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韫眉宇微拧:“她叫宋舒然,是我在法国的老朋友。”
我扯了扯嘴角:“朋友而已?”
席司韫沉默了,眼神里带着漠然。
他总是这样,在我想一探究竟时就用冷暴力解决。
不会和我争执,也不会向我解释,如同一个天生的哑巴。
我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结婚证,扔在他面前。
“席司韫,你在北京和我结婚,又在巴黎和别的女人结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席司韫眼神一滞,从地上捡起那张薄纸,一点点摊开。
“结婚证是假的,上面没有盖章签字。”
他很平静,平静地像是一个局外人,只论事实不说其他。
“宋舒然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也没有家人,为了防止她被欺负我才做了一个假证,给她一个依靠。”
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却是为了帮另一个女人解释。
我听得寒心,也忍不住问他:“那你电脑里的那3678封日记呢?”
“那副《永恒》的画呢?你所谓的救赎和一辈子的挚爱呢?”
“席司韫,你七年前来巴黎,是不是为了宋舒然?”
我一连串的追问,让席司韫的表情终于有了龟裂。
他脸上各种神情交错,但最终都如大海浪潮一般归于平静。
“所以,你想怎样?”
即便是解释,他也没有任何情绪。
我噎住。
我的质问换不来答案,只有一句反问。
我想怎样?
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回答而已。
真心也好,敷衍也罢。
彼此沉默之际,席司韫叹了口气。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等我回国,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
我怔怔看着他,所有的情绪都堵在喉间。
来的路上,我幻想过很多场景,我们会争吵,会歇斯底里,会对彼此说出这个世界上最难听的话。
但全都没有,席司韫甚至连敷衍的解释都不愿意多说一句。
就这么直接的,跟我提了离婚。
席司韫淡然的眼神,让我觉得比呼啸的北风更冷。
以前每次我们吵架,他都会说:“不行就算了吧。”
带着回避型人格特有的破罐子破摔。
我以为他是不善解释,缺乏面对爱情的信心,才会在我们感情一遇到困难时就急于逃避,下意识退缩。
所以我会一次次的挽回,和他冰释前嫌。
甚至每一次和好,我都会比曾经更卑微,对他更好。
但这一次,我清楚的知道,七年的婚姻,属于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该落幕了。
我只说了一个字。
“好。”
席司韫也有些意外我的反应,他似乎没想到我竟然这么果决。
我没再和他有任何交流,转身走进了皑皑白雪中。
我去了公寓收拾东西,买了今天回国的机票。
看到桌子上剩下的火锅底料,我毫不犹豫丢进了垃圾桶,连同我对席司韫剩余的最后一点爱也全都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