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国庆假期,我本想开开心心吃个席,结果新郎临阵脱逃,留下新娘和两个濒临崩溃的家庭。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倒霉蛋,在酒精和起哄声中脑子一热,吼了句“他不娶我娶”,把自己送上了礼台。
本以为是演戏救场,没想到洞房花烛夜,新娘摘下头纱,平静地告诉我:“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哥们,不行了,我得去趟厕所。”
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对我那正在席上大杀四方的表弟陈宇说。
陈宇嘴里塞满了鲍鱼,含糊不清地摆摆手:“去吧去吧,快去快回,一会儿该上龙虾了。”
我点点头,捂着肚子穿过热闹的婚宴大厅。
今天是我表弟发小的婚礼,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纯粹是国庆假期闲得发慌,被他拉来凑人头,顺便蹭顿好的。
别说,这五星级酒店的席面就是不一样,开胃菜都做得跟艺术品似的。
从厕所出来,肚子舒服多了,我正准备溜达回席位,却发现大厅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音乐停了,宾客们的交头接耳声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舞台上,司仪脑门上全是汗,正拿着话筒,干巴巴地打着圆场。
“这个……新郎可能……可能是在准备一个天大的惊喜给我们的新娘!让我们再耐心等待一下!”
我拉住一个路过的服务员:“哎,小哥,怎么了这是?新郎闹肚子了?”
服务员一脸“你还不知道”的表情,压低声音说:“哥,别闹了,新大爷都失踪半个多小时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人直接蒸发了!新娘家的人脸都绿了!”
我一愣。
好家伙,我就是上了个厕所的工夫,新郎跑了?
这是什么年度抓马大戏?
我下意识地往主桌那边看,果然,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虽然盖着头纱看不清表情,但那紧紧攥着捧花、微微发抖的手,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旁边,一位看起来是她父亲的中年男人,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旁边的人正扶着他,一个劲儿地给他顺气。
完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看这架势,老爷子快要厥过去了。
我回到座位,陈宇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凑过来问我:“哥,啥情况?怎么跟灵堂似的,就差奏哀乐了。”
“新郎跑了。”我言简意赅。
陈宇的嘴巴张成了O形,手里的帝王蟹腿“啪嗒”一声掉回了盘子里。
“**?真的假的?张伟那孙子能干出这事?”
看来他和新郎还挺熟。
“真跑了,你看台上,司仪都快哭了。”
台上的司仪确实快哭了,他拿着对讲机小声说了几句,然后更绝望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尬聊:“爱情呢,总是充满了考验……也许,这就是对我们新人最深刻的一次考验……”
台下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了。
“这张家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把李家往死里坑吗?”
“就是啊,亲家变仇家了。”
“可怜了那新娘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这些话像针一样,句句扎心。
主桌那边,新娘的父亲终于撑不住了,身子一软就要往下倒。
“爸!”新娘惊呼一声,一把扶住他。
场面彻底失控了。
就在这时,我身边的陈宇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猛地一拍我大腿,眼睛放光地看着我。
“哥!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
我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
“你看啊,新郎跑了,婚礼办不下去,李家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你要是现在上去,顶替了新郎,那不就是救了他们全家吗?”
我感觉他喝多了,而且喝的还是假酒。
“你疯了?我跟新娘连面都没见过,顶替个屁啊!再说了,这又不是演戏!”
“哎呀,就是演戏啊!”陈宇急了,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飞快地说,“你就上去走个过场,把婚礼流程走完,让李家把面子圆过去。等宾客都走了,你再跟他们解释,这不就结了?到时候李家上下还不得把你当恩人供起来?”
他说得天花乱坠,我脑子被他搅得一团浆糊。
加上刚才为了解腻喝了两杯白酒,这会儿酒劲儿上头,脑子热烘烘的。
我看着台上那个孤立无援的新娘,看着那个气得快要升天的老丈人,一种莫名的、该死的、不合时宜的英雄主义情结,混着酒精,在我血液里横冲直撞。
陈宇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哥,你想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力挽狂澜,这是多大的面子!以后江湖上都得流传你的传说!”
我脑子一热,被他最后这句话给彻底点燃了。
面子!对,就是面子!
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陈宇吓了一跳:“哥,你干嘛?”
我一拍胸脯,借着酒劲儿,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嗓子:
“他不娶!我娶!今个儿不管怎么样,这场婚礼必须办下去!”
我这一嗓子,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了。
上千双眼睛,“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我身上。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救世主。
然而,三秒钟后,酒醒了一半。
我看着那些错愕、震惊、带着一丝“这人是个傻子吧”的眼神,腿肚子开始转筋。
我……我刚才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