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道被污蔑成魔道,整个家族都劝我回头是岸

开灯 护眼     字体:

全文阅读>>

姬家议事大厅。

还是老样子,就是主位上的椅子换了把新的,镶金嵌玉,俗不可耐。

姬长渊就坐在那把椅子上。

一百年不见,他倒是保养得不错,看着像个中年美男子,续着一撮山羊胡,一脸正气。

如果他看我的时候,眼神没那么飘忽的话。

大厅里站满了人。

都是姬家的长老和核心子弟。

一个个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恐惧,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不喻……你……你出关了?”姬长渊清了清嗓子,试图摆出族长的威严。

可惜,他一开口,声音里的颤抖就出卖了他。

“嗯。”我点点头,环视一周,“我爹呢?”

我爹,姬无涯,上一任族长。

也是整个修仙界,为数不多敢说能跟我过上几招的狠人。

姬长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大伯他……他老人家在五十年前,冲击化神境失败,已经……仙逝了。”

我瞳孔微微一缩。

失败了?

不可能。

我爹的根基,比我还稳。

我闭关前,他离化神只差临门一脚,绝不可能失败。

除非……

我盯着姬长渊,没说话。

大厅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姬长渊被我看得冷汗都下来了。

他强作镇定,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喻,我知道你刚出关,心情激荡。但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他话锋一转,指向我。

“你修炼魔功,罪孽深重!现在整个修仙界,都以我姬家为耻!念在你是大伯唯一的血脉,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大义凛然”的味道。

“自废修为,在耻辱碑前跪上七天七夜!我便做主,饶你不死,让你在后山安度余生!”

他说得慷慨激昂。

周围的长老们纷纷点头附和。

“族长仁慈!”

“姬不喻,还不快快谢恩!”

我看着这群跳梁小丑,突然觉得有点想笑。

自废修为?

就凭你们?

“说完了吗?”我问。

姬长渊一愣,“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说完了,就该我说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

就一步。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在场的所有人,修为在元婴期以下的,全都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姬长渊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抵抗,但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咯吱”一声,膝盖骨直接碎裂,整个人瘫在了那把俗气的椅子上。

“第一,我修的,是修罗道,不是什么魔功。”

“第二,我爹的死,疑点重重,我会查清楚。”

“第三……”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顿地说。

“谁再敢提‘魔’这个字,我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塞进他自己的**里。”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鸦雀无声。

没人敢拦我。

我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理一理这一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回了自己当年的小院。

一百年没人住,已经破败不堪。

我也不在意,随便找了间屋子,盘腿坐下。

可我静不下心。

我爹的死,家族的态度,修罗道的污名……

一团乱麻。

我需要一个向导,一个能告诉我这世界变成什么鬼样子的本地人。

但家族里的人,信不过。

我走出院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城还是那座城,但人已经不是那些人。

街上行走的修士,一个个气息虚浮,穿着打扮倒是仙风道骨。

他们身上的灵力波动,平和,中正,但是……软弱。

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

这就是现在的主流?

我走到一个巷子口,闻到了一股馊味。

几个穿着体面的修士,正对着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拳打脚踢。

“小杂种,敢偷老子的灵石!”

“打死他!让他知道我们云山正道的厉害!”

角落里的身影,是个小男孩。

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瘦得皮包骨头,穿着破烂的衣服,浑身脏兮兮的。

但他没有哭,也没有求饶。

他只是死死地抱着一个硬邦邦的馒头,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任凭拳脚落在身上。

那双眼睛,黑得吓人。

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股狼崽子似的狠劲。

我停下了脚步。

在那一瞬间,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修罗道的影子。

不是功法,而是一种精神。

不屈,不服,不认命。

“住手。”我淡淡地开口。

那几个修士回头看我,见我只是个气息内敛的女人,顿时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哪来的娘们,敢管我们云山剑派的闲事?”

云山剑派?

没听过。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

我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们轻轻一点。

“噗噗噗。”

几声轻响。

那几个不可一世的“正道高人”,瞬间化作了几滩血水,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巷子里,只剩下我和那个小男孩。

他看着地上的血水,没有害怕,只是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你叫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馒头抱得更紧了。

“怕我抢你的馒头?”我笑了笑,“我对那个没兴趣。”

我伸出手。

“我缺个徒弟,端茶倒水,打扫卫生。你,干不干?”

他愣住了。

黑漆漆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不一样的神采。

他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血水。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沾着泥土和血迹的馒头,掰了一半,递到我面前。

“……吃。”

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在摩擦。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个字。

我接过那半个馒头。

入手,冰冷,坚硬。

但我却觉得,这是我出关以来,感受到的唯一一点温度。

“很好。”我站起身,“从今天起,你叫阿尘。”

“跟我走。”

他没有犹豫,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我身后。

一个被世人唾弃的魔头。

一个在尘埃里挣扎的乞丐。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半个馒ą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