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闷响砸在青石板上,刚仰头灌完半坛寒酒的汉子直挺挺倒在地上。
他脸上还挂着斗酒时的狂傲,可下一秒,霜花就从指尖疯了似的往上爬——先是手背,
再是手腕,眨眼间就裹住了整条胳膊,连血管里的血都像是冻住了,不再流动。“妈呀!
冻、冻僵了!”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叫,离得近的几个汉子慌忙往后退,
鞋底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有个胆大的想伸手去扶,
指尖刚碰到那汉子的衣袖,就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猛地缩回手,再看时,
指腹已经泛了一层白霜,又麻又疼。“这就是‘寒魄酒’?
”邻村来的酿酒师傅王老头颤巍巍地开口,手里的酒勺“哐当”掉在地上,
“难怪说这是世间最难酿的酒,这哪是喝酒,是喝命啊!”对面,陈万山捻着山羊胡冷笑,
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陈家众人。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壮汉,每人手里都拎着个黑陶酒坛,
酒坛口飘着淡淡的白气,一看就不是善茬。“怎么?陈家没人了?”陈万山往前踏了一步,
声音洪亮,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刚才不是挺横的吗?说什么华窖酒坊是陈家的根,
现在连坛寒魄酒都不敢接,趁早把坊子交出来,省得丢人现眼!
”他身边的徒弟李三跟着起哄,手里的酒坛往地上一墩,震得尘土飞扬:“就是!
陈家这群软骨头,连个女人都不如!我看呐,这族长之位,早就该让我师父来坐!
”陈家这边,陈国梁的脸铁青得像块铁。他是现任陈家族长,也是华窖酒坊的当家人,
这辈子没跟人红过脸,可今天陈万山带着人闯上门来斗酒夺权,明摆着是要毁了陈家。
他身边的大儿子陈长风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刚要往前冲,就被陈国梁按住了肩膀。
“爹!我去跟他们拼了!”陈长风急得额头冒汗,声音都在抖,
“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咱们陈家!”“你不能去。”陈国梁的声音很沉,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媳妇还怀着孕,陈家不能断了根。”“那怎么办?
总不能看着他们骑在咱们头上拉屎吧!”陈长风红了眼,
看着地上那具已经硬邦邦的“冰尸”,心里又怕又急。就在这时,
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从人群后冲了出来。那身影跑得极快,像阵旋风似的,
掠过陈国梁身边时,还带起一阵淡淡的酒香。“九儿!”陈国梁瞳孔骤缩,伸手想去拉,
可指尖只碰到了女儿衣角的布料,没等他抓牢,人已经冲出去了。陈九儿停在陈万山面前,
仰着下巴看着他。她才十八岁,个子不算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裙,
可眼神里的倔强却像淬了火似的,亮得吓人。“你想斗酒,我来陪你。”陈万山愣了一下,
随即嗤笑出声,像看个笑话似的上下打量她:“你?一个丫头片子也敢跟我斗酒?
别到时候喝两口就哭着喊娘,丢你爹的脸!”“能不能喝,不是你说了算。
”陈九儿没跟他废话,眼神扫过他手里的寒魄酒坛,突然身形一闪,伸手就抢了过来。
酒坛刚入手,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陈九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手里的力道却没松。她仰头,对着坛口就灌了下去。“咕咚!咕咚!
”酒液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流,滴在青石板上,瞬间就结成了小小的冰粒。人群里静得可怕,
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陈九儿身上,有人攥着拳头,有人捂着嘴,
生怕她跟刚才那汉子一样,喝完就倒。王老头看得眼睛都直了,
嘴里喃喃道:“这丫头……这丫头是真不怕死啊……”陈万山也慌了,
他没想到这丫头真敢喝寒魄酒,忙上前想抢酒坛:“疯了!你真是疯了!快放下!
”可已经晚了。陈九儿把最后一口酒咽下去,空酒坛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
陶片碎了一地。她抹了把嘴角的酒渍,突然抬起手,猛地一拍旁边的八仙桌。
“嗡——”桌子上剩下的几个空酒坛突然凭空浮了起来,坛口朝下,悬在半空中,
居然没有一滴酒漏出来。更奇的是,那些酒坛还慢慢转了个圈,排成了一排,
像列队的士兵似的,整整齐齐。“这……这是……”大长老陈忠突然从人群里站了起来,
他今年七十多了,头发胡子都白了,可此刻却像年轻了二十岁,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
手指着那些浮空的酒坛,声音都在发抖:“华窖酒法!是失传三百年的华窖酒法!
这是‘酒坛浮空术’啊!”“什么?!”人群瞬间炸了锅。王老头挤到最前面,
眯着眼睛盯着那些酒坛,突然一拍大腿:“对!没错!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
当年华窖酒神酿酒的时候,能让酒坛跟着心意动,没想到今天真见着了!
”“九儿怎么会这个?”有人小声嘀咕,“不是说女子不能学酿酒吗?”“管她能不能,
能打赢陈万山就行!”陈九儿看着半空中的酒坛,指尖还残留着寒魄酒的凉意。
她刚才喝下去的酒在肚子里翻涌,可她按照姑姑教的法子,让酒气绕着丹田走了一圈,
那股刺骨的寒气就散了大半。她转头看向陈万山,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现在,
你还觉得我没资格跟你斗酒吗?”陈万山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死死盯着那些浮空的酒坛,
心里又惊又恨。他早就听说华窖酒法有失传的绝技,可没想到会出现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
“就算你会点旁门左道,也赢不了我。”陈万山咬着牙,硬撑着不肯服软,
“斗酒拼的是酒量和眼力,不是耍把戏。有本事,咱们就比烈阳蛇酒,敢不敢?
”“烈阳蛇酒?”陈忠倒吸一口凉气,“那酒是用塞北烈阳蛇的蛇胆泡的,
酒精度数能烧穿陶坛,普通人喝一口就会醉死,你这是要杀人啊!”“我可没逼她。
”陈万山摊了摊手,一脸得意,“是她自己要应战的,要是不敢,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只要陈国梁把族长之位交出来,我就饶了你们陈家。”陈九儿刚想答应,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她回头一看,是父亲陈国梁。父亲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显然是担心坏了。“九儿,别去。”陈国梁的声音很低,带着恳求,“那烈阳蛇酒太烈,
你扛不住,爹来。”“爹!”陈九儿急了,“你年纪大了,身体怎么扛得住?
”“我是陈家的族长,护着陈家是我的责任。”陈国梁拍了拍女儿的手,把她拉到身后,
然后转身看向陈万山,眼神坚定,“烈阳蛇酒就烈阳蛇酒,我跟你比。
”陈万山没想到陈国梁真敢接,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好!有种!
那咱们就立规矩——桌上摆二十一坛烈阳蛇酒,咱们各出一人,轮流喝。每喝一坛,
都要说出这酒的年份和来历,说错了或者喝不下了,就换个人上。谁先喝到第十一坛,
谁就赢。”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壮汉立刻搬来一张长桌,把二十一坛烈阳蛇酒摆了上去。
酒坛是红色的,上面画着狰狞的蛇纹,刚摆好,一股辛辣的酒气就飘了出来,呛得人直咳嗽。
“这酒……我三年前在塞北酿的,用的是漠河的高粱,泡了三个月烈阳蛇胆。
”陈万山指着第一坛酒,故意刁难,“陈国梁,你先喝,说吧,这酒的来历对不对?
”陈国梁走到桌前,拿起第一坛酒,没急着喝,先凑到坛口闻了闻。他酿了一辈子酒,
对酒的味道比谁都敏感。这酒里有漠河高粱的醇厚,还有烈阳蛇胆的腥气,年份也对得上。
“没错,是三年前塞北漠河的高粱,泡了三个月烈阳蛇胆。”陈国梁说完,
仰头就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刚进嘴,就像一团火似的烧了起来,顺着喉咙滑下去,
连胃里都像着了火。陈国梁的脸瞬间红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可他还是硬撑着,
把整坛酒都喝了下去。“好!”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紧接着,掌声就响了起来。
陈万山的脸色沉了沉,又指着第二坛酒:“这坛呢?你说说,是哪里的酒?
”陈国梁歇了口气,又闻了闻,随即开口:“五年前西域雪山的融水,配的是东柏村的高粱,
泡了半年蛇胆。这酒里带着点雪山融水的咸鲜,错不了。”他又拿起第二坛酒,
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次,他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可眼神却没乱。一坛,两坛,
三坛……陈国梁喝到第五坛的时候,已经站不稳了,陈长风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爹,
别喝了,我来替你!”“不用。”陈国梁推开儿子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再等等,
快到第十一坛了。”陈万山看着陈国梁一杯接一杯地喝,心里越来越慌。
他原本以为陈国梁撑不过五坛,可没想到他不仅喝了,还能准确说出每坛酒的来历。
“第十坛!”陈长风突然喊了一声,眼睛亮了起来,“爹,再喝一坛,咱们就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第十坛酒上。陈国梁深吸一口气,
伸手去拿第十一坛——只要喝了这坛,陈家就赢了,陈万山就再也没理由夺权了。
可就在这时,陈万山的徒弟李三突然“哎呀”一声,手一滑,
手里的酒坛“哐当”掉在地上,正好砸在第十一坛酒上。“砰!”陶坛碎了,
琥珀色的酒液流了一地,还冒着热气,瞬间就把地面浸湿了。“你干什么!
”陈国梁气得胸口起伏,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指着李三的鼻子骂,“你是故意的!
”李三揉了揉手,一脸无辜:“对不起啊,陈族长,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手滑了。
”陈万山立刻上前,挡在李三前面,一脸无赖:“哎呀,真是可惜了。酒都碎了,
这赌局也没法继续了。要不这样,咱们换个赌法,就比‘万里冰封’,敢不敢?
”“万里冰封?”陈忠的脸瞬间白了,“那酒是用极北冰泉酿的,比寒魄酒还烈,
喝慢了喉咙都会冻住,你这是要逼死国梁啊!”“我可没逼他。”陈万山摊了摊手,
眼神里满是挑衅,“要么比,要么认输。反正今天,这族长之位我是要定了。
”陈国梁看着地上的酒渍,又看了看陈万山嚣张的嘴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知道陈万山是故意的,可他不能认输——一旦认输,陈家的百年基业就没了,
九儿和长风也会被陈万山报复。“好,我跟你比。”陈国梁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陈九儿冲上来拉住父亲的胳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爹!不能比!那万里冰封会死人的!
我来替你!”“九儿,听话。”陈国梁摸了摸女儿的头,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
“爹是族长,该扛的责任,爹不能推。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下去,
把陈家的酿酒手艺传下去。”他说完,挣脱女儿的手,
一步步走向陈万山拿来的两坛万里冰封。那酒坛是透明的,里面的酒液像冰一样,
还冒着白气,刚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开始吧。”陈国梁拿起一坛酒,
看着陈万山。陈万山冷笑一声,也拿起另一坛:“好,谁先喝完,谁赢。生死自负,
可别到时候输了赖账。”两人同时仰头,往嘴里灌酒。万里冰封比想象中还要烈。刚喝一口,
陈国梁就觉得喉咙像被冰锥扎了一样疼,酒液滑到胃里,瞬间就结成了冰,冻得他浑身发抖。
他的嘴唇很快就紫了,脸色苍白得像纸,手里的酒坛也开始晃动。“爹!别喝了!
”陈九儿哭着冲上去,想抢父亲手里的酒坛。“别碰我!”陈国梁推开女儿,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剩下的酒往嘴里灌。可刚喝了两口,他就“噗”地一声,
把酒吐了出来,身体晃了晃,差点倒在地上。“哈哈哈!陈国梁,你不行了!
”陈万山看到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快认输吧!不然你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陈国梁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气,视线开始模糊。他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
又看着陈万山嚣张的嘴脸,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难道陈家真的要毁在他手里?
就在这时,陈九儿突然擦干眼泪,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手记,举过头顶。那手记的封面上,
用毛笔写着四个大字,虽然有些褪色,却依旧清晰——“华窖酒法”。“我来替我爹喝!
”陈九儿的声音清亮,盖过了陈万山的笑声,“陈万山,你不是想比吗?我跟你比!
”陈万山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你?一个丫头片子,连烈阳蛇酒都没喝过,
还敢跟我比万里冰封?别到时候冻成冰雕,没人给你收尸!”“我姑姑是陈月蓉,
这是她留给我的酿酒手记。”陈九儿翻开手记,里面夹着一片干枯的酒曲,
“她教了我华窖酒法,今天,我就用华窖酒法,赢你!”“陈月蓉?
”陈万山的脸色变了变。他当然记得陈月蓉,当年陈家最有天赋的酿酒师,
就是因为教女子酿酒,被他告到长老会,逐出了家族。没想到,
她居然把华窖酒法传给了陈九儿。“就算你会华窖酒法,也赢不了我!”陈万山硬撑着,
“万里冰封不是普通的酒,你喝下去,照样会冻死!”“是不是冻死,要试过才知道。
”陈九儿没跟他废话,拿起父亲手里的那坛万里冰封,指尖轻轻划过酒坛。
她嘴里默念着姑姑教的口诀,那是华窖酒法里的“酒气化寒诀”——“酒气绕丹田,
寒气化清烟,心诚酒自暖,万冰皆可融”。随着口诀念出,
陈九儿的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那金光碰到酒坛,坛里的冰酒居然开始慢慢融化,
原本刺骨的寒意也散了不少,反而飘出一股温和的酒香。“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万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所有人都看呆了,王老头揉了揉眼睛,
喃喃道:“酒气化寒……这是华窖酒法里的绝技啊!没想到真的存在!”陈九儿仰头,
把融化后的万里冰封喝了下去。这次,酒液不再刺骨,反而带着一股甘冽的暖意,
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该你了。”陈九儿放下空酒坛,
看着陈万山。陈万山看着手里的酒坛,又看了看陈九儿,心里开始发慌。他硬着头皮,
拿起酒坛往嘴里灌,可刚喝一口,就冻得直哆嗦,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还没到胃里,
就觉得喉咙像被冻住了,再也咽不下去。“噗!”陈万山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脸色苍白,
浑身发抖:“不……不可能……你怎么会……”“你输了。”陈九儿看着他,
声音坚定,“按照赌约,你要放弃夺权,永远不许再回陈家。”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金光。众人抬头一看,
只见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头从陈家祠堂的方向飞了过来,稳稳地落在陈九儿手里。
那石头原本灰暗无光,可碰到陈九儿的手后,突然亮起金色的纹路,顺着她的指尖爬上去,
像活过来似的。“酒神石!是酒神石!”陈忠突然大喊,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酒神石认主了!九儿是酒神传人!”“酒神石认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万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蹦起来,手指着陈九儿手里的黑色石头,
声音尖得变了调,“这丫头肯定是用了什么妖术!一块破石头亮个破纹就叫认主?
陈家的人都瞎了吗!”他身后的李三也跟着起哄,捡起地上的碎陶片挥舞:“就是!
师父说得对!这丫头片子肯定耍了手段!咱们不能认!”人群里顿时起了骚动。
有几个陈家子弟被说动,
小声议论起来——毕竟“女子不能酿酒”的规矩压了几十年,突然冒出个酒神传人,
难免有人心里犯嘀咕。二长老陈福咳嗽了两声,往前站了半步。他一直跟陈万山走得近,
此刻皱着眉开口:“九儿丫头,不是老夫不信你,只是这酒神石认主乃是天大的事,
总得有个凭证吧?万一真是……”“凭证?”陈九儿打断他的话,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
最后落在陈万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要凭证,简单。”她抬手,
将酒神石举过头顶。指尖刚碰到石头表面,那些金色纹路就像活过来似的,
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转眼就绕了小臂一圈。紧接着,她默念姑姑教的“酒气凝形诀”,
掌心突然冒出一团淡金色的酒气,那酒气飘到半空中,竟慢慢凝成了一只展翅的凤凰,
翅膀扇动时,还带着淡淡的酒香。“这……这是酒气凝形!”王老头看得眼睛都直了,
伸手想去摸那只酒气凤凰,却被酒气弹了回来,“我爷爷说过,
只有酒神传人才能用酒气凝出活物!这错不了!”陈福的脸瞬间白了,张了张嘴,
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陈万山看着那只酒气凤凰,心里又怕又恨,
可嘴上还硬撑着:“就算是酒气凝形又怎么样?说不定是巧合!有本事你当场酿坛酒,
让大家尝尝是不是华窖酒法的味道!”他算准了陈九儿年纪小,就算会点绝技,
酿酒的真本事未必扎实——毕竟陈家女子连酒坊都进不去,哪来的酿酒经验?
可他没想到,陈九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啊。不过要酿,
就得酿华窖酒法的招牌酒——‘清魂酿’。这酒能清心醒神,还能解百毒,
正好给我爹醒醒酒。”她说着,转头看向陈国梁。父亲还扶着桌子喘气,脸色苍白得吓人,
嘴角还挂着刚才吐的酒渍。陈九儿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
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塞进父亲嘴里:“爹,先把这个含着,是姑姑留下的解酒丹。
”陈国梁含住药丸,没过多久,脸色就缓和了些。他拉着女儿的手,声音沙哑:“九儿,
别跟他们置气,你的本事……”“爹,我不是置气。”陈九儿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神坚定,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女子也能酿出最好的酒,也要让姑姑的冤屈,今天就洗清。”她转身,
对着人群喊道:“谁能帮我取些酿酒的家伙?
要陶瓮、酒曲、还有东柏村的新米——记住,米要晒足三天的,差一粒都不行。
”人群里立刻有人应声。几个年轻的陈家子弟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搬来了陶瓮和新米,
连酒曲都是当年陈月蓉留下的老曲,用红布包着,还带着股陈香。陈九儿走到陶瓮前,
没急着动手,先将酒神石放在瓮边。石头上的金纹一亮,陶瓮里突然飘出一股淡淡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