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是个笑话。
一个为了白月光乔欣然,把尊严和脑子一起丢掉的百亿总裁。
我爱她,爱到把公司股份送到她手上,爱到对她和她的情人顾哲的勾当视而不见。
结果,我在我们的婚车上,被我最亲的堂弟燕皓制造了“意外”。
我瘫在病床上,意识清醒,口不能言。
我听着乔欣然和燕皓在我的病床前,笑着讨论如何掏空我的公司,如何转移我的财产。
她说:“燕绥真是条好狗,可惜就是太痴情了。”
燕皓说:“姐,等拿到钱,咱们就送他一程。”
我就这样,在无尽的悔恨和怨毒中,听着心跳监测仪变成一条直线。
再睁眼。
我回到了车祸发生前的三个月。
乔欣然正依偎在我怀里,柔声说着要我投资顾哲的“新项目”。
我看着她漂亮的脸,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我笑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做狗。
我要做猎人。
而他们,都是我的猎物。
一个,都别想跑。
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我讨厌这个味道。
但我已经闻了整整一年。
身体动不了,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眼睛也睁不开,眼皮有千斤重。
只有耳朵还能用。
这是我唯一感知世界的器官。
脚步声。
两个。
一轻,一重。
轻的那个,是乔欣然。我刻在骨子里的白月光。
哪怕我成了这副鬼样子,我还是能听出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重的那个,是我的好堂弟,燕皓。
“姐,他又没反应。”
燕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医生不是说了吗,植物人,但听觉可能还在。”
乔欣然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像三月的春风。
一年前,就是这阵春风,把我吹进了地狱。
她走近了,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还是那款“深海之谜”。
我送她的。
她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
“燕绥,你听得见吗?”
“顾哲的公司,上个星期成功上市了。多亏了你啊,用天盛集团的资金,给他铺了这么好一条路。”
“哦,忘了告诉你,天盛集团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送我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真管用。”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疼。
我拼了命想动,想吼。
但身体就是一滩烂泥。
燕皓的笑声在旁边响起。
“姐,你跟这个废物说这些干嘛。”
“他现在就是块肉,还是块快要烂掉的肉。”
“当初要不是我那一脚油门踩得准,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娶到你呢。”
车祸。
是了,车祸。
我和乔欣然的婚车。
司机是燕皓。
他说要亲自送我们去礼堂。
结果,他把我们送向了一辆失控的货车。
他自己跳了车,毫发无伤。
我被卡在车里,脊椎断裂。
乔欣然,被我护在身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当时我以为,我是她的英雄。
现在我才知道。
我他妈的是个**。
一个彻头彻尾的,蠢到骨子里的**。
“别急,”乔欣然直起身子,声音里带着笑意,“手续还没走完呢。公司的账目还有点麻烦。”
“等全部弄干净了,就送他上路。”
“你说,是拔了管子好呢,还是给他注射点什么?”
燕皓咂咂嘴。
“还是拔管子吧,省事。”
“省得警察查出来,麻烦。”
他们就像在讨论晚上吃什么一样轻松。
讨论着,如何杀死我。
一个,是我爱入骨髓的女人。
一个,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感觉有液体从眼角滑落。
是眼泪。
我居然还能流泪。
心跳监测仪的“滴滴”声,开始变得急促。
我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
也好。
死了,就不用再听这些恶心的话了。
死了,就解脱了。
只是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我好恨。
恨不得化作厉鬼,把他们撕成碎片。
“咦?他心跳怎么这么快?”
燕皓发现了异常。
“快去叫医生!”
乔欣然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慌乱。
不是为我。
是怕我死得太早,耽误了他们拿钱。
脚步声远去。
房间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声响。
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最后,变成了一条长长的,刺耳的——
“嘀————————”
我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