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棺材里面。

只见我妈寿衣心口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渗出了一片诡异的、湿漉漉的暗红色污渍，在素色的寿衣上格外刺眼。

那红色，像一枚印记。

“血……那是血吗？”

一个记者声音发颤。

“妈！”

我弟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周之勒倒吸一口冷气，抓着我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我爸脸色瞬间煞白，但下一秒，他脸上的悲痛就被更大的愤怒取代。

“苏晚晚！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他猛地指向我，目眦欲裂，“是你把什么红药水泼上去了，对不对？你想用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证明你是对的？！我告诉你，没门！休想玷污你妈死后安宁！”

“不是我……”

我看着他，绝望地摇头，眼泪汹涌而出，“是征兆……豆豆说的红色……是它在示警啊！”

“什么***征兆！什么死鸟示警！”

我爸根本听不进去，暴跳如雷地指挥着旁边已经吓呆的殡葬人员，“合上！快把棺材给我合上！别让这逆女再搞破坏！”

“不能合！”我拼命想冲过去，却被周之勒和我弟死死拦住，“爸！求你了！相信我一回！必须换成红色！不然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疯了！你真是疯了！”

我爸痛心疾首，对着记者镜头老泪纵横，“我女儿她真的疯了……她魔怔了……”

“秀芬啊！你真的是命苦啊！女儿彻底疯了，还掘了你的墓啊！”

周之勒紧紧抱着我，想让我冷静下来，可我不断挣扎，甚至抓起他的胳膊咬出了血。

“啊——！晚晚……你……你到底怎么了！”

“她，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这是精神出了问题吧，送到精神病院吧，不然还不知道她会搞出什么事情呢！”

几个记者小声议论着。

我爸像是被这句话点醒了，他停止了哭嚎，用一种混合着绝望和决绝的眼神看向我。

“对……病了……我女儿是真的病了……”

他喃喃着，仿佛在说服自己，然后猛地抬起头，对周之勒和我弟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带走！立刻！马上！送去医院！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

“爸！不能这样！晚晚她只是……”

周之勒还想争辩，他看着怀里崩溃的我，又看向棺材里那刺眼的红色。

“只是什么？！”

我爸粗暴地打断他，指着棺材，“你看看她把你妈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连你也跟着她一起疯吗？非要等她把天捅个窟窿，等朵朵也……”

他说到这里猛地顿住，似乎意识到失言，但眼神更加狠厉，“今天必须把她送走！”

我弟看着状若疯魔的我，又看看怒吼的父亲，咬了咬牙，帮着周之勒一起，半拖半抱地把我往墓园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