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庶女,逃婚路上拐个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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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眼角扫过那点碎银,心里暗嗤:这点银子怕还不够五**一支普通珠钗,也值得这般宝贝?

面上却道:“你我都在马车上,哪能丢了。”

“从这儿到侯府得走两日,中途要住店歇脚,上茅厕也得离开马车,还是带在身上稳妥。”

云溪说着,将包袱往怀里又紧了紧。

盯着她护包袱的手,赵嬷嬷眼底掠过一丝算计:若没了银钱傍身,这丫头拿什么逃跑?看来得找机会把这包袱弄到手。

恰在此时,云溪仰头打了个哈欠:“嬷嬷,昨夜没睡好,我眯一会儿成不?”

话音未落便侧躺下来,肩头不轻不重地撞在赵嬷嬷膝头。

赵嬷嬷嫌恶地往旁边挪了挪,暗自啐了声:乡野丫头就是没规矩。再忍两日,回府定要你好看!

中午时分,马车停下休整。

云溪睁开眼睛,余光不经意瞥见赵嬷嬷扶着后腰艰难直起身,显然是久坐后的不适。

她随即故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睛眨巴着,声音里带着未醒的懵懂:“嬷嬷,这一路休息得可好?”

赵嬷嬷冷冷道:“六**休息得好便可。”

见马车快驶出荒郊,云溪扶着车壁坐起身:“我想去趟茅厕,嬷嬷同去么?”

赵嬷嬷眼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

这丫头一路不是睡就是要下车如厕,比府里的金枝玉叶还能折腾。

偏她本就带着乡野粗鄙气,又生得一脸纯真模样,倒叫人不好发作。

赵嬷嬷敛了神色应道:“老奴自当奉陪。”

云溪抱起包袱下车,赵嬷嬷紧随其后。

两人朝着林中走去时,赵嬷嬷偷偷朝一旁喂马的家丁使了个眼色,示意其悄悄跟上。

云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片山林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随便攀上哪棵树便能把人甩得无影无踪。

刚想开溜,几声急促的狗吠突然炸开。

云溪心里猛地一紧,这声音太像云墨了!

来不及细想,她拔腿朝马车方向奔去。

只见云墨浑身毛发倒竖,龇着牙死死盯着一个家丁,而那家丁手中的鞭子正狠狠抽向它。

“住手!”云溪厉声喝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墨如离弦之箭般冲到她身边,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云溪赶忙蹲下,双手慌乱地检查它的身体:“伤着没有?快给阿姐看看!”

云墨呜呜着往她怀里蹭,随后抬头看向她,嘴里还叼着一根狗绳。

那是它常用的粗布绳,此刻因长时间拖拽沾满了泥土,还缠着几根野草。

它眼巴巴望着云溪,把狗绳轻搁在她掌心,喉咙里漏出细碎呜咽,分明在哀求:“带我走,我会很乖。”

云溪瞬间红了眼眶:“傻孩子,都是阿姐不好,不该丢下你,让你追了这般久……”

看着她眼眶泛红的模样,赵嬷嬷知道这只狗对她意义非凡,便冷冷开口:“六**,这狗可不能回侯府。”

云溪一听就急了,抓住赵嬷嬷的衣袖哀求:“求嬷嬷行行好!我本想让它在庄子里守着,可它既然跟来了,就让它跟着我吧!”

赵嬷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既然如此,那**得拿出点诚意。”

云溪急切道:“只要嬷嬷愿意让我带着狗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赵嬷嬷指了指她怀里的包袱:“那**的包袱,就让老奴代为保管吧。”

果然盯上了这个包袱!云溪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讥诮。

这包袱里头加起来不过二两碎银,本就是她必要时“弃帅保车”的诱饵,多数银钱早兑成银票缝进了贴身衣物。

她故意攥着包袱角迟疑半晌,才像割肉般松了手:“行……嬷嬷可一定要保管妥当了。”

赵嬷嬷接过包袱,放在掌心掂了掂,随后递给身旁家丁。

云溪刚弯腰要抱云墨上车,赵嬷嬷陡然拔高声音:“这畜生可不能跟我们同坐!”

云溪抚摸着云墨颤抖的脊背,抬头道:

“嬷嬷,云墨方才被他们打了,受了惊吓,只有跟在我身边才会安心。如果嬷嬷嫌弃它,那……就让我带着它骑马吧?”

这当然更不行!赵嬷嬷只能皱着眉勉强同意:“那……行吧。”

就这样,云墨蜷在云溪脚边,没一会儿就发出细碎的呼噜声。

天黑时寻到客栈,赵嬷嬷盯着云溪走进二楼客房,特意吩咐家丁守在门口。

可这对极善攀爬的云溪来说,根本不是障碍。

三更梆子响过,趁守夜人犯困打盹的功夫,她用狗绳把云墨捆在背上,猫腰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一年后。

云溪带着云墨在南部一个叫芳璃的村落安了家。

这座被青峦环抱着的村落,是大晟朝唯一奉行“男女平等”的地界,连里正都是位从宫中隐退的女官。

当年女官向上头请了恩典,破例允许女子在此独自落户,但附了条硬规矩:

凡申请落户的女子必须具备自保之力,需亲自盖房置地、营生立业,实打实证明自己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这对于一心想撕碎侯府标签,却连张正经户籍都没有的云溪而言,恰如久旱逢甘霖。

她本名段若溪,“云”是外祖父的姓氏,如今便以“云溪”之名在此落户。

盖房、买田、办户籍,花光了她从庄子带出的所有积蓄。

好在山中草药多,她每日带着云墨上山采挖,再去镇上售卖。

日子虽清贫,却过得惬意自在。

傍晚从镇上返回,刚到村口,云墨便撒开蹄子往前窜。

一个男人搓着手凑上来,三角眼眯成缝:“云墨回来啦!”

回应他的却是几声震耳的犬吠。

云墨竖起尾巴龇牙,直把张老二吓得往后缩。

“云墨,走了。”云溪头也不抬,竹筐里新购置的米面随着步伐轻晃。

张老二还在身后嘟囔:“云墨啊,我是真心想给你做姐夫。”

住在村口的阿桃斜倚在不远处的歪脖子枣树下,“呸”地吐出瓜子壳:

“这张老二今早还来我家晃荡,咧着嘴说‘收留我吧’。你瞧瞧他那五短身材,塌鼻梁配着老鼠眼,咱芳璃村哪个能自己立住脚的姑娘能看上?”

说着,她把手里的瓜子分了一半给云溪。

云溪接过来,捻起一颗,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

“可惜了,村里晃荡的光棍不是偷奸耍滑的懒汉,就是张老二这种癞蛤蟆,没一个像样的。”

阿桃撇着嘴,瓜子壳又“呸”地吐在地上。

云溪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心里头也泛起一阵涩。

这芳璃村是好,女子能凭本事挣得一席之地,可姻缘路却偏偏难走。

有本事的姑娘瞧不上平庸男人,像样的男子又未必肯入赘,日子久了,便成了这般不上不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