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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
可我只是抬手,用力擦过被她亲过的脸颊。
我拉起早已放在墙角的行李箱,转身欲走。
手腕却被顾州猛地抓住。
“昭颜,你非要这样吗?”他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卓玛心思单纯,她只是身体不舒服......”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冰冷的视线直刺向他。
“身体不舒服?那你告诉我,她是肾不舒服,还是子宫不舒服?”
顾州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踩中了尾巴。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昭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我冷笑出声,举起右手,那枚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顾州,你看清楚,我已经结婚了。”
他瞳孔一缩,随即像是听到天大笑话。
“结婚?你骗谁?哪个男人会让你一个人来医院?”
他猛地逼近一步,眼底翻涌着怀疑与愤怒:“还是说,你早就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你**!”我被他颠倒黑白的指控气得发抖。
争夺间,他一把扯过我的行李箱。
箱子滚下楼梯,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卓玛立刻小跑过去,蹲下身“帮忙”收拾。
她不小心把一把木梳踩成两截,惊呼一声:“哎呀,梳子坏了!”
她抬起头,眼神无辜又诚恳:“姐姐,对不起,我赔你一把新的吧?我那里有把镶了绿松石和珊瑚的银梳,比这个木头的好看多了。”
旁边有人小声附和:“卓玛那把梳子可是老匠人手作的,值不少钱呢。”
我看着那截断梳,心口像是也被什么东西生生劈开。
顾州看着沉默的我,又看看“善解人意”的卓玛,怒气彻底爆发。
“昭颜!你到底在闹什么?一把破木梳而已,卓玛赔你更好的,你还要怎样?”
他可能已经忘了。
那把不起眼的木梳,是他**的第一年在雪山脚下,用冻僵的手亲手为我削的。
他说,愿如这木,岁岁常伴。
我看着那断成两截的木梳,心中最后一点温存也彻底熄灭。
“不用了,断了就扔了吧。”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俯身,只从散乱的行李中抽出几件随身衣物,再未多看其他一眼,转身离开。
上车后,后视镜里,那辆刺眼的特殊牌照越野车果然跟了上来。
我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刚想让司机绕几个弯甩开他们,却发现他没有真正追上来。
而是在下一个路口,汇入主路去了喧嚣的闹市。
第二天,顾州母亲的电话如期而至。
听筒里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施压:“昭颜,做人不能太小气。”
“卓玛那孩子单纯,我已经认她做干女儿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阿姨,”我平静地打断她,“我结婚了。”
电话那头静默一瞬,随即是更急促的劝诫:“你别说气话!小州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你们七年感情......”
我轻轻挂断了电话。
她也没有再打来。
青烟缭绕的寺庙里,我为自己那未曾谋面的孩子敬上三炷香。
心口的钝痛密密麻麻,却也是一种清醒的告别。
转身时,却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顾州站在银杏树下,不知已看了多久。
他一步步走近,声音沙哑破碎:“原来你那天去医院......是因为这个?”
他眼底是翻江倒海的痛苦与悔恨。
“昭颜,里面供奉的是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