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成了前任的疯批小婶

开灯 护眼     字体:

全文阅读>>

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合上的瞬间,苏晚的世界被一分为二。

车外,是歇斯底里的风雨和傅景明那张因愤怒与屈辱而扭曲的脸。

车内,是极致的静谧与温暖,以及……身边这个男人所带来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强大存在感。

车内空间宽敞得堪称奢侈,但苏晚却觉得空气稀薄得厉害。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身边男人身上那股清冽的、如同高山之巅初雪般的雪松木香气。

那味道霸道地、无孔不入地,侵占着她的所有感官,让她原本因寒冷而麻木的神经,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

她浑身湿透,冰冷的雨水顺着她裙摆的蕾丝边缘,滴滴答答地落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真皮座椅也被她的身体濡湿,留下了一片尴尬的印记。

这一切,都让她坐立难安,感觉自己像一件肮脏的展品,被置于一个一尘不染的玻璃柜中,每一分狼狈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被身边这个男人。

傅斯年。

这个名字,在过去三年的傅家生活中,对她而言更像一个模糊的符号,代表着绝对的权力和遥不可及的距离。

她只知道他是傅景明的亲叔叔,比傅景明大了七岁,却是傅氏集团董事局里说一不二的存在。他深居简出,性情冷僻,是傅老爷子最看重也最忌惮的儿子。

傅景明私下里曾不止一次地跟她抱怨过,说这位小叔从小就是个怪物,没有七情六欲,行事只看利益,是个天生的资本家。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形容为“没有感情的怪物”的男人,却在今晚,在她人生最不堪的时刻,像一位从天而降的神祇,将她从泥淖中捞了出起。

为什么?

苏晚想不通。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烘烤着她冰冷的四肢,让她渐渐找回了一点知觉。随之而来的,是更清晰的寒意。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却根本无济于事。

身边的男人,从她上车后,就再没有看过她一眼。他只是安静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平视着前方,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眸子,情绪莫测。

他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顺手捡起了一只路边被雨淋湿的流浪猫。

就在苏晚以为这令人窒อก的沉默会一直持续下去时,男人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解开了自己西装外套的纽扣。

那是一件质感极佳的黑色手工定制西装,随着他的动作,衣料发出细微而高级的摩擦声。苏晚的余光能瞥见他衬衫袖口下那截线条分明的手腕,以及腕上那块在暗光中依旧流光溢彩的星空腕表。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仿佛经过了精准的计算。

然后,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干燥温暖的西装外套,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肩上。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僵。

隔着一层湿透的薄薄裙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件外套的重量,以及从高级羊毛面料中渗透出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陌生的温度。

更要命的是,那股清冽的雪松木香气,因为距离的拉近,瞬间变得浓郁了数倍,将她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强势、干净,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陈年佳酿般的醇厚。

苏晚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彻底乱了节奏。

她甚至能感觉到,在他将外套披上来的那一刻,他微凉的指尖,似乎不经意地,擦过了她**在外的、冰冷的肩颈皮肤。

那触感,如同一片雪花,悄然无声地落下,却激起了一阵滚烫的、燎原般的战栗。

苏晚下意识地就想将外套推开。

她和他之间,还没有熟到可以接受这种亲密姿态的程度。更何况,他还是傅景明的……小叔。

这个身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她浑身不自在。

“穿上。”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外套时,男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依旧是命令式的、不带情绪的两个字。

却让苏晚所有的抗拒动作,都戛然而止。

她缓缓地放下手,攥紧了裙摆,没有再动。

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任何反抗,都毫无意义,只会显得更加矫情和可笑。

外套很大,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笼罩住。那份温暖,透过湿透的衣料,一点点地渗透进她的皮肤,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苏晚不再发抖了。

她沉默地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男人那无处不在的、极具压迫感的气息。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在雨夜的城市中。

“地址。”傅斯年终于再次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

苏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住哪里。

她报出了那间她和傅景明的“婚房”地址——铂悦府。

傅斯年听后,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前排的司机邹俊,立刻在导航上重新设定了目的地。

车内的气氛,再次回归到那令人窒อก的安静之中。

苏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雨水模糊的街景,脑子里却一刻也没有停歇。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三年的感情,一朝倾覆。

她曾以为的良人,原来是穿肠的毒药。

而这个突然出现的、身份尴尬的男人,他又到底想做什么?

苏晚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缓缓地驶入了铂悦府的地下车库。

在熟悉的车位前停稳。

“谢谢您,傅先生。”苏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她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叠得整整齐齐,递还给身边的男人。

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与他原本的雪松木香,若有似无地交织在一起。

傅斯年没有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双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的小手上,还有手腕上那圈刺眼的红痕。

“嗯。”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淡的鼻音,算是回应。

苏晚举着衣服的手,就那么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衣服脏了,”男人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扔了吧。”

苏晚一愣。

这件西装,光是袖口那两枚低调的黑钻袖扣,恐怕就价值不菲。他竟然说扔就扔?

她还想说点什么,傅斯年却已经移开了视线,对前排的邹俊吩咐道:“开门。”

邹俊立刻下车,再次为苏晚拉开了车门。

一股夹杂着潮气的、冰冷的空气涌了进来,让苏晚瞬间清醒。

她知道,这场短暂的“收留”结束了。

她抱着那件昂贵的西装,有些不知所措。

“傅先生,今晚的事,真的很感谢您。这件衣服,我会拿去干洗,然后……”

“不必。”傅斯年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举手之劳。毕竟,不能看着傅家的脸,被丢在外面。”

果然。

苏晚的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他就只是为了维护傅家的颜面而已。

是她自作多情了。

也好。

这样,她便不用背负任何不必要的人情债。

苏晚不再坚持,抱着衣服,对车内的男人微微颔首,然后转身下车。

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才悄无声息地,滑入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