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潜水失踪,所有人都说他葬身鱼腹。我信他会回来,带着瘸腿失忆的母亲,
在渔港老家苦等一年。直到那晚,网红主播贺燃燃带人闯进我打工的后厨,
说要“执行正义”。他们把我当偷鱼贼,在镜头前肆意羞辱。混乱中,婆婆被推了出去。
几分钟后,贺燃燃对着镜头兴奋大喊:“家人们,替天行道,老**终于死了!
”弹幕和打赏刷爆了屏幕。一通视频电话接进来,是我老公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他语气狂喜:“燃燃,干得漂亮!我马上回国自首,用悔过人设骗保,
那笔钱够我们环球度蜜月了!”我躲在角落,抱着婆婆冰冷的身体,无声地笑了。
01海风像刀子,刮得我脸生疼。可再疼,也比不上怀里婆婆身体的冰冷。
她脖子上那道深紫色的勒痕,嘲笑着我过去一年的痴傻。顾淮安,我的丈夫,没死。
他活得好好的。好到能和他的情人,大网红贺燃燃,隔着屏幕庆祝他亲妈的死亡。
贺燃燃的手机上,礼物特效疯狂滚动。她扭曲的脸在屏幕光下,显得狰狞。“家人们看见没!
恶有恶报!感谢榜一大哥的嘉年M华!”视频里,顾淮安的声音温柔得让我反胃。“燃燃,
处理干净点,我明早就到。”“等拿到死亡证明,我们就去领钱。”贺燃燃娇笑着,
镜头猛地对准我。刺眼的光让我睁不开眼。“放心吧老公,这不还有一个蠢货么。
”“你这老婆真是个活宝,守着你那个老不死的妈,跟个活寡妇似的,笑死我了。
”直播间里,我的狼狈被无限放大。乱发,泪痕,还有怀里婆婆死不瞑目的脸。
弹幕的恶意瞬间淹没了我。【这就是那个杀人犯儿媳?长得一脸克夫相!
】【听说她早就想弄死她婆婆了,真是蛇蝎心肠!】几个壮汉围过来,面露凶狠。“燃姐,
这个怎么处理?直接打一顿扔海里?”贺燃燃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刚想开口。
门口传来一声爆喝:“警察!都不许动!”贺燃燃脸上的嚣张瞬间切换成受惊小白兔。
她身后的人飞快收起几台设备,只留下一部手机对着地面。那个刚才把我护在身后,
却又推出婆婆的帮工小王,连滚带爬地扑向警察。“警察同志!救命啊!”“是她!
就是沈清杀了她婆婆!”他指着我,涕泪横流。“我亲眼看见的!她嫌她婆婆是累赘,
用缆绳活活勒死了她!我拦都拦不住!”贺燃燃也立刻戏精附体,声音发抖。“警察先生,
我们……我们本来是想来揭露餐厅偷鱼的,
没想到……没想到撞见了这种人伦惨剧……我们吓坏了。”为首的老警察李队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我身上,眉头紧锁。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
巨大的悲痛和荒谬感让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该怎么说?说我死去的丈夫复活了,
还和这个网红联手杀了他的亲妈?谁会信?他们只会觉得,我是个疯子。李队走过来,
看着我怀里的婆婆,又看了看我。“沈清,是吧?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我没有反抗。
冰冷的手铐锁住我的手腕。经过贺燃燃身边时,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笑了。
“废物,你连你婆婆都护不住,还指望能把你老公等回来?做梦吧。”我被押上警车。
刺耳的警笛声撕裂了渔港的夜。车窗外,贺燃燃正对着闻讯赶来的记者哭诉,
扮演着一个勇敢揭露罪恶的正义主播。我闭上眼。顾淮安,贺燃燃。你们以为,
把我送进监狱,一切就结束了?02审讯室,我对面坐着李队和一个年轻警察小张。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顾淮安的假死。贺燃燃的直播剧本。
那通杀人视频电话。小张记录的手停了,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同情。
李队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桌子。“沈清,我们理解你的悲痛,但编造故事解决不了问题。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视频电话!贺燃燃的手机里一定有记录!”我激动地喊。
李队摇了摇头。“我们检查过贺燃燃的手机,通话记录是空的。
”“她声称手机在混乱中被摔坏了,开不了机。”“不可能!”我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在演戏!你们可以做数据恢复!”“沈清!”李队的声音严厉起来。
“法医的初步鉴定报告出来了,死者机械性窒息死亡。”“死亡时间与你被发现的时间吻合。
”“致命的缆绳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清晰指纹!”“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小王,
也指认你就是凶手。”“所有证据,都对你极为不利。”我如坠冰窟。天衣无缝的陷阱。
他们算计好了一切,而我,就是那个被推出来顶罪的,愚蠢的棋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不对!他们不止一部手机!”“为了直播,他们带了很多设备,有个箱子被撞翻了,
贺燃燃骂人说备用机摔坏了怎么办!”“他们一定有录下全部过程的备用机!
”李队和小张对视一眼,眼神无奈。“沈清,我们的人已经对现场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除了贺燃燃那部已经报废的手机,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录像设备。”李队叹了口气。
“你还是好好想想,你和婆婆之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们连这一步都算到了。他们销毁了所有的证据。我被暂时收押。第二天,
我在拘留所的电视上,看到了顾淮安。他出现在机场。面对无数镜头,他形容枯槁,
眼神悲伤。他讲述着自己失踪后如何九死一生。如何靠着对我和母亲的思念才活了下来。
当记者问及我“杀害”婆婆的事时,他痛苦地闭上眼,眼泪滑落。
清清会做出这种事……”“她那么爱我妈妈……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他演得那么好。
那么情真意切。连我都差点要信了。评论区里,全是对他的同情和对我的咒骂。
【顾先生太可怜了!刚回来就家破人亡!】【那个叫沈清的女人真是个毒妇!必须死刑!
】【心疼顾先生,还想为杀人犯妻子辩解,太善良了。】顾淮安,我的好丈夫。
他用他母亲的命,用我的清白,为自己铺就了一条镶满同情与赞誉的回归之路。几天后,
我被正式批捕。罪名是故意杀人。我的公设辩护律师,是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叫陆哲。
他翻着案卷,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沈女士,证据对你非常不利,我建议你……认罪,
争取宽大处理。”我看着他,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全世界都盼着我死。可我,
偏要活下去。03“我不认罪。”我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准备离开的陆哲动作一顿。
他扶了扶眼镜,有些无奈。“沈女士,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法律讲的是证据。
”“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做无罪辩护的成功率,几乎为零。”“零,也比坐以待毙强。
”我直视他的眼睛。“陆律师,你刚执业吧?”“你想一辈子都只接这种必输的案子,
劝当事人认罪了事吗?”我的话刺痛了他,他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我需要你帮我。
”我放缓了语气。“帮我调取案发当晚,码头餐厅周围所有的监控录像,
特别是对着后厨垃圾场的那一个。”陆哲皱眉:“警方早就调取过了,监控有死角,
什么都没拍到。”“不。”我摇了摇头。“我要的不是画面,是时间。
”“贺燃燃的团队在警察来之前,有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处理现场。”“我要知道,
在那五分钟里,有谁进出过垃圾场。”他们可以销毁后厨里的备用机,但总有垃圾要处理。
那台录下了一切的备用机,一定被他们当成垃圾扔掉了。陆哲看着我眼里的执着,
沉默了很久,最终点头。“我试试。”接下来的日子,是地狱般的煎熬。我被关在看守所,
与世隔绝。而外面,顾淮安和贺燃燃正在上演一出年度大戏。贺燃燃因为“勇敢揭露罪恶”,
人气不降反升,成了正义的化身。顾淮安则以“深情丈夫”和“孝子”的人设,
获得了巨额的保险赔偿金,还接管了婆婆留下的老宅。他们甚至一起上了一档访谈节目。
节目里,贺燃燃讲述着当晚的“惊魂一刻”。顾淮安则在一旁温柔地安慰她,
感谢她为他母亲“讨回公道”。两人眉来眼去,俨然一对璧人。网络上,
甚至出现了“祝他们幸福”的声音。我的存在,成了一个笑话。一周后,陆哲终于再次出现。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但眼神里却有一丝光。“沈清,你猜对了。
”他递给我一张打印出来的表格。“我找人修复了垃圾场那个几乎报废的监控,
虽然画面模糊,但能看清时间。”“在警察到达前的三分钟,贺燃燃的一个助理,
提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扔进了垃圾场的大型焚烧炉里。”我的心狂跳起来。“焚烧炉?
”“对,渔港的垃圾都是集中焚烧的。”“我查了记录,那天晚上的垃圾,
在第二天凌晨五点,就已经被处理了。”陆哲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们……晚了一步。
”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就被一盆冷水浇灭。所有的证据,都已化为灰烬。
**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过……”陆哲话锋一转。“虽然东西没了,但那个助理的行为本身,就很可疑。
”“为什么要特意在深夜,把一袋‘普通’的直播垃圾,扔进焚烧炉?”“我以此为由,
向法院申请了取保候审,并要求重新审问那个助理。”我猛地抬头。“法官……同意了?
”“驳回了。”陆哲的表情很沉重。“法官认为,仅凭一个模糊的监控,
不足以构成新的证据。”“而且……”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贺燃燃那边,
请了全市最好的律师团队。”“他们反过来告我骚扰证人,我的律师执照,差点被吊销。
”我看着他挫败又愤怒的脸,心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连我唯一的盟友,都自身难保。
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给我留一条活路。04开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穿着囚服,
站在被告席上。旁听席上,坐满了记者和看热闹的人。顾淮安也来了。
他坐在离我最近的位置,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神情哀恸。当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
他甚至还对我露出了一个悲伤又无奈的微笑。仿佛在说:清清,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庭审过程,毫无悬念。检察官出示了一件又一件证据。
缆绳上的指纹。法医报告。帮工小王的证词。贺燃燃团队的“证言”。每一项,
都狠狠将我钉死在凶手的位置上。陆哲尽力为我辩护。他提出了监控的疑点。
他提出了贺燃燃团队销毁证据的可能性。但都被对方的王牌律师团队,
以“缺乏实质证据”“主观臆测”为由,一一驳回。贺燃燃作为“受惊”的目击证人出庭。
她哭得梨花带雨,讲述着我当时是如何“面目狰狞”地扑向婆婆。
她和她的团队是如何“勇敢”地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我“疯狂”地推开。她的表演天衣无缝,
赢得了满堂的同情。最后,轮到帮工小王。他瑟缩着走上证人席,不敢看我。
在检察官的引导下,他重复着那套早已烂熟于心的说辞。陆哲站起来,开始交叉盘问。
“王先生,你说你亲眼看到沈清用缆绳勒住死者,是吗?”“是……是的。”“那么,
请你描述一下,当时沈清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拿的缆绳?”小王愣了一下,眼神开始慌乱。
“我……我记不清了……当时太黑了……”“是吗?”陆哲步步紧逼。“那你还记得,
贺燃燃的团队,当时有几个人在场吗?”“他们是站在你前面还是后面?
”“我……我……”小王开始结巴,额头上渗出冷汗。“你什么都记不清,
却唯独‘亲眼看见’沈清杀了人?”陆哲的声音陡然拔高。“王先生,你是在对法庭撒谎吗!
”小王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朝贺燃燃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
我死死地盯着他,脑中电光石火。“陆律师!”我突然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问他!
问他当晚穿的什么鞋!”所有人都愣住了。陆哲也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王先生,
请回答被告的问题,案发当晚,你穿的什么鞋?”小王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陆哲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追问道。“一双鞋而已,
很难回答吗?”“还是说,那双鞋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审判长也皱起了眉,
敲了敲法槌:“证人,请回答问题。”小王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指着贺燃燃的方向,语无伦次地大喊:“不关我的事!是她!
是贺燃燃让我这么说的!”“她说只要我作证,就给我二十万!
”“还给我买了一身新衣服新鞋子,说让我风风光光地出庭!”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