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暗恋了整个大学时期的女神许嘉宁失恋了。她主动约我,我们借酒消愁。可没想到,
许嘉宁是借我消愁。那晚,我们俩纠缠了一夜,精疲力竭。我原本以为终于得偿所愿。
可最后一次疯狂之后,她远赴M国,再未回头。1手机震动的时候,
我正在给一块金丝楠木上蜡。是许嘉宁发来的消息,只有三个字。“我回来了。”嗡。
手里的蜂蜡坨掉在地上,滚进木屑堆里。我盯着那三个字,五年间早已结痂的伤口,
好像又被撕开,血淋淋的。五年前那个夜晚的记忆,像是被诅咒的电影,
在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循环播放。闷热的夏夜,廉价旅馆里吱呀作响的床,
她带着酒气的呼吸,还有泪水。她说,陈舟,为什么不是你。她说,陈舟,抱紧我。
我以为那是我卑微暗恋的终点,是我人生的新起点。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身边是空的。
只留下一张去M国的单程机票,和床头柜上压着的一千块钱。那一千块,像一记耳光,
把我所有的幻想都打得粉碎。我,陈舟,在她许嘉宁眼里,
不过是一个可以用钱打发的消愁工具。我没有回复她。弯腰,捡起那块蜂蜡,用布擦干净,
继续手里的活。木头是有生命的。你对它好,它就用温润的质地和美丽的纹理回报你。人,
有时候不如木头。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旁。工作台上的台灯,光线温暖而专注。
这五年,就是这盏灯,陪着我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我从一个只能在论坛上接散活的小木匠,变成了现在拥有自己独立品牌“山海居”的设计师。
很多人求我一件作品,预约要排到半年后。他们不知道,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做,
让自己的脑子和手都停不下来,这样,就不会去想那个该死的女人。可她回来了。
就用三个字,轻易地搅乱了我用五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平静。2第二天,
助理小李拿着平板电脑,一脸为难地走到我面前。“舟哥,有个新单子,挺急的,
对方指名要你亲自设计。”我头也没抬,继续打磨着手里的木榫。“推了,说我没空。
”“可是……对方给的价钱很高,而且,她说她认识你。”我的手顿住了。“谁?
”“她说她叫许嘉宁。”我抬起头,看着小李。小李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舟哥,你……你没事吧?”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肌肉是僵的。“接了。
让她来工作室面谈。”“好的好的。”小李如蒙大赦,赶紧跑了。我放下手里的工具,
走到窗边,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我的思绪也跟着混乱。她想干什么?是想再续前缘,
还是觉得我陈舟还是五年前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又或者,
她根本不知道“山海居”的陈舟,就是当年那个穷学生陈舟。她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客户,
找上了门。这个可能性最大。毕竟,在她眼里,我可能早就被忘在哪个犄角旮旯了。也好。
就让她看看,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她用一千块钱就能打发的穷小子了。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我掐了烟,回到工作台前。那块金丝楠木的边角料,
被我捏在手里,几乎要嵌进肉里。许嘉宁来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劈木头。
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浸湿了我的T恤。肌肉在发力时贲张,充满了力量感。
这是我保持专注的方式。她站在院门口,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风衣,头发盘在脑后,
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还是那么漂亮,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只是,她的眼神里,
带着我从未见过的震惊和……一丝慌乱。她显然没想到,这个隐于市井的“山海居”主人,
会是我。她更没想到,当年那个瘦弱、总是低着头的穷学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斧头一下下劈开木桩,发出沉闷的声响。
直到最后一根木桩裂成两半,我才放下斧头,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我走向她,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在她面前站定。“许**,找我有事?”我的声音很平静,
就像在问一个陌生人今天天气怎么样。许嘉宁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
她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陈……陈大师,你好。我叫许嘉宁,是‘星辰设计’的总监。
我们有个很重要的客户,想定制一套书房家具。”她把“陈大师”三个字咬得很重,
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我没接她递过来的文件。“设计理念,需求,预算。
让我的助理和你谈。”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她一眼。她在我身后站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小李迎了上去,带着职业的微笑。“许**,
这边请,我们去会客室详谈。”我走进工作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靠在门上,
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不是因为劈柴出的汗,是冷汗。刚才那一下,
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装作不在乎,原来这么累。接下来的几天,
许嘉宁成了工作室的常客。她会以各种理由过来,讨论设计细节,确认木材用料,
甚至连一个铜活配件的样式都要亲自过问。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在找机会和我独处,
想和我谈谈过去。但我没给她这个机会。所有和她有关的工作,我都交给了小李。
我把自己关在里间的工作室,埋头做自己的东西。她很聪明,没有硬闯,只是每天都来。
带着她精心准备的午餐,或者是一些进口的咖啡豆。工作室的其他人并不知道我和她的过去。
他们只当是来了一个难缠但大方的客户。“舟哥,这许**人真好,又漂亮又有钱,
对你还这么上心。你干嘛老躲着人家?”小李一边啃着许嘉宁带来的高级便当,
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我。我瞥了一眼那精致的食盒,胃里一阵翻涌。“吃你的吧。
”小李不知道,五年前,我也曾这样,每天省下饭钱,给她买她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送到她宿舍楼下。可她,一次都没有下来过。她只是在和朋友聊天时,轻描淡写地说:“哦,
那个陈舟啊,人挺好的,就是有点闷。”“人挺好”,一张卡,就把我打发了。现在,
她又想用同样的方式来收买我身边的人吗?我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那天下午,
她又来了。我直接从小李手里拿过设计图,走到她面前。“许**,这是最终版设计稿,
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签了合同,付了定金,我们就可以开工了。以后,
你不用再亲自跑一趟,有任何问题,我的助理会和你沟通。”我的话,像一把刀子,
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面都割开了。许嘉宁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我,
眼睛里有水光在闪。“陈舟,我们非要这样吗?”“我们应该怎么样?”我反问,“许**,
我和你不熟。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甲乙方关系。”“甲乙方关系?”她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陈舟,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五年前那个晚上,也只是甲乙方关系吗?
”她终于还是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工作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空气瞬间凝固。
他们万万没想到,我和这位漂亮的女总监之间,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是。你付了钱,我提供了服务。
我们两清了。”我的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童声,在门口响了起来。“妈妈,我肚子饿了。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门口,怯生生地看着我们。他穿着一件小小的牛仔背带裤,
背着一个黄色的鸭子书包。那张脸,那双眼睛,那个鼻子……简直就是我的翻版。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手里拿着的设计图纸,飘飘扬扬地落了一地。
工作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那个孩子之间来回移动。那眼神,充满了震惊、疑惑,
还有恍然大悟。许嘉宁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她冲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孩子,
像是要把他藏起来。“小乐,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不是让你在车里等妈妈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个叫小乐的孩子,却从她的怀里探出头,好奇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清澈,不带一丝杂质。他指着我,奶声奶气地问:“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
他长得好像我哦。”童言无忌,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五年。她离开了我五年。这个孩子,差不多也是五岁。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生。我一步步走向她,走向那个孩子。我的腿在发抖,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我蹲下身,看着那个孩子。他也看着我,一点都不怕生。
他伸出小手,摸了摸我的脸。“叔叔,你的胡子好扎人。”我的眼泪,在那一刻,
再也忍不住了。我抬起头,看着满脸泪水的许嘉宁。“他是谁?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许嘉宁抱着孩子,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对不起……陈舟……对不起……”她除了说对不起,什么也说不出来。但这个答案,
已经足够了。我感觉天旋地转。我有一个儿子。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
我当了五年的父亲。而这个孩子的母亲,当年只留下一千块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荒唐。
太荒唐了。我站起身,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我看着这对母子,看着周围同事们同情的眼神,
只觉得一阵窒息。我逃了。像五年前的她一样,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工作室。
我在江边坐了一整夜。江风吹在脸上,很冷,但比不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我掏出手机,
翻看着五年前的照片。那时候的许嘉宁,笑得像个太阳,而我,是她身边最不起眼的行星。
我以为我的光芒,永远也照不进她的世界。没想到,我们之间,竟然有了一个孩子。
一个流着我的血,却对我一无所知的孩子。愤怒,委屈,心痛,
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各种情绪在我胸中交织,几乎要把我撕裂。
我为什么会喜悦?因为这个孩子,是我和她之间,斩不断的联系?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陈舟,你真贱。她那样对你,你还对她抱有幻想。天快亮的时候,我回了工作室。
许嘉宁还在。她抱着睡着的孩子,蜷缩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一夜没走。听到开门声,
她惊醒了。看到我,她立刻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乞求。“陈舟,你听我解释。
”“说。”我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当年我……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在美国了。我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的号码换了。
我……我不敢回来。我怕……我怕你会不要他,我怕我回来,会毁了你的生活。
”“所以你就自己决定了?”我打断她,“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你凭什么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
“我……”她哑口无言,眼泪又掉了下来。“你怕毁了我的生活?”我笑了,“许嘉宁,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那一天,我的生活就已经被你毁了。你留下的那一千块钱,像个烙印,
这五年来,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有多可悲。”“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她激动地反驳,
“那一千块钱,是我当时身上所有的现金了。我只是……我只是想给你留点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够了。”我不想再听她的解释。所有的解释,在五年的欺骗面前,
都显得苍白无力。我看着那个还在熟睡的孩子。他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