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祁烬几乎是嘶吼出声。

前所未有的恐慌淹没了他。不是因为阮泠话里揭示的、关于他自身能力和成就的虚假，而是他清晰地感知到，阮泠是真的要毁掉“烬域”，毁掉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毁掉那里数以万计幸存者的性命！

她做得到！她绝对做得到！

那凝聚的能量，比刚才炸平安全屋时还要恐怖数倍！一旦释放，“烬域”连同里面所有的人，都会瞬间灰飞烟灭！

“阮泠！不要！”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在地上，连抬头都变得异常困难。他只能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和她手中那团越来越耀眼、仿佛握着一颗小型太阳般的能量球。

林栖已经彻底吓晕了过去。

就在祁烬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阮漓的动作却微微一顿。

她凝聚能量的双手，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额心的暗金印记光芒也出现了瞬间的闪烁，变得明灭不定。她周身的能量场出现了一丝紊乱的涟漪。

一股极其隐晦、但确实存在的虚弱感，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一直死死盯着她的祁烬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不是无敌的！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爆炸，以及此刻凝聚的毁灭性能量，对她而言，同样是巨大的负担！她可能……也到了强弩之末！

这个发现像是一针强心剂，瞬间注入了祁烬濒临崩溃的心脏。

求生欲和重新夺回掌控权的野心，如同野火般再次燃烧起来。

他不能死！“烬域”更不能被毁！

必须稳住她！

祁烬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硬碰硬是死路一条，哀求怜悯？看她刚才的眼神就知道毫无用处。唯一的突破口……

他想起了她刚才问的那句话——“我的血，好喝吗？”那平淡语气下，是否还隐藏着一丝不曾完全磨灭的……在意？

是了，爱之深，责之切。她隐藏身份在他身边三年，付出那么多，不可能完全没有感情！由爱生恨，恨的根源，还是爱！

他必须利用这一点！利用她可能残留的、对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旧情！

“泠泠……”祁烬改变了策略，他不再试图抵抗那压迫的力量，而是放松身体，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带着痛苦和悔恨的沙哑声音呼唤她过去的名字，“对不起……”

阮漓没有回头，但手中能量球的凝聚速度，似乎减缓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有效！

祁烬心中狂喜，立刻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更加沉痛，甚至带上了哽咽（这对他而言并不难，精神系异能者稍微影响自己的情绪轻而易举）：“是我错了……我瞎了眼！我被林栖蒙蔽，辜负了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他开始细数，声音充满了“真挚”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