了我的未婚夫,我的亲哥哥把我推下了冰冷的江水里,
而我的父亲任由一切发生,我众叛亲离之际,被对手所收留,因为我是很好的报复工具。
为了复仇,我只能与虎谋皮。1、我的二十四岁生日,是在江底过的。
冰凉的江水像无数根针,瞬间刺透了我为了生日宴特意换上的小礼服,裹挟着我不断下沉。
耳朵里先是轰鸣,然后是死寂,
只有我自己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被挤压出来的、绝望的咕噜声。我不明白。几分钟前,
我还在吹灭哥哥——苏哲递过来的生日蛋糕蜡烛。蜡烛是林薇薇选的,恶俗的亮粉色,
她说这样喜庆。我许的愿很简单,
希望我熬了三个通宵修改的设计稿能拿下那个至关重要的奖项,
让我有底气在未婚夫江辰家的公司里站稳脚跟。蛋糕很甜,甜得发腻,
就像林薇薇挽着江辰手臂夸我“姐姐今天真漂亮”时的笑容。然后苏哲说,
江边新开了景观灯,要带我去看,当作生日惊喜。我信了。毕竟,他是我亲哥。
跨江大桥的风很大,吹得我头发乱飞。苏哲搂着我的肩膀,力道有些重,手指掐得我有点疼。
我还笑着打趣他:“哥,你是不是又胖了?手劲这么大。”他没笑,
只是看着桥下墨黑色的江水,说:“念念,你看这江景,多漂亮。”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城市的霓虹倒映在水里,碎成一片片晃动的光斑,确实有种虚幻的美。下一秒,
一股巨大的、毫不留情的力道猛地从我背后传来!我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
整个人就翻过了冰冷的栏杆,急速坠落。天旋地转。坠落的瞬间,时间被无限拉长。
我惊恐地睁大眼,看见桥栏边探出的两个脑袋。是林薇薇和江辰。林薇薇手里举着手机,
屏幕的亮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她脸上不是惊恐,而是毫不掩饰的、带着兴奋的恶意。
江辰站在她旁边,面无表情,甚至……微微侧身,替林薇薇挡了挡风。
“姐——”林薇薇的声音顺着江风,清晰地砸进我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带着一种甜腻的残忍,
“你活着,就是挡我们的路。安心去吧,你的设计稿,我会替你发扬光大的。”设计稿?
冰冷的江水猛地灌入口鼻,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咙,但比窒息更冷的,
是瞬间涌上心头的彻骨寒意。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就是林薇薇,
拿着一份似是而非的假文件,慌慌张张地说我提交的设计稿格式有问题,
硬是从我电脑里拷走了原稿,说是帮我紧急处理!我当时还傻乎乎地感激她!原来,
从那时起,不,或许更早,从我那个所谓的家接纳她们母女开始,这个陷阱就已经布下了。
只等我这个最大的障碍,在生日这天,被彻底清除。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耗尽,意识开始模糊。
我徒劳地在水里挣扎,手指胡乱地抓挠,碰到了一样东西。
是那张薄薄的、已经被江水浸透、边缘开始模糊的纸。是我今天早上刚刚收到,
还来不及细细摩挲的设计获奖证书复印件。
我本来想晚上和江辰、和家人一起分享这份喜悦的。它此刻躺在我湿透的口袋里,
像一块冰冷的墓碑,祭奠着我过去二十四年的愚蠢和天真。乖巧,懂事,
顺从……我努力扮演着所有他们期望的角色,换来的就是亲生哥哥的谋杀,
未婚夫的冷眼旁观,和继妹居高临下的死亡宣告。**是个天大的笑话,
未婚夫何时与继妹搞到一起我都不知道。冰冷的江水疯狂地涌入,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
一种比恨更尖锐的东西,像水草一样从心底最黑暗的淤泥里疯长出来,缠紧了我的心脏。
如果……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一定要让他们,一个一个,跪在这江边,
把他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背叛,百倍偿还!2、我以为我死了。地狱大概不是烈火,
而是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直到一阵剧烈的颠簸把我从混沌中拽了出来,
冰冷的空气重新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呛得我撕心裂肺地咳嗽,
吐出来的全是混着腥味的江水。我还活着。意识像破碎的玻璃,一点点拼凑。
我躺在一个冰冷坚硬、随着水波晃动的平面上,是快艇的甲板。耳边是轰鸣的马达声,
还有江风更尖锐的呼啸。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我眼前。视线模糊,我艰难地向上看。
逆着光,一个高大的男人轮廓蹲了下来,江上的风灯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冷硬的光边。
我看不清他的脸,先看见了他搭在膝盖上的手。骨节分明,带着一种掌控力量的危险美感。
然后,我看到了他挽起袖口的手腕上,那道狰狞的、蜈蚣似的疤痕。这道疤……我见过。
在上周的财经新闻头版。照片是**的,不是很清晰,但这道疤和那双狼一般狠戾的眼睛,
却异常清楚。报道用词极尽渲染,称他为“陆疯狗”,说他用了不到一个月,
就让苏氏企业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陆沉。那个让我爸焦头烂额、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敌人。
现在,他就蹲在我面前,救了我。不,不一定是救。或许,
只是恰好捡到了我这个苏家抛出来的“垃圾”。“啧,真狼狈。”他的声音不高,
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沙哑,却像冰碴子刮过我的耳膜。他拿出一个银质的打火机,
“啪”一声蹿起一簇幽蓝的火苗。江风很大,火苗却稳得很,映亮了他低垂着眼看我的眸子。
那里面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审视猎物般的兴味。然后,
他做了一件让我头皮炸开的事——他拿着那簇火苗,凑近了我湿透黏在额前的头发。
“刺啦”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糊味混着水汽弥漫开来。
他在用火燎我的头发!恐惧和屈辱让我浑身僵硬,牙齿咯咯作响。这不是救命恩人,
这是个疯子!比推我下水的苏哲更不可预测的疯子!火苗移开,他凑近了些,
那双眼睛在近距离下更是压迫感十足。“苏念?”他准确无误地叫出我的名字,
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刚才桥上挺热闹。想报仇吗?”他的直白像一把刀,
劈开了我所有的伪装和混乱。仇恨的火焰在濒死的冰冷后,猛地窜起,
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我吐掉嘴里不知何时咬住的一根烂水草,腥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却带着我自己都惊讶的狠绝:“想。”陆沉挑眉,
似乎对我的回答毫不意外,甚至有点满意。“跟我合作,”他语气随意,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让他们跪着求你。”跪着求我?想象那个画面,
一股战栗般的快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但我知道,与虎谋皮,代价巨大。
这个男人刚刚搞垮了我家,他凭什么帮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和他谈合作?我必须拿出筹码。
一个足够重、重到能让他感兴趣的筹码。
脑子里电光石火间闪过林薇薇和她妈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
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我知道林薇薇她妈,林美娟,
藏着你公司一批要命的假账。”陆沉的眼神瞬间锐利得像刀。我继续道,
每个字都带着江底的寒意:“在她陪睡的那个老会计,姓张的那个,他家书房保险柜里。
”空气凝固了。只有快艇破浪的声音和呼啸的风。陆沉盯着我,半晌,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在江面上传开,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呵。”他伸手,用带着那道疤的手腕,
粗粝的指腹抹过我脸上混着江水可能还有眼泪的狼狈水渍,动作近乎亲昵,眼神却冷得彻骨。
“苏家的小白兔,原来牙口也挺利。”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成交。”快艇加速,
朝着岸边灯火通明的城市驶去。我瘫在甲板上,看着陆沉背对着我挺阔的背影,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踏上了一条比溺江更危险的路。但这一次,
我手里握着的,不再是任人宰割的乖巧,而是能咬断敌人喉咙的尖牙。
3、陆沉的快艇没有靠向繁华的码头,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支流,
停在一个废弃的货运仓库边上。仓库铁门锈迹斑斑,被陆沉的人无声地拉开,
里面只亮着几盏昏黄的白炽灯,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正中央的椅子上,
绑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秃顶,脸色惨白,正是林薇薇母亲林美娟的那个姘头,
张会计。陆沉的一个手下站在旁边,面无表情。陆沉没给我换衣服的时间,我浑身湿透,
单薄的小礼服贴在身上,冷得牙齿打颤,但比身体更冷的,是心里那股劲儿。
我跟着陆沉走进去,穿着不合脚的鞋(陆沉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在地上走进,
发出空洞的回响。张会计看到陆沉,像是见了鬼,尿骚味瞬间弥漫开来。
“陆……陆总……我说,我什么都说!账本……账本在……”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
在这空旷的仓库里格外刺耳。就在他说出关键信息的前一秒——“啪!
”整个仓库瞬间陷入一片漆黑!灯灭了。不是跳闸。是一种人为的、充满恶意的寂静。
我的心猛地一缩。几乎在同时,一股熟悉的、甜腻到发齁的香水味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是林薇薇最爱用的那款“午夜魅惑”。然后,
是江辰那把我曾觉得清朗此刻却冰冷刺骨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在黑暗中响起:“陆沉,把苏念交出来。”他们来了!来得这么快!是跟踪了陆沉,
还是……陆沉身边有内鬼?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我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能听到张会计压抑的啜泣,能感觉到身边陆沉的气息没有丝毫紊乱,甚至,
我仿佛能“看”到他嘴角那抹惯有的、嘲讽的弧度。林薇薇娇滴滴的声音加了进来,
带着假惺惺的担忧:“姐,你别任性了,快跟我们回家吧,爸都急坏了!
你落在这种危险的人手里,我们多担心啊!”担心?是担心我没死透吧!
一股暴戾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就是这两个人,站在桥上,冷眼看着我被推下水,
录下我濒死的挣扎!现在还想把我抓回去,彻底灭口?我不能坐以待毙!黑暗中,
我的手无意间碰到了陆沉的腰间,冰凉的金属触感——是他别在那里的折叠刀。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凭借对声音来源的判断和对那对狗男女的恨意,我猛地抽出那把刀,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刚才江辰和林薇薇发声的方向狠狠扔了过去!“啊——!
”一声尖锐的、货真价实的惨叫划破黑暗,是林薇薇的声音!打中了?还是只是吓到了?
我没时间确认。下一秒,一只大手猛地掐住了我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是陆沉。他炽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
压得极低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兴奋和警告:“这一刀,是你的投名状。”“苏念,
从今往后,你再没有回头路了。”黑暗中,我感受着后颈那不容挣脱的力量,
听着林薇薇还在哎哟的哭嚎和江辰气急败坏的咒骂,心脏在短暂的惊慌后,
竟奇异地安定下来。回头路?从我被推下江的那一刻起,那条路就已经断了。现在,
我走的这条修罗道,才刚刚开始。4、从那个黑暗的仓库出来后,
陆沉把我塞进市中心一间高级公寓,留下了两个沉默的保镖和一张卡。
我买通了一个**保洁主管。第二天一早,我戴上口罩和帽子,换上宽大的清洁服,
推着清洁车,混在早班的人流里,低着头走进了**大楼。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厉害,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林薇薇的储物柜,我知道密码,是她的生日,900925。
趁换衣室没人,我迅速打开柜门,将一小瓶无色无味的特制致痒粉末,
撒在了她挂在里面、准备用于今天下午新品发布会的备用礼服内衬上。动作快而稳,
就像我曾经无数次在深夜伏案修改设计稿一样专注。做完这一切,我低着头,推着车离开,
如同水滴汇入大海。下午,**新品发布会,冠冕堂皇。我坐在陆沉黑色的宾利车里,
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大厦外墙巨大的LED直播屏幕。
林薇薇作为“新锐设计师”(用我的稿子),穿着那件被她改得庸俗不堪的礼服,
站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她的“设计理念”。她脸上的笑容得意又虚伪。快了。果然,
没过几分钟,她开始不自然地扭动身体,表情逐渐僵硬。痒劲上来了。起初她还强忍着,
但那种钻心的痒岂是能忍住的?她开始用手去抓挠,动作越来越大。台下记者们察觉了异常,
交头接耳,镜头对准她狂拍。“啊!”林薇薇终于失控地尖叫起来,
疯狂抓挠着自己的手臂、后背,昂贵的礼服面料被她指甲撕扯,发出刺耳的声音。
药效比我想象的还猛,她皮肤上迅速泛起大片恐怖的红肿。在一片混乱和惊呼中,
“刺啦——”一声,礼服的侧缝竟然被她自己扯开了,紧接着,像是连锁反应,
裙子瞬间崩裂成几片布条,几乎半裸地瘫坐在台上!而就在她慌乱遮掩、精神崩溃的瞬间,
不知何时被塞进她手拿包里的那叠“假账复印件”,在她挥舞手臂时撒了出来,
雪片般飘落在地。高清镜头立刻捕捉到特写——复印件上,
赫然是江辰的亲笔签名和几笔指向不明的大额转账记录!现场彻底炸了。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闪光灯几乎要将台上的林薇薇淹没。车内,
陆沉点燃一支烟,没说话。我看着屏幕上林薇薇那张因惊恐和羞辱而扭曲的脸,
看着满地狼藉的“证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江辰,这份“惊喜”,你喜欢吗?
这还只是开始。5、林薇薇的“裸奔门”和假账风波持续发酵,
江辰被**紧急暂停了一切职务。他那种顺风顺水惯了的人,
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和羞辱。几天后,他像一头急红了眼的困兽,
冲进了陆沉名下的一家高级酒吧。我正坐在二楼的VIP卡座,看着楼下舞池里晃动的人影,
手里端着一杯陆沉推过来的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杯壁晃动,像血。陆沉就坐在我对面,
姿态慵懒,仿佛楼下那个暴跳如雷的男人与他无关。“陆沉!你给我滚出来!
把苏念那个**交出来!”江辰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形,打破了酒吧的爵士乐氛围。
我放下酒杯,站起身。今天,我穿了一条陆沉让人送来的黑色吊带裙,剪裁利落,
衬得我肤色愈发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我端着那杯没喝完的红酒,一步一步,
沿着旋转楼梯走下去。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台阶的声音,清脆,缓慢,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江辰看到我,眼睛瞬间红了:“苏念!果然是你这个毒妇!你竟敢——”我走到他面前,
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和失败者的颓丧。我打断他,声音不大,
却足够让周围竖着耳朵的人听见:“江总,还记得去年慈善晚宴吗?你说我设计的那件礼服,
”我顿了顿,学着他当初那种轻蔑的语气,“廉价,上不了台面。”说完,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我手腕一扬,杯中剩余的红酒,
精准地泼在了他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前襟上。暗红色的酒渍迅速晕开,像一朵丑陋的花。
江辰彻底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眼神冰冷、举止放肆的女人。
就在这时,陆沉从二楼下来了。他自然地走到我身边,手臂极具占有欲地揽住我的腰,
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然后,他对着脸色铁青的江辰,露出了一个堪称友好的笑容,
说出的话却像刀子:“江少火气别这么大。我女朋友的设计,
下周会正式亮相巴黎时装周主秀场。到时候,欢迎你来品鉴,看看还廉不廉价。”女朋友?
巴黎时装周?我身体微微一僵,但立刻反应过来。我顺从地靠在陆沉怀里,
指尖却下意识地掐进了他后背的衬衫布料里。因为我瞥见了,江辰西装外套口袋里,
露出一小截黑色的、正在闪烁红点的——录音笔。陆沉这个疯子!他早知道江辰带了录音笔,
他是故意说这些话的!他在利用我,给江辰下套,也把我更紧地绑在他的船上!
江辰显然也意识到了,他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他死死盯着陆沉搂在我腰上的手,眼神怨毒得像要喷出火来,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猛地转身,狼狈地冲出了酒吧。音乐重新响起,仿佛刚才只是一场闹剧。陆沉松开我,
伸手摸了摸后背,又抚了抚衬衫上被我掐出的褶皱,似笑非笑:“指甲该剪了,小野猫。
”我抬头看他,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而狂跳。合作?不,
这更像是一场与魔鬼共舞的博弈。而我,已经踏上了舞池中央,再无退路。
6、陆沉的别墅大得空旷,冷色调的装修,像个精致的笼子。他白天很少在,这给了我机会。
我像一只有些焦躁的狼,在他书房、客厅那些看似整洁的角落小心翻找。
我不信他帮我仅仅是为了账本,或者报复苏家。这个男人眼里有更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