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衍,商业帝国的掌权人,性格冷硬偏执,习惯掌控一切,眼底藏着不为人知的孤独。
他对林墨的感情,混杂着占有欲和连自己都没完全理清的在意,却总用最伤人的方式表达。
林墨,曾是明媚张扬的艺术家,家道中落后被迫依附沈知衍。他骨子里有傲气,
却在沈知衍的强势下一次次低头,心底藏着对自由的渴望,
也藏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被伤害裹挟的悸动。故事从一个雨夜开始。
冰冷的雨丝敲打着落地窗,汇成蜿蜒的水痕,像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角黑暗,却照不亮沈知衍眼底的阴鸷。
林墨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上还穿着那件被雨水打湿一半的外套,布料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刚从医院回来,手里攥着一张薄薄的诊断单,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去哪了?”沈知衍的声音没有温度,像窗外的雨一样,
砸在人心上带着寒意。他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映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林墨抬起眼,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水汽,
眼神有些空洞:“去看了位朋友。”“朋友?”沈知衍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
“是那个姓苏的画家?”林墨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说话,算是默认。
沈知衍猛地掐灭烟头,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影将林墨完全笼罩。
“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你和他来往?”“沈知衍,”林墨终于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我需要朋友。”“我不是吗?”沈知衍的手猛地攥住他的下巴,
力道大得让林墨疼得蹙眉,“还是说,在你眼里,我连当你‘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指尖带着烟草的味道和一丝凉意,用力掐着林墨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林墨的眼眶微微泛红,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沈知衍话语里的尖锐和那份他看不懂的偏执。
“你明明知道……”林墨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不是朋友。”是啊,他们不是朋友。
沈知衍用一场交易将他困在身边,用金钱和权力编织了一张网,让他逃不掉,也挣不脱。
他给了他物质上的一切,却吝啬给一丝尊重和温度。沈知衍看着他泛红的眼眶,
心底莫名一紧,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反而更紧了些:“知道就好。记住你的身份,林墨,
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包括所谓的‘朋友’。”他松开手,
林墨的下颌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痕。林墨低下头,将那张诊断单悄悄攥得更紧了。
上面写着“中度抑郁”,医生说需要家人的陪伴和疏导,可他身边,只有沈知衍。
一个用伤害来证明存在感的人。沈知衍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烦躁感涌了上来。他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我今晚不回来,你自己安分点。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也隔绝了最后一丝人气。
客厅里只剩下落地灯的光晕,和林墨低低的、压抑的呜咽声。雨还在下,
好像要下到天荒地老。三天后,林墨作画的工具全被搬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霉味混着尘埃的气息,钻进林墨的鼻腔时,他几不可闻地蹙了下眉。
指尖触到楼梯扶手上的凉意,
像条小蛇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这栋别墅的每一处都被沈知衍打理得精致妥帖,
唯独这处地下室,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他推开铁门时,合页发出“吱呀”一声闷响,
惊得墙角几只灰黑色的小蜘蛛慌忙缩进网中央。视线扫过地上的画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那盒被压在最底下的颜料管,
管口还沾着点昨天没洗干净的钛白,是他打算给画里的蔷薇花瓣提亮用的。
而那支笔杆缠着蓝布条的狼毫,布条边缘已经磨得起了毛,
那是母亲生前一点点用旧棉布缝上去的,说这样握着手不冷。现在,
它的笔尖弯成了一个难看的弧度,像只折断翅膀的蝶。林墨蹲下去的时候,
膝盖撞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没去揉,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支笔,
蓝布条上还留着他无数次握过的温度,此刻却凉得刺骨。地下室的光线太暗,
他得凑近了才能看清笔尖的损伤,鼻尖几乎要碰到笔杆,呼吸扫过上面的灰尘,
扬起细小的颗粒在微光里浮动。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就是握着他的手,
用这支笔在宣纸上画兰草。那时阳光透过木窗棂,在宣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母亲的声音很软:“阿墨,画画要心净,心不净,画出来的东西就带着戾气。”可现在,
他连安安静静画完一幅画的地方,都没了。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腿麻得失去知觉,
门锁转动的声音才像针一样刺破寂静。沈知衍的脚步声很重,踩在水泥地上“咚咚”响,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应急灯的光束扫过来时,林墨下意识地眯了眼,那光太亮,
把他眼底的红血丝照得一清二楚。“在这儿装什么可怜?”沈知衍的声音裹着外面的寒气,
他站在几步开外,西装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腕骨上那道浅浅的疤——那是去年林墨试图逃跑时,他伸手去拦,被碎玻璃划的。
林墨没看他,只是将那支狼毫轻轻放进笔盒,盖盖子时动作慢得像在做什么仪式。“沈知衍,
”他开口时,嗓子干得发疼,“你知道这支笔对我意味着什么。
”沈知衍的目光落在那个旧笔盒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很快又被冷笑取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能让你想起那个早就破产的家,
还是能让你有借口跟姓苏的凑在一起?”他往前走了两步,应急灯的光正好打在林墨脸上,
能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在我面前提这些没用的念想。”“念想?
”林墨终于抬了头,眼睛里蒙着层水汽,却不是哭,更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泡久了,
泡得发涨发沉,“沈知衍,我现在除了这些‘没用的念想’,还有什么?”他的声音很轻,
像羽毛落在沈知衍心上,却带着尖刺。沈知衍突然就想起昨晚,监控里林墨站在医院走廊,
苏明宇递给了他一杯热咖啡,林墨低头接过来时,嘴角似乎有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那笑意像根针,扎得他一晚上没睡好。“你还有我。”沈知衍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
他伸手想去碰林墨的脸,却被林墨偏头躲开了。那瞬间的躲闪像点燃了引线,
他猛地攥住林墨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林墨,你别忘了,
是我把你从街上捡回来的!没有我,你现在早就在哪个角落饿死了!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林墨倒吸一口冷气,他看着沈知衍发红的眼睛,突然觉得很累。
累得不想争辩,不想挣扎,甚至不想呼吸。“是,”他轻声说,“所以我该谢谢你,
把我捡回来,关在这个漂亮的笼子里,连最后一点想画的东西,都要被你扔到地下室。
”沈知衍被他这句话堵得胸口发闷,那股熟悉的恐慌又冒了出来——他怕林墨这种平静,
平静得像在跟他告别。他猛地将林墨拽起来,按在冰冷的墙壁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能闻到林墨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混杂着地下室的霉味,说不出的难受。“我不准你这么说。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不准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林墨的后背撞在墙上,疼得他眼眶发热,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滴在沈知衍的手背上。
滚烫的。沈知衍像被烫到一样,动作猛地僵住。他看着那滴眼泪顺着自己的手背滑下去,
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心底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又冷又慌。他想说点什么,
喉咙却像被堵住了,最后只剩下粗暴的动作——他捏住林墨的后颈,迫使他抬头,
低头就咬在了他的颈侧。不是吻,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咬。力道很大,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林墨疼得浑身发抖,却没挣扎,只是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滴在沈知衍的肩膀上,洇湿了他昂贵的衬衫。他能感觉到沈知衍的呼吸很粗,
带着压抑的怒意,也带着一丝……慌乱?地下室里静得可怕,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和林墨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气声。沈知衍咬了很久才松开,看着林墨颈侧那片红肿的印记,
像个拙劣的标记。他看着林墨紧闭的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心里突然就空了。
他想道歉,想说不是故意的,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就这么僵持着,一个抵着墙,
一个攥着手腕,在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像两只互相伤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分开的困兽。
颈侧的痛感还在蔓延,像藤蔓缠上神经。林墨睁开眼时,沈知衍已经松开了手,
正背对着他站在地下室中央,应急灯被他踢到了墙角,光线斜斜地照过来,
在他挺拔的背影上投下一道扭曲的阴影。“明天……让管家把画具搬回去。
”沈知衍的声音很闷,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林墨没应声,
只是抬手轻轻碰了碰颈侧的伤口。指尖沾到点湿润的温热,他低头看了眼,是血。
这点血珠在昏暗里显得格外刺目,像他和沈知衍之间永远擦不干净的裂痕。
沈知衍没听到回应,转过身时,正好看见林墨垂着眼看自己指尖的血。那瞬间,
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疼得他呼吸一滞。他想说“我带你去上药”,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又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林墨终于抬了眼,
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沈总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沈知衍被他这声“沈总”堵得心头火起,可对上林墨那双没什么波澜的眼睛,
所有的火气又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扯了扯领带,
转身大步走出地下室,铁门“砰”地关上,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脚步声渐远,
地下室重归死寂。林墨顺着墙壁滑坐在地,蜷起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
颈侧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这点痛,远不及心口那片麻木的钝痛。他想起昨天在医院,
苏明宇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犹豫了很久才说:“阿墨,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沈知衍他……他根本不懂怎么爱人。”那时他还嘴硬,说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可现在,
被关在这阴冷的地下室里,指尖残留着母亲留下的笔杆的温度,颈侧是沈知衍留下的齿痕,
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就被这无望的拉扯拖得快要窒息了。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敲打着地下室高窗的玻璃。林墨慢慢抬起头,
看向那扇狭小的窗。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只有远处几盏路灯的光晕,
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他突然想逃。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狂滋长。
他想逃出去,逃到一个没有沈知衍的地方,哪怕只是找个小房子,每天画画糊口,
也好过在这金丝笼里耗尽最后一点生气。第二天清晨,管家果然把画具搬回了画室。
阳光透过画室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摊开的画布上,
那片未完成的野蔷薇像是被镀上了层金边。可林墨站在画架前,握着画笔的手却一直在抖。
颈侧的伤口被贴上了创可贴,是管家送来的,没提是谁的意思。但林墨知道,是沈知衍。
这个人总是这样,前一秒能把他的世界砸得粉碎,后一秒又会笨拙地递来一块补丁,
仿佛这样就能弥补所有伤害。“先生,沈总让厨房炖了汤,说您最近胃口不好。
”管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林墨“嗯”了一声,视线依旧落在画布上。那片野蔷薇的花瓣,
他怎么也画不出记忆里的鲜活。中午时分,沈知衍回来了。他没去书房,径直走到画室门口,
靠着门框看着林墨。阳光落在林墨的侧脸上,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
和睫毛下那片淡淡的青黑。他看起来很安静,安静得像幅一碰就会碎的画。“画完了?
”沈知衍开口,声音比平时放软了些。林墨摇摇头,放下画笔:“不想画了。
”沈知衍走近几步,看到画布上那片灰蒙蒙的蔷薇,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怎么画成这样?”“大概是……心不净吧。”林墨轻声说,
语气里带着点自嘲。沈知衍的脚步顿住了。他想起很久前,林墨跟他提过,
他母亲说画画要心净。那时他只当是无稽之谈,现在才隐约明白,林墨说的“心不净”,
到底是什么意思。“下午……我带你出去走走。”沈知衍说,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林墨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去哪里?”“去郊外的植物园,
听说那里的樱花开了。”沈知衍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你以前不是说过,
喜欢樱花飘落的样子吗?”林墨愣住了。他确实说过,那是去年春天,
他在一本画册上看到樱花的照片,随口提了一句。他以为沈知衍根本没听进去。
看着林墨怔忡的样子,沈知衍心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刚想说点什么,
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沉,走到窗边接起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沈知衍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只说了句“知道了,
我马上过去”,便挂断了电话。“公司有点急事,”他转过身,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硬,
“出去的事,以后再说。”林墨眼底那点刚刚燃起的微光,瞬间熄灭了。他低下头,
声音轻得像叹息:“好。”沈知衍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可公司的事确实紧急,他只能咬咬牙,转身快步离开。画室里再次只剩下林墨一个人。
他走到窗边,看着沈知衍的车驶出别墅大门,像一道流星,瞬间消失在路的尽头。
阳光依旧明媚,落在画布上的蔷薇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林墨抬手,
轻轻撕下了颈侧的创可贴,伤口已经结痂,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他拿起手机,
翻出了苏明宇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了下去。“明宇,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林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之前说的……帮我找房子的事,还算数吗?”电话那头的苏明宇愣了一下,
随即语气变得急切:“算数!阿墨,你想通了?”林墨看着窗外那片刺眼的阳光,
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嗯,”他说,“我想走了。
”苏明宇的声音在听筒里透着难掩的欣喜,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担忧:“你想好了?
沈知衍那边……”“他不会知道的。”林墨望着窗台上那盆沈知衍强行塞给他的兰花,
叶片上沾着点灰尘,像他此刻的心情,“我只想快点离开。”“好,我这就去安排。
”苏明宇顿了顿,又补了句,“你别急,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林墨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最底下的抽屉,
里面藏着一个旧帆布包,是他刚搬进这栋别墅时带来的,后来被沈知衍嫌“寒酸”,
扔到了储物间。他费了好大劲才找回来,里面放着几件换洗衣物,
还有母亲留下的那支狼毫笔。他没打算带太多东西。沈知衍给的一切,他都不想要了。
那些昂贵的衣服、精致的饰品,像一层层枷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依附。收拾好背包,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三点。沈知衍说公司有急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管家在厨房忙碌,佣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这个时间点,别墅里最安静。林墨深吸一口气,
拉上帆布包的拉链,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了别墅后方的花园。
那里有一道侧门,平时很少有人走,
钥匙就藏在门边的假山石下——这是他以前无意中发现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指尖触到冰凉的钥匙时,他的心跳得像要炸开。打开侧门的瞬间,外面的风涌了进来,
带着草木的清香,那是自由的味道。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了出去,关门时手都在抖。
沿着别墅后墙的小路快步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不敢回头,
怕一回头就会看见沈知衍那张阴鸷的脸。直到走出别墅区的大门,
坐上苏明宇安排来接他的车,他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阿墨,没事了。
”司机是苏明宇的朋友,递给他一瓶水,“我们先去临时住处,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
”林墨点点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慌乱。他知道,
沈知衍发现他不见了,一定会发疯的。沈知衍是在傍晚回到别墅的。推开画室的门,
里面空无一人,画布上的蔷薇依旧灰蒙蒙的,画笔孤零零地躺在调色盘旁。他皱了皱眉,
喊了声“林墨”,没人应。“先生呢?”他抓住路过的佣人问。
佣人一脸茫然:“没看到先生出去,可能在卧室吧?”沈知衍快步上楼,卧室里也没人。
衣柜的门虚掩着,他走过去拉开,
一眼就看到最底下的抽屉空了——那个他早就忘了的帆布包不见了。心脏猛地一沉,
像坠入了冰窖。他转身冲出卧室,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找!
给我把整个别墅都找一遍!把林墨给我找出来!”佣人和管家被他的样子吓坏了,
连忙四散去找。沈知衍站在客厅中央,指尖冰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拿出手机,
拨林墨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关机了。
他竟然敢关机?他竟然敢走?沈知衍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像他此刻的心。
他想起早上林墨在画室里落寞的样子,想起自己说要带他去看樱花却又失约,
想起地下室里林墨那滴滚烫的眼泪……原来那些平静和顺从,都是假象。他早就想走了。
“沈总,侧门的钥匙不见了!”管家匆匆跑来说,脸色发白。沈知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骇人的寒意。“查监控!”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给我查所有的监控!
看看他跟谁走了!”监控很快调了出来。画面里,林墨背着那个旧帆布包,
小心翼翼地从侧门溜出去,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虽然看不清车牌号,但沈知衍一眼就认出,
那是苏明宇常开的车型。又是苏明宇。沈知衍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助理的号码,
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给我查苏明宇的所有行踪,还有,封锁所有出城的路口,
我要让林墨……插翅难飞!”电话那头的助理被他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连忙应是。
沈知衍挂了电话,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雨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
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林墨,你以为你走得掉吗?你是我沈知衍的人,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代价,有多痛。
他眼底的偏执和疯狂,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可怖。另一边,林墨坐在车里,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五味杂陈。有逃离的庆幸,有对未来的茫然,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他知道沈知衍不会放过他,这场逃亡,或许才刚刚开始。
“我们先去城南的老城区,那里人多,不容易被找到。”司机说。林墨“嗯”了一声,
将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模糊了城市的霓虹,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老城区的巷弄像缠绕的丝线,司机熟门熟路地拐了几个弯,
将车停在一栋爬满爬山虎的旧楼前。墙皮斑驳,楼道里的灯泡忽明忽暗,
空气里飘着潮湿的煤烟味,和沈知衍别墅里的香氛味截然不同。“就住这儿,
”司机帮他把帆布包拎下来,“明宇哥说这是他远房亲戚的房子,平时没人住,安全。
”林墨点点头,接过背包时指尖还在抖。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虚浮得厉害。二楼的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掉漆的书桌和一把椅子,
窗外正对着一片斑驳的砖墙,墙头上冒出几枝不知名的野草。“委屈你了,阿墨。
”苏明宇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手里提着几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面包、牛奶和一些日用品,
“先凑合一晚,我明天再去买张床垫。”林墨看着他额角的汗,摇摇头:“谢谢你,明宇,
已经很好了。”苏明宇把东西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沈知衍那边……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他那个人,偏执得很。”林墨走到窗边,
看着墙头上被风吹得摇晃的野草,轻声说:“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是啊,
他已经没什么可被沈知衍夺走的了。画具可以被扔,尊严可以被践踏,但他这口气,
总得为自己喘一次。苏明宇没再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事随时叫我,
我就在附近住。”送走苏明宇,房间里只剩下林墨一个人。他把帆布包放在床上,
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支狼毫笔,放在书桌上。月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玻璃照进来,
在笔杆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他躺到床上,床板硬得硌人,
却比沈知衍那张柔软的大床睡得踏实。只是闭上眼,
眼前总闪过沈知衍暴怒的脸、发红的眼眶,还有……他手背上那滴滚烫的眼泪。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隐隐发疼。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沈知衍于他,
从来都只是痛苦的根源,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可这平静没持续多久。第二天清晨,
林墨是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惊醒的。“林墨!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是沈知衍的声音。
隔着门板,那声音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像巨石压在胸口,让他瞬间窒息。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怎么会这么快?
他明明才逃出来不到十二个小时。砸门声越来越响,门板在剧烈晃动,像是随时会被拆下来。
邻居的骂声、脚步声混在一起,楼道里一片嘈杂。“林墨,别逼我!
”沈知衍的声音里带着暴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要是再不出来,
我就把这栋楼拆了!”林墨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手指放在冰冷的门把手上,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拉开门的瞬间,
沈知衍那张布满红血丝的脸撞进眼里——他眼下泛着青黑,胡茬冒出了一层,西装皱巴巴的,
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矜贵,活像个失了魂的困兽。“你果然在这里。”沈知衍盯着他,
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有愤怒,有恐慌,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