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长公主赵凝儿的生辰宴。我捧着耗尽家财寻来的南海明珠。她看了一眼,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接过去,然后松手。珠子砸在金砖上,碎成齑粉。“一个赘婿,
也配给本宫献礼?”“滚出去!”她身旁的太子赵辰,我曾经最好的兄弟,
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多熟悉的一幕。上一世,我为她镇守国门十年,
为赵家江山立下赫赫战功。可最后,我林家满门被污蔑谋反,三百余口,尽数被斩。是她,
我的妻子赵凝儿,亲手端来毒酒。“林修,你这样的泥腿子,能做本宫的狗,是你的福气。
”“现在,太子哥哥需要你的死来铺路,你就安心去吧。”毒酒入喉,烈火焚心。
我死不瞑目。如今,我重活一世,恰好回到她当众羞辱我的这一天。这一次,我没有滚。
“啪!”一声脆响,盖过了丝竹管乐。我一巴掌狠狠扇在赵凝儿的脸上。时间仿佛静止了。
赵凝儿捂着迅速红肿的脸,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敢打我?”“啊!
林修你这个疯子!”她尖叫起来。太子赵辰勃然大怒,一把抽出腰间佩剑。“林修,你找死!
”剑尖直指我的咽喉。我没看他,甚至没再看赵凝儿一眼。我转身,撩起衣袍,
对着龙椅上的皇帝,重重跪下。“陛下,臣有本奏!”我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皇帝赵乾的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愕,此刻化为浓浓的阴沉。“讲。”“陛下,
公主当众摔碎臣献上的南海明珠,此为骄。”“斥骂皇室赘婿,此为奢。”“骄奢淫逸,
德不配位,此乃皇家之耻,国家之祸!”我的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赵辰怒喝:“一派胡言!你不过是因爱生恨,报复羞辱!”“报复?”我冷笑一声,
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高高举起。“臣要参的,不只是公主,更是公主背后的太子殿下!
”“**羽,借公主采买之名,大肆敛财,贪墨官银,早已动摇国本!”“这份账本,
只是冰山一角!请陛下降罪!”这本账册,是前世我死后,
**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倒台时才被翻出来的。现在,我提前把它扔了出来。
皇帝的眼神彻底变了。他死死盯着我手中的账册,眼中的怒火从对我,转向了太子。
太子脸色煞白。“父皇,他血口喷人!这是污蔑!”“污蔑?”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来人,把账本呈上来。”太监小跑着取走账册,送到皇帝面前。皇帝翻开看了两页,
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将账册摔在御案上。“好,好得很!”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林修,殿前失仪,掌掴公主,本该重罚。”“但你举报有功,功过相抵。”“即日起,
禁足于公主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至于账本一事,交由大理寺与御史台会审,
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皇帝一锤定音。名为禁足,实为保护。他需要我这颗棋子,
去制衡已经快要失控的太子。宴会不欢而散。我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对赵辰和赵凝儿视若无睹。走出大殿时,我能感觉到背后两道怨毒的视线,
几乎要将我的背影烧穿。回到公主府。迎接我的是满地狼藉。
赵凝儿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她像个疯子一样冲我嘶吼。“林修!你这个贱民!
你竟敢打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精致的妆容花掉,看着她华贵的发髻散乱。我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恨意,
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她骂着骂着,声音渐渐小了。她从我的眼神里,
看到了一丝让她从骨子里发冷的东西。那是看一个死人的眼神。她怕了。2禁足的日子,
正合我意。我需要时间,来布下我的第一张网。“老方。
”我对着府中一个正在扫地的老仆开口。老方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他是父亲的亲兵,
林家被抄时,他侥幸逃脱,辗转入宫,最后求到了公主府,只为在我身边,护我周全。前世,
他为我挡下了致命一剑。“将军。”他的声音干涩沙哑,眼眶泛红。“去,联系张猛。
告诉他,我在等他。”张猛,我前世的副将,也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是!”老方重重点头,
转身离去。我摊开一张边境地图,手指落在一个不起眼的点上。鹰愁关。前世的记忆里,
三天后,西北蛮族会有一支奇兵,突袭此地。朝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而这一世,
它将成为我重掌兵权的敲门砖。公主府里,遍布太子和赵凝儿的眼线。傍晚,
我故意在书房里踱步,口中念念有词。“蛮族主力异动,
目标朔方城……必须立刻上报……”我压低了声音,确保门外偷听的侍女能听见,
又听不真切。那侍女是赵凝儿的心腹,自然也是太子的耳朵。果然,不出半个时辰,
消息就传到了东宫。第二日早朝,太子赵辰意气风发,在朝堂上大谈边防。“父皇,
儿臣得到密报,蛮族主力不日将进犯我朝朔方城!”“儿臣以为,应立刻增兵朔方,
以逸待劳,给蛮族迎头痛击!”有大臣附议,盛赞太子高瞻远瞩。皇帝看向我。我通过老方,
让一个与我家交好的老臣代我上奏。“陛下,林将军以为,蛮族狡诈,
朔方城乃我朝西北重镇,防备森严,蛮族未必会以卵击石。此举恐是声东击西,需谨慎。
”赵辰冷笑。“林修一个赘婿,懂什么兵法?不过是纸上谈兵!”“父皇,战机稍纵即逝,
请父皇定夺!”皇帝沉吟片刻。“准奏。命你全权负责朔方城防务。”赵辰大喜。
“儿臣领旨!”三天后。清晨的钟声还未敲响,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已经冲入京城。
“报——”“鹰愁关失守!烽火燃起!西北告急!”消息传到朝堂,满朝皆惊。
皇帝的脸黑如锅底,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御案。“赵辰!”赵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面如死灰。“父皇……儿臣……儿臣……”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时,老臣再次出列,
呈上我的奏疏。“陛下,林将军有平叛三策,请陛下御览。”皇帝接过奏疏,越看眼神越亮。
“召林修!”我被带到大殿。“林修,你来说。”“是,陛下。”我侃侃而谈,从敌我兵力,
到地形优劣,再到蛮族的战术习惯,分析得头头是道。“鹰愁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蛮族既已得手,必会分兵劫掠。我军只需一支轻骑,断其后路,再以主力合围,可一战而定。
”“此战关键,在于一个‘快’字。”在场的所有武将,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这是真正的战神之姿。皇帝看着我,眼神复杂。“朕命你为平叛主将,戴罪立功。
你需要多少兵马?”“陛下,臣不要一兵一卒。”满朝哗然。“臣只需三百府中亲卫,足矣。
”“另,为免朝臣非议,请陛下派一位监军随行。”我以退为进。我要的不是皇帝给的兵,
而是我自己打出来的兵。皇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准。”走出皇宫,阳光刺眼。
赵辰还跪在大殿里,像一条丧家之犬。他远远地看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知道,他完了。而我,林修,将重返沙场。龙归大海。3抵达西北大营。
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迎接我的,是一个叫李卫的校尉,太子的人。他皮笑肉不笑地拱手。
“林将军,一路辛苦。”“只是,大军刚经历一场小败,士气不振,粮草也有些紧张,
恐怕暂时无法出兵啊。”这是刁难。也是下马威。我身后的三百亲卫,人人面露怒色。
我抬手,制止了他们。我看着李卫。“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李卫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末将以为,当固守大营,等朝廷粮草辎重抵达,再做打算。”“等?”我笑了。
“军情如火,你让我等?”“李卫。”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延误军机,按律当斩。
你可知罪?”李卫脸色一变,梗着脖子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是为了大军着想!
你不过一介戴罪立功的赘婿,有什么资格指挥我们?”“资格?”我抽出腰间的佩剑。
这是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这就是我的资格。”剑光一闪。李卫的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溅了我一脸。我没有擦。我提着他死不瞑目的头颅,环视三军。“还有谁,
质疑我的资格?”全场死寂。数万将士,看着我浴血的身影,眼神从不屑,
变成了敬畏和恐惧。“三军听令!”“一个时辰后,全军开拔,目标鹰愁关!
”“敢有退缩不前者,斩!”无人再敢违逆。我前世战神之名,在军中依旧是传说。如今,
我用一颗人头,唤醒了他们对我的记忆。鹰愁关下。我没有选择强攻。我用前世的经验,
在蛮族劫掠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一夜之间,蛮族奇兵被我分割包围,全歼。天亮时,
鹰愁关的城头上,重新换上了我大夏的旗帜。大胜。清点战利品时,
副将张猛拿着几支断裂的箭矢来找我。“将军,您看。”箭矢的材质,是最低劣的铁。
而我们军中,刚刚换装了一批新箭矢,用的也是这种劣质铁。这是太子贪墨军饷,以次充好,
用士卒的性命换钱的铁证。随行的监军也看到了,脸色发白。他想上报。我拦住了他。
“王大人,此事若报上去,太子固然会受责罚,但也会打草惊蛇。”“不如,
我们把这份‘功劳’,送给别人。”我将证物封存,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但不是送进宫里。而是送到了三皇子,赵钰的府上。捷报先一步传回京城。
林修三日收复鹰愁关,威名大振。紧接着,三皇子在朝堂上发难了。
他拿出了我“提供”的证据,声泪俱下地弹劾太子赵辰,贪墨军饷,草菅人命。
人证物证俱在。皇帝震怒。“彻查!给朕往死里查!”太子的势力,
第一次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我,远在边关,深藏功与名。坐山观虎斗。4平叛大胜,
我班师回朝。皇帝龙颜大悦,不仅免了我的罪,还下旨赐我一座独立的将军府。我终于,
脱离了“赘婿”这个屈辱的身份。赵凝儿被我打了一巴掌,
太子又因贪墨军饷一事被父皇斥责,焦头烂额。她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我搬出公主府那天,
她没有出来。我猜,她正在盘算着如何翻身。我知道她的底牌。她名下最赚钱的产业,
是江南的皇庄丝绸。每年为她带来巨额的财富,支撑着她奢华的生活。而我更知道,
一个月后,江南将有百年不遇的大暴雨。桑田尽毁,颗粒无收。我回到将军府,
立刻召见了一个人。他是我前世在战场上救下的一个商贾,如今已是京城排得上号的富商。
“我要你,帮我做空江南的丝绸。”我将我所有的积蓄,连同皇帝赏赐的金银,
全部交给了他。甚至,我拿出了我的将军印信,作为抵押。“将军,
这……这是赌上全部身家啊!”“不止。”我看着他,“还要加上你的全部身家。
”他看着我,最终一咬牙。“好!我信将军!”我们开始暗中大量囤积北方的棉麻,同时,
在各个渠道放出风声,说北地铁矿丰产,朝廷将大量采购棉麻用于军备,棉麻价格即将暴涨。
另一边,太子为了弥补亏空,急需用钱。赵凝儿为了帮助她的“太子哥哥”,
也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了丝绸上。她动用关系,
加大了对江南丝绸的投入,梦想着大赚一笔,挽回颓势。她甚至开始预售今年的新丝绸,
价格高得离谱。京城的贵妇们趋之若鹜。一个月后。江南暴雨连下十日。江河决堤,
桑田被淹。丝绸价格,一落千丈。赵凝儿血本无归,还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那些预定了丝绸的贵妇们,纷纷上门讨债。公主府门前,车水马龙,却都是来逼债的。
赵凝儿彻底慌了。她深夜跑去东宫,求太子帮忙。可太子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钱给她。
两人在寝宫里大吵一架。而这一幕,被“碰巧”路过的皇帝,看了个正着。是我,
买通了东宫的内应,以“太子深夜急病”为由,将皇帝引了过去。皇帝没有捉奸在床。
但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衣衫不整,哭着从自己儿子的寝宫里跑出来。皇家颜面,
荡然无存。皇帝气得浑身发抖。第二日,圣旨下达。“长公主赵凝儿,品行不端,有亏妇德,
着收回所有封号、食邑,禁足府中,无召不得出!”她从云端,摔进了泥潭。我去了公主府。
哦不,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宅子。我到的时候,她正发疯一样撕扯着身上昂贵的丝绸裙子,
指甲都断了,鲜血淋漓。她看到我,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林修!救我!
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只要你救我,我……我以后都听你的!”我走到她面前,
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最普通的棉麻常服。我平静地看着她。“公主殿下,你现在,
连做我的狗,都不配了。”我居高临下,欣赏着她脸上从期盼到震惊,再到绝望的表情。
“这,才只是开始。”她瘫倒在地,发出了野兽般的哀嚎。5赵辰被皇帝圈禁在东宫,
但他并未死心。他知道,我是他最大的威胁。除掉我,他还有一线生机。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十几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了我的将军府。他们是太子豢养的死士。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经历过一世血战的我。从我搬进将军府的第一天起,
这里就被我改造成了一座堡垒。他们踏入的,是死亡的陷阱。
当最后一个刺客被我的亲卫用刀架在脖子上时,他惊恐地看着我从书房里走出来。
我手里还拿着一卷书,仿佛刚才的一切与我无关。“说,谁派你来的。
”刺客头领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囊。我没阻止。我抓过另一个活口。“你有两个选择。
”“一,像他一样,痛快地死。”“二,告诉我一切,然后,生不如死。”我的声音很轻,
但那个刺客却抖得像筛糠。严刑逼供,从来不是我的长项。诛心,才是。我没动他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