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扭曲，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温柔。

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周先生，林女士。”

女儿的主治医生王主任来了，他看我的眼神带着防备和不耐烦：“孩子需要安静。考虑到林女士的情绪……最好别留在这里。这段时间，就辛苦周先生了。”

“凭什么？我是她妈妈！”我声音尖得吓人，“你们不能这样！”

周涛和王主任互相看了一眼。

接着，周涛猛地把我推到墙上，背撞得生疼。

“就凭你有精神病！我们都是为了女儿好！你能不能冷静点！”

“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想害死我女儿！我要告你们！”我攥紧拳头，大声尖叫。

旁边的人都在看我们，指指点点的。

“啧啧，就是她啊，那个有精神病的妈妈？”

“自己不会照顾孩子，还怪保姆，听说还造假呢！”

“她老公真可怜，摊上这么个老婆……”

议论声像冷水一样泼过来。

周涛就站在那里冷冷看着，好像在看别人的热闹。

保安过来，用力把我架起来。

我被他们拖出医院大门，扔在外面。

夜风吹在脸上，冷得我心里发寒。

手机突然响了，闺蜜带着哭腔说：“晚晚！出事了！小区群和网上全是你的消息！说你犯病虐待女儿，被医院赶出来了！”

3

我的心像掉进了冰窟窿。

点开她发来的链接。

视频里全是我生气时被拍下的难看样子。接着是周涛和小芸对着镜头，一副“无奈”又“难过”的表情。

“孩子投胎到她肚子里真倒霉！”

“支持爸爸和保姆，甩掉这个疯婆子！”

“这种人不配当妈妈！”

看着那些被剪过的视频和恶毒的骂声，我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

他们一起害我女儿，却成了被同情的人？

而我这个想保护女儿的妈妈，却成了人人讨厌的坏人？

我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扶着墙才站稳。

没多久，医院正式通知来了，冷冰冰的。

我每天只有十分钟，可以隔着ICU厚厚的玻璃看女儿。

玻璃后面，柚柚身上插满管子，小小的身体像破了的布娃娃，只有机器上的线在动，证明她还活着。

我把手按在玻璃上，指甲划出乱七八糟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