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什么？”女儿陈念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却砸得我心口发慌。我不敢看她，

目光落在桌上那份早已准备好的财产赠与协议上。白纸黑字，刺眼得很。“我说，这套房子，

还有我那三十万存款，都给你弟弟陈浩。”我清了清嗓子，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陈浩不一样，

他要传宗接代的。”第1章我叫林秀兰，今年七十二。十年前老伴走了，

我就跟着女儿陈念过。这十年，她没让我受过半点委屈。可我心里，

始终还是惦记着儿子陈浩。儿子才是根，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今天，

我把他们姐弟俩叫到一起，就是要宣布这个决定。一个我认为无比正确的决定。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陈浩脸上是掩不住的狂喜，他瞥了陈念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姐，妈说得对。你以后总是要靠婆家的，咱们陈家的东西，当然得留在我名下。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陈念却没看他。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那双眼睛，

曾经总是盛满了对我的关心和濡慕，十年如一日。可现在，

那里面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十年。”她终于又开口了，声音比刚才还要轻。“妈，

我照顾你十年。”“你半夜心脏不舒服，我背你下六楼，救护车来之前我给你做心肺复苏。

”“你三高，我学着做营养餐，十年里没让你吃过一顿外卖。”“你喜欢热闹，

我每个周末都推掉所有事，陪你在公园里坐一下午。”她一句一句地说着，没有哭，

也没有质问，只是在陈述。可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我有些坐不住了，提高了音量。“那又怎么样？我是你妈！你照顾我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难道你照顾我，就是为了图我的房子和钱？”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刻薄。

陈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愤怒，只有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天经地义……”她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是啊，天经地义。

”她站了起来。我心里一紧，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大吵大闹，或者以死相逼。

我都想好了怎么应对。我会说，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别闹了。我会说，

你弟弟以后会给我养老的，你不用操心。可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走到我面前，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好。”她只说了一个字。然后，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陈浩得意地喊道：“姐，记得把钥匙留下！

”陈念的脚步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解下其中一把，

随手扔在门口的鞋柜上。“砰”的一声轻响。也砸在了我的心上。门开了，又关上了。

那个熟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我心心念念的好儿子。

陈浩兴奋地拿起那份协议，在我面前晃了晃。“妈！你真是太明智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他凑过来，想给我一个拥抱。我却下意识地躲开了。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张欣喜若狂的脸，

我心里非但没有半分安慰，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空虚。“行了，东西给你了，

以后好好过日子。”我挥挥手，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这沙发，还是陈念去年给我换的，

说是我腰不好，得睡软硬适中的。她总能记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是当然！

”陈浩拍着胸脯保证，“妈，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好好孝顺你！比我姐孝顺一百倍！

”我闭上眼睛，没接话。心里乱糟糟的。我告诉自己，我没做错。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人，

只有儿子，才是自己永远的依靠。林秀兰，你没做错。第2章我以为陈念只是闹脾气，

过几天气消了，就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提着我爱吃的菜，笑着回来。她最是心软。然而，

我错了。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身边是空的。往常这个时候，陈念已经做好早餐，

正在轻轻叫我起床。今天，房间里静得可怕。我喊了两声陈浩，没人应。挣扎着坐起来，

才发现他昨晚根本没在这边睡。桌上留了张纸条，字迹龙飞凤舞。“妈，

我跟朋友出去庆祝了，晚上回来。”我心里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庆祝？

他姐姐刚被我气走，他就跑去庆祝了？我饿着肚子，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冰箱里空空如也。

米缸也是空的。陈念走的时候，把她买的东西，全都带走了。我气得浑身发抖，

拿起手机想给陈念打电话，让她回来给我做饭。可翻了半天通讯录，才想起昨天她走后，

我一气之下，把她的联系方式全删了。我瘫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感觉到一丝无助。这十年来，

我早已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陈念把我照顾得太好了，

好到我几乎丧失了独立生活的能力。我没办法，只好翻箱倒柜找出一包方便面，

烧了点开水泡上。刺鼻的调味品味道呛得我直咳嗽。我一边吃，一边骂陈念是个白眼狼。

养了她这么多年，说走就走，一点良心都没有。下午，门铃响了。我以为是陈念回来了，

心里一喜，赶紧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几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工人。“请问，

是陈念**家吗？”领头的工人问。我愣住了，“你们找她干什么？

”“陈**雇我们来搬东西。”工人说着，就径直走了进来。我这才发现，他们身后，

还跟着陈念。她换了一身干练的衣服，脸上没什么表情。“陈念！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厉声质问。“搬家。”她淡淡地回答，“把我自己的东西搬走。”“你的东西？

”我气笑了，“这个家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吃的我的，住的我的，你有什么东西？

”陈念没有跟我争辩。她只是拿出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沓厚厚的单据。“妈，

这个电视，是我三年前给你换的，发票在这里。”“这个冰箱，双开门的，你说容量大好，

我买的，发票在这里。”“你身上这件羊绒衫，我托人从外地买的，单据也在这里。

”“还有你睡的那张床，你吃的药，你用的**椅……”她一件一件地说着，每说一件，

就拿出一张对应的发票。我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煞白。我震惊地发现，

这个我住了十年的家，除了这房子的空壳子，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陈念置办的。

小到一双碗筷，大到**家电。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搬家工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们动作麻利，不过一个小时，整个家就被搬空了。

原本温馨的客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那套老旧的沙发和我。墙上因为常年挂着电视，

留下了一块突兀的白色。冷风从窗户灌进来，我只觉得浑身冰冷。

陈念指挥着工人把最后一样东西搬上车。她走到我面前，

把那个装满发票的文件夹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妈，这些东西，都是我花钱买的，

我有权带走。”“房子和钱，你都给了弟弟，我无话可说。”“以后，

就让他‘好好孝顺’你吧。”她说完，转身就走。我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脏一阵抽痛。

“站住！”我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把东西都搬走了，我用什么？我吃什么？

”陈念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她的眼神，冷得像冰。“妈，你不是还有儿子吗？

”她说完这句话，便上了搬家公司的车，扬长而去。我瘫倒在沙发上，

看着这个家徒四壁的屋子，第一次感到了恐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陈浩哼着小曲回来了。

当他推开门，看到屋里情景时，整个人都傻了。“妈！这……这是怎么回事？遭贼了？

”我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是你姐……”我好不容易挤出三个字。

陈浩的脸瞬间就黑了。“陈念？她凭什么！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的！

”他掏出手机就要给陈念打电话。我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夹。

陈浩疑惑地拿起来翻看。他的脸色，随着他翻动的书页，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她哪来这么多钱？”是啊，她哪来这么多钱？

这十年，她几乎没买过一件新衣服，没用过一支像样的口红。我总以为是她工资不高，

生活拮据。现在才知道，她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这个家，花在了我的身上。而我，

却亲手把她推开了。第3章陈念离开的第一天，我和陈浩的生活就陷入了一片混乱。晚上，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陈浩笨手笨脚地在厨房里转了半天，最后不耐烦地叫了外卖。

送来的是麻辣香锅。红彤彤的辣椒**着我的眼睛。“我不能吃辣！”我冲他喊。

陈浩一脸不耐烦，“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那么多讲究。”他自顾自地吃起来，把我晾在一边。

我气得晚饭都没吃。半夜，我心脏的老毛病又犯了，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我摸索着想去拿药，

才想起药箱也被陈念带走了。我痛苦地**着，拍打着陈浩的房门。“陈浩！快！

我不行了……”过了好半天，他才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妈，大半夜的你又怎么了？

”“药……我的药……”我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话都费劲。他这才慌了神，

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乱翻。“药呢？药放哪了？”他手忙脚乱地给我倒了杯水，

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看着他慌张无措的样子，我的脑海里，

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陈念的脸。每一次我犯病，她总是那么镇定。她会立刻让我躺下，

熟练地给我喂下速效救心丸，然后一边给我**穴位，一边拨打急救电话。

她会条理清晰地告诉医生我的病史和用药情况。她就像我的定海神针。可现在，

这根针被我亲手折断了。“打……打120……”我用尽全身力气说。陈浩这才如梦初醒，

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救护车来了，把我拉到医院。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后，

我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医生把我安排在走廊的加床上，

对陈浩说：“病人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你去办一下手续。”陈浩去缴费，很快又回来了，

脸色难看。“妈，住院押金要五千，我……我钱不够。”我愣住了。

“我不是刚把那三十万给你吗？”陈浩眼神躲闪，“那钱……我拿去还了点债，

剩下的投到朋友一个项目里了，说是能翻倍。现在手头确实有点紧。”我的心，

一瞬间凉了半截。才一天！仅仅一天，他就把那笔我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花得差不多了。

“那你管朋友借点！”我急道。“我问了，他们也都没钱。”陈浩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骂道：“你这个败家子！你姐姐在的时候，我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

”“又是你姐！”陈浩的火气也上来了，“你心里就只有她！为了她你还骂我！

那钱本来就是给我的，我怎么花是我的事！”“你……”我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又晕过去。

我们正在争吵，一个护士走了过来。“林秀兰的家属是吧？病人不能情绪激动。

赶紧把住院费交了，不然只能出院了。”陈浩一脸为难。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难道我刚从鬼门关回来，就要因为没钱被赶出医院吗？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费用我来交。”我猛地睁开眼。

陈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廊尽头。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此刻在我眼里，

却如同天神下凡。“念念！”我激动地喊出声。陈浩也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喜色，“姐，

你来了！快，快把妈的住院费交了！”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我都觉得刺耳。陈念没理他，

径直走到护士站，拿出银行卡。“她所有的费用，都记在我账上。”护士看了一眼我们，

点了点头。办完手续，陈念走了过来。我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坐在我床边，

问我哪里不舒服。我甚至想好了，只要她肯开口，我就跟她服个软，让她回家。

可她只是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钱，我会一笔一笔地记着。

”“等你什么时候把该给我的还清了，我们再谈别的。”我愣住了，

“什么……什么该给你的？”陈念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出的，

是我昨天对她说的话。“我是你妈！你照顾我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道你照顾我，

就是为了图我的房子和钱？”冰冷刻薄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像一把锥子，

扎进我的耳朵。我的脸，瞬间烧得通红。“从今天起，天经地义这四个字，不存在了。

”陈念关掉录音笔，冷冷地看着我。“我为你垫付的每一分钱，包括医药费，护理费，

误工费，我都会请律师算清楚。”“林秀山女士，你欠我的，该还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她叫我……林秀兰女士？

她要跟我算账？陈浩也傻眼了，“妈，她……她这是什么意思？她疯了吗？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疯了。我只知道，我的天，塌了。第4章我在医院住了三天。这三天，

陈浩只在第一天露了个面，扔下一句“我得去跑项目挣钱给你交医药费”，就再也不见人影。

没有营养餐，没有贴心的照顾。我只能吃着医院食堂里难以下咽的饭菜，

自己半夜起来上厕所。同病房的病友都有家人陪着，嘘寒问暖。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

护士们看我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同情和鄙夷。我听见她们在背后议论。“就是那个老太太，

听说为了把财产给儿子，把照顾了她十年的女儿气走了。”“可不是嘛，现在儿子不管她，

女儿也不来了，真是自作自受。”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得我坐立难安。

我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如今，我的脸面被我亲手撕得粉碎。出院那天，陈念来了。

她不是来接我的，是来结账的。她拿着一长串的账单，走到我面前。“住院费，医药费，

检查费，一共七千八百六十五块。”“另外，我这三天为了处理你的事，跟公司请了假，

扣了工资一千五。”“还有，我打车来回的交通费，一百二十块。”“总共，

九千四百八十五。”她面无表情地报着数字，像一个冷酷的讨债人。我浑身冰冷，

嘴唇颤抖着，“念念，你……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们是母女啊……”“母女？

”陈念冷笑一声，“你把所有财产都给你儿子，把我当外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母女？

”“你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图你钱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母女？”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一张银行卡被递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五百块钱，你先拿着打车回家。”“剩下的九千块，

我会让律师给你发函。”“林秀兰女士，希望你按时还款。不然，我们法庭上见。”法庭。

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响。她要为了这点钱，跟我对簿公堂？她怎么敢！

我气得一把挥开她的手，“我没钱！一分钱都没有！钱都给你弟弟了，你找他要去！”耍赖，

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找他？”陈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当然会找他。

他欠我的，可比你多多了。”她说完，不再看我，转身离去。我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

手里攥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笑话。回到家，迎接我的是一屋子的狼藉。

外卖盒子堆在墙角，散发着馊味。陈浩不在家。我给他打电话，他很不耐烦。“妈，

我正跟客户谈事呢，你有什么事？”“我出院了，你赶紧回来一趟！”“出院了？那太好了。

我这忙着呢，晚点再说。”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这就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这就是我倾尽所有也要扶持的“依靠”。我拖着疲惫的身体，

开始收拾屋子。没有了陈念，我才发现，原来打理一个家是这么累的事情。

我刚把垃圾收拾好，门就被敲响了。我以为是陈浩回来了，打开门，

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请问是林秀兰女士吗？”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是？

”“我是xx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受陈念**的委托，来给您送一份律师函。”男人说着，

递过来一个信封。我的手，抖得厉害。我没接。张律师也不在意，把信封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就是陈念当初扔下钥匙的那个位置。“信函内容是关于您拖欠陈念**的各项费用，

共计九千四百八十五元。希望您在七个工作日内付清。”“另外，这里还有一份，

是给陈浩先生的。”他又拿出一个更厚的信封。“陈念**整理了过去十年，

陈浩先生以各种名义向她借取的款项，共计二十一万三千元。

这是详细的账目和部分转账记录。”“陈念**要求陈浩先生在一个月内，连本带息，

全额归还。”二十一万！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陈浩什么时候跟陈念借了这么多钱？

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张律师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地补充道：“陈浩先生每次借钱，

都说是不想让您担心，所以让陈念**不要告诉您。”“他说，他是在外面做大生意，

很快就能连本带利还给陈念**。”“可惜，十年了，陈念**一分钱都没收到。

”张律师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那个“有出息”的儿子，

原来一直在用谎言，榨干他姐姐的血汗钱！而我这个糊涂的母亲，还沾沾自喜，

以为儿子有本事，把家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两位到期未能还款，

我们将会采取法律手段，维护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包括但不限于，

申请法院强制执行你们名下的财产。”张律师说完，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我失魂落魄地靠在门框上，看着那两个信封，像是看着两颗定时炸弹。晚上，

陈浩终于回来了。他看到那两封律师函，脸都绿了。“她疯了！陈念真的疯了！

”他暴躁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凭什么跟我要钱？我借她点钱怎么了？我是她亲弟弟！

”“再说了，那二十多万，我早就花光了，我哪有钱还她！”我看着他毫无悔意的样子，

心寒到了极点。“你没钱还她，那你拿什么给你朋友投资？”我质问道。陈浩眼神一闪，

“那不一样！那是投资，能生钱的！”“那你现在让她把钱还回来！”“那哪行！

项目刚启动，现在撤资得赔死！”陈-浩-理直气壮。我气得眼前发黑。“陈浩，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拿那些钱去干什么了？”“什么做生意，什么投资，都是真的吗？

”陈浩被我问得急了，脱口而出：“当然是真的！妈，你别听陈念瞎说，

她就是嫉妒你把房子给了我，故意来搅局的！”“你放心，等我的项目一回款，别说二十万，

二百万我都还得起！到时候，我给你买大别墅，请八个保姆伺候你！”他开始给我画大饼，

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以前，我总是深信不疑。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

我看着他信誓旦旦的脸，心里却只有一片冰凉的怀疑。我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倾其所有换来的，究竟是依靠，还是一个无底的黑洞？第5章接下来的几天，

我和陈浩陷入了和陈念的冷战。律师函就像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吃不下，

睡不着，整个人迅速地憔悴下去。陈浩倒是没心没肺。他嘴上说着“放心，有我呢”，

人却天天不见踪影。家里的水电费催缴单贴在了门上。冰箱里最后一点食物也吃完了。

我拉下老脸，去邻居家借了点米，才勉强没饿死。邻居张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秀兰啊，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念念那孩子多好啊。”我无言以对，只能落荒而逃。

走投无路之下，我想到了我那三十万存款。那是给陈浩的“启动资金”，

现在只能先拿出来应急了。我给陈浩打电话，让他把钱取出来。电话那头，他支支吾吾。

“妈，那钱……暂时动不了。”“什么叫动不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就……套在项目里了。妈你再等等，就快回款了，到时候连本带利，多的是钱！

”“我等不了了！”我几乎是尖叫起来，“家里都要断水断电了！你马上把钱给我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