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东的老婆找上门时,我已是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
任由那个可怜的女人撕扯,打骂。“都是你!要不是你少东不会和我离婚!
”她撕烂了那件连衣裙。看到了我满是痕迹的身体。她愣住了,停下了。我也愣住了,问她,
“为什么不打了?”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塞进她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自己撞了上去。
1.红色的液体沿着我胸口一路向下。迅速形成一摊,向她脚边漫延。“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她惊恐的看着我,和我胸口的刀。逃跑时留下一路粘腻的红色脚印。
“好……冷……”我伸手去拿脚边被撕烂的连衣裙。下一秒,眼前漆黑一片,
胸腔里空气越来越少。像是睡了很长很长的觉,醒来时周围什么都看不到。一片虚无。
手边是虚无,脚下也是虚无。我无比清醒的在这片虚无里,存在着。没有任何声响,
没有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虚无里出现了一根白色的线条。然后,红色,蓝色,
黄色……它们弯弯曲曲,动来动去,像一条条虫子。猛然间,这些“虫子”全都扑向了我。
……再睁眼时,我已回到三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商倩怡,和程少东热恋的商倩怡。彼时,
我并不知道他是个有妇之夫。直到我怀了他的孩子。没有期待的欣喜。他好看的眉眼皱起,
盯着那张报告单沉默不语。“倩怡,这个孩子不能留。”最终,我没能保住这个孩子,
在他的逼迫下打掉了它。同时,也知道他已结婚的事实。我想要离开,他便把我锁在家里。
我逃跑,他就用我母亲的命威胁我。“倩怡,我不能没有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像一只被他捏住脖颈的雀鸟。……我猛然坐起,看了一眼日期。7月13日,
我还没有怀孕。卧房外传来阵阵饭香,是程少东在做饭。打开房门,
外面的一切还是三年前的样子。我养的绿植,我喜欢的手办,都立在原来的位置。
程少东穿着居家服,带着围裙正手忙脚乱地煎牛排。高挑的个子,卷着背,
修长的手指上下翻动。因为吃了三次我做的饭,去医院挂了两次急诊后,他决定自己做。
“宝宝醒了?饭马上就好,今天是法式小手排!”他的声音吓得我一激灵,
那是上一世的应激反应。“怎么了?”他伸手碰我的肩膀,我躲开了。
程少东的手尴尬地收回,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想吃牛排?那晚上我们出去吃。
”“我们分手吧。”他一愣,“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结婚了?”他身体一僵,片刻才说话:“我……那是家族联姻,
我们没有感情也没有夫妻之实。”就算我万分不愿承认,可程少东的脸确实完美。
一双温柔的眉眼,能溺死沉浸其中的每个人。我扭过脸不看他,“程少东,我不想当小三,
更不想当你的玩物。”他眼角泛红,握住我的手,“宝宝,你怎么会是小三。
这件事我会处理,别不理我可以吗?”“不可以,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你。
”绝决的话说出口的一瞬,心脏没来由的抽痛。2.程少东如我所愿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我在一间画室当了老师。貌似一切回归正轨,但午夜梦回仍是无尽的折磨。直到遇见江东彦。
那天外面下着大雨,我一个人在画室画画。叮咚——“欢迎光临”!
画室门口自动迎宾器突然发声。我转头看过去,一个穿着白衬衫,
牛仔裤的高挑少年站在门口。他浑身湿了大半,带着歉意对我笑了笑。“不好意思,
外面的雨实在太大了,我能不能……”“可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些熟悉,
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谢谢。”他站在门口不敢动,头发滴着水。我起身走过去,
递给他一条毛巾。“新的,擦擦吧,不然容易着凉。”“这……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说着拿出手机要给我转账。“不用,我买了好多。”我继续坐下画画,但无法专心。
外面雨越下越大,少年开始在门口转悠。“要不你进来坐会儿吧。”转的人心烦。“好!
”他眸子发亮,露出一排白牙。我发现他有点好动,坐下又站起来,看着满墙的画,
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最后干脆站我旁边,看我画画。我叹了口气,回身仰头看他。
“有什么高见?”他愣了愣,白晰的脸上染上些红晕。“没,我不懂,你长得这么好看,
画得肯定很好。”“上高中?还是刚上大学?”他似是没想我突然问,犹豫一下,“大,
大一。”“难怪,叫什么名字?”“嗯,江,江东彦。”江东彦,我在记忆里搜索,
却一无所获。柔顺的黑发被他揉搓得像个鸡窝。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
高挺的鼻梁上有颗小痣。健康饱满的红唇,此刻正对着我微笑。“我叫商倩怡,你,
有没有兴趣跟我交往试试?”他眼睛突然蒙上一层雾气,扯出大大的笑容,“好的!
”和江东彦交往,就像养了只二哈,颜值高,但有点傻愣愣的。我愿意让他牵手,他乐半天,
吃饭宁愿用左手。我们第一次接吻,他小心翼翼不敢下嘴。等终于亲上了,小朋友竟然哭了,
湿漉漉的眼睛看得你心都化了。“江东彦!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之后,小狗的确出息了,
得空就要摁着我亲。好几次差点擦枪走火,他都忍下了。我对情事不排斥,顺其自然就好。
可小朋友有点过于克己复礼了吧,他是不行吗?江东彦趴在我的颈窝,喘着粗气。
我见他忍的实在难受,捧着他精致的脸,“我可以的。”他舔湿我的手掌,勾住我的手指,
用牙尖轻咬,引得我一阵酥麻。“还不行……”说完用粗粝的手指一遍遍描摹我的五官。
我不懂,他眼睛看着我,又像在看着别的什么人。有隐忍,有心疼,有无法言说的悲伤。
我推开他坐起身,“你走吧。”“我不是……”“不是什么?你说,你说我就信。”“姐姐,
等一等好吗?”“行,那这期间我们不要见面了。”江东彦走了,走的时候垮着肩膀,
像是被压弯的小树。我很生气,气他不说实话,气他心里有人,气他把我当成替身。
3.当晚便约着**妹去酒吧卖醉。“小奶狗惹你生气了?”洪家玉穿着职业套装,
戴着金丝眼镜,与酒吧格格不入。她是我在画室工作后认识的朋友。她来帮侄子报课,
看到我的画说了句话。『你正在旋涡里挣扎。』她是名心理医生,
也是她建议我再谈一段恋爱。“哼,小奶狗心里有别人,像个守戒的和尚,
我就是**的妖精,人得不到,最后还得尸骨无存。”我心里别扭,酒一杯杯往肚子里灌。
“呵呵,你就是心思太重,长嘴干嘛的,难道只能亲嘴?”“你穿得堂堂正正,
怎么说话这么下流。”“就说别人,你不也有事放不下。”洪家玉的话敲得心口一震,
我转移话题,“这酒怎么干喝不醉呢?”“你心里不想醉当然醉不了。”我抬眼看她,
她冲着我笑。眼前渐渐模糊,醉意袭来。梧桐木香刺入鼻腔,我突然惊醒。
哗啦——轻轻一动,脚上便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再看周围,我瞳孔微缩。
程少东囚禁我的公寓,我被他关在笼子里。上一世的经历如附骨之疽,
无边的恐惧包裹着我无法呼吸。哒,哒,哒……程少东从阴影中缓缓走来,唇角擎着笑意,
但眼底冰凉一片。“宝宝,你想我了吗?”“我很想你,想得快发疯了。”他蹲下,
伸手掐住我的脸,我越想挣开,掐得越紧。脸部酸痛,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倾身舔过泪痕,我厌恶的偏头。“商倩怡!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跑不了!
”他眼神狰狞,满是血丝。“程少东!你疯了!这是非法拘禁!”啪——我冲他大吼,
他反手扇我一巴掌。“除非我死了!不然,休想让我离开你!”“那你就去死,
你为什么还不死。”我全身发抖,泪水如雨,却死交住嘴唇不发一声。他皱眉,
上前抚了抚我颊边的碎发,慢慢将我揽入怀中。“不哭,要咬就咬我吧。
”我死死咬着他的肩膀,直到哭累了才松口,嘴里一片血腥。程少东的白衬衫被血染红,
他像是没有痛感,把我抱上床,轻拍我的背。“心里好受点了吗,累了就睡一觉,
睡醒就好了。”即便再一次,我仍摆脱不了被囚困的结果,那为什么让我活过来?
我慢慢合上双眼,由衷希望,再也不要醒来了。“姐姐,醒醒!醒醒!”我被人摇醒,
绝望的情绪瞬间吞噬了我的神经,整个人抖个不停。“谁……”“是我,江东彦,你,
你怎么了?”他的手顺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安抚着我。“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我艰难地爬起来,环顾四周。“这里……”不是那间公寓,是酒吧。“你喝醉了,
洪医生打电话让我来接你。”我没回话,任由他搀着我回家。那是个梦?
可是好真实……4.我发烧了,三十九度。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还好有江东彦在。
他忙进忙出,喂药、做饭、晚上监控我的体温。两天后,好不容易退烧了,再看他瘦了一圈。
“这几天,辛苦了。”他温柔的看着我,眼里竟有些欣喜。“不辛苦,这病这么凶,
你挺过来了,又过一关,我很高兴。”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傻子,感冒而已。”“嗯。
”他笑着用头轻轻蹭我的手。可爱的二哈。病是好了,我们俩的问题还没解决。
江东彦站在屋里手足无措。因为我病好了,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留下来,我也不舍得他走。
“我今晚想喝肉粥。”“好!是想喝猪肉还是牛肉,要不鱼肉?”他又露出一排白牙,
仔细看右脸还有个酒窝。“牛肉的。”锅里咕噜咕噜煮着粥,香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外面已是深秋,窗上爬上一层薄薄的水汽。电视机里放着家庭伦理剧,
**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粥好了!”江东彦的吆喝声震走了瞌睡虫。粥很好喝,
暖胃又暖心。时钟滴滴哒哒,他收拾完差不多九点了。一件外套在门口穿了五分钟,
两条鞋带理了十分钟。好不容易穿完了,站在门口又不动了。
我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好笑。“我晚上总做噩梦,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真的吗?!”他甩飞鞋子的同时,利落地脱掉外套。急奔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竟有些紧张。没多久,江东彦出来了。他赤着上身,
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途经宽厚的胸膛,漂亮的腹肌,
淹没人鱼线之下,不可言说之处。或许我盯得太过露骨,他扯起嘴角缓缓向我走来。
乖巧二哈变成邪气小狼狗了。他欺身压了过来,轻吻我的鼻尖,眉眼,最后落在唇上。
星星点点变成狂风暴雨,满室都是喘息声。“你……行吗?”我有些担心。他眼神一暗,
“哼,试试不就知道了。”他紧紧揽着我,背后贴着我的腰线,动情时,
他不停叫着我的名字,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温热的液体打湿我的肩头。“你哭了?
”我刚想转身,他压住我不让我动。“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他瓮声瓮气,听着有些可怜。
“是,想到谁了吗?”是那个让他忘不了的姑娘吗?“没有,我只想你。”“我不是在这吗。
”“那也想,想得快疯了。”他又把我往怀里带了带,抱得紧紧的。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
5.我身体出了问题。经常干着什么事突然失去意识。醒来要么在家,要么在画室,
偶尔会在马路上。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原因,亦或是得了什么绝症。想和江东彦说,
可他最近忙着考试,很少回家。我打算先到医院去看看,万一真有什么事,
还是不要拖累小朋友比较好。叫了辆车去医院。可车子越开越偏,路上行人和车辆越来越少。
“师傅,您是不是走错路了?”我的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不好意思啊,我到前面加个油。
”我看了眼油表,的确是亮了红灯。再看司机戴着口罩,时不时从后视镜看我。
“要不您把我放路边吧,我有急事等不了。”直觉告诉我很危险。我手上紧握着门把手,
准备随时跳车。“行吧。”司机说完便开始减速,慢慢靠边停车。我心里松了口气,
怪自己把人想得太坏。可就在我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从车后上来一个人,把我电晕了。
再醒过来,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里。我又被锁上手脚关在了笼子里。心脏猛得一紧,程少东!
果然,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他又出现了,后面跟着那个司机。这次他站在笼外,
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坏笑。我从未如今天这样觉得他陌生又可怖。“程少东,你不能放过我吗?
”我语气放软,已是哀求。“放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让我放了你!哈哈哈哈!
”“你说江东彦知道了,会不会来救你?”他蹲下身子,脸色呈现不健康的潮红。
“你想干什么!程少东,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你不要伤害他!”我跪地求饶,
就像上一世一样。“啧啧啧,晚了,”他抬手看表,“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戏马上开演了,
哈哈哈哈哈!”空旷的废弃工厂,凉风从破碎的玻璃刮进来。我绝望地蜷缩在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