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帝王的仙尊宠妃

开灯 护眼     字体:

全文阅读>>

疯批帝王的仙尊宠妃

大夏王朝,永昌三年秋,西域边陲,无尽戈壁。

狂风卷起黄沙,如同亿万冤魂在呜咽。一顶猩红的、却布满尘沙与刮痕的花轿,在这片死寂的黄色海洋中艰难前行,像一滴微不足道的血,正被荒漠无情地吞噬。轿身上象征镇西侯府的徽记,在此地显得如此遥远而可笑。

轿内,苏绛珠一身粗糙硌人的嫁衣,更衬得她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蜷缩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和压抑不住的咳嗽。喉咙里满是腥甜的气息,那是痨病深入膏肓的征兆,也是她十六年卑微生命的注脚。

“咳咳……咳……”

细微的咳声淹没在轿外风沙与蛮兵粗野的呼喝声中。

指尖冰凉,她死死攥住袖中唯一带着暖意的物事——一支木质发簪。簪子样式古朴,甚至有些陈旧,却是她那早逝的生母留下的唯一念想。此刻,这微弱的暖意,是她与过去那个备受欺凌的镇西侯府庶女身份,最后的联系。

嫡姐苏锦绣那张娇艳却刻薄的脸,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带着淬了毒的冷笑:

“苏绛珠,一个痨病鬼,**胚子生的女儿,也配姓苏?父亲用你这条烂命去换秃鹫部的暂时安稳,是你修来的福分!”

“记住了,乖乖嫁过去,若能死在巴图尔首领的榻上,也算你为侯府尽了最后一点孝心。若不能……呵,秃鹫部的人,会帮你一把。”

字字如刀,剜心刻骨。

十六年的记忆碎片般闪过:在侯府角院里瑟缩的寒冬,被克扣的炭火与饭食;嫡母轻蔑的眼神,兄弟姐妹的欺辱;还有那日被父亲像丢弃垃圾一样决定命运时,那冷漠的一瞥……她这短短一生,仿佛就是为了诠释“身不由己”四个字。

为什么?凭什么?!

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怨恨,如同野火,在她濒死的心田中猛地燃起!她攥紧了木簪,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

就在这时——

“呜——!”

凄厉的牛角号突然划破长空,盖过了风声。

花轿猛地一顿,随即是剧烈的摇晃,外面瞬间炸开了锅!

“敌袭!是沙匪!保护花轿!”这是大夏护送兵卒惊慌的喊声。

“放屁!是冲着这女人来的!秃鹫部的仇家!别管轿子了,各自保命!”这是秃鹫部迎亲使者更加粗暴的回应。

兵刃交击声、惨叫声、马匹嘶鸣声、以及更加猖狂陌生的喊杀声骤然混作一团。利箭“噗噗”射在轿身上,轿帘被一道刀光划开巨大的口子,凛冽的风沙混着血腥气灌了进来。

苏绛珠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那种被命运肆意玩弄的愤怒!连安静地去死,都是一种奢望吗?

“砰!”

花轿被一股巨力撞翻,她在轿中天旋地转,额角不知撞在何处,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透过破碎的轿帘,她看到外面已是人间地狱。黄沙被鲜血染成褐红色,残缺的尸体倒伏在地,一些穿着杂乱皮甲、面目凶悍的骑兵正在追杀残余的护卫和秃鹫部的人。

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沙匪头目,目光扫过翻倒的花轿,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老大说了,镇西侯府的女人,一个不留!剁了脑袋,回去领赏!”

他提着还在滴血的弯刀,大步向轿子走来。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贴近。

绝望,如同冰水,彻底淹没了她。她闭上眼,等待着最终的终结。

就在此刻——

“噗!”是利刃切入血肉的闷响。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苏绛珠猛地睁眼,只见那名逼近的沙匪头目动作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透出的一截染血的剑尖。他身后,一名穿着秃鹫部服饰、浑身是血的高大男子,猛地抽回了长剑。

是秃鹫首领巴图尔派来的心腹护卫之一!

那护卫看也没看倒下的沙匪,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轿中的苏绛珠,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冷酷:“算你命大,没死在沙匪手里。不过,首领有令,若情形不对,绝不能让你落入他人之手,成为威胁首领的筹码!”

他举起了还在滴血的长剑,剑尖直指苏绛珠的心口:“苏**,安心上路吧!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

那一瞬间,极致的恐惧与滔天的怨恨,如同火山,在她体内轰然爆发!

不!她不要死!她不能就这样像蝼蚁一样被碾死!

她不甘心!她还有仇未报!她还有债未讨!

强烈的求生欲和愤懑冲击着她的神魂,被她紧紧握在掌心的木簪,那处之前并未在意的毛刺,因她过度用力,猛地刺入了她的指尖!

尖锐的刺痛传来,一滴殷红的血珠,渗入了那看似普通的木质之中。

“轰——!!!”仿佛九天惊雷在灵魂最深处炸响!

眼前的一切景象瞬间模糊、扭曲、破碎!无数纷繁复杂的画面、声音、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流,蛮横地冲垮了她十六年认知的堤坝,灌入她的脑海——

云雾缭绕,仙气氤氲。灵河之水潺潺,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河畔,一株仙草亭亭玉立,叶片如翡翠,茎秆萦绕着莹莹宝光,草叶顶端,凝结着一颗宛如凝聚了天地精华的赤红宝珠……那是她!她是灵河畔的绛珠仙草!

一个身影,每日以甘露细心浇灌,那身影模糊,却带着让她灵魂悸动的温暖与熟悉……他是……神瑛侍者?

然后是漫长的等待,无尽的思念,化作点点滴滴的泪水……仙草日渐枯萎,赤珠黯淡……最终,泪尽而亡,一缕芳魂,坠入这万丈红尘……

“原来……我不是苏绛珠……我是绛珠仙草……”

“原来这十六年的病弱,这早夭的命格,这流不尽的眼泪……从未摆脱那‘还泪’的宿命……”

前世今生的记忆交汇,屈辱与悲愤交织!被至亲舍弃,被蛮族利用,被贼寇追杀,连卑微的生存都不被允许!

“既然天意弄人,让我于此绝境中苏醒记忆,那我便……逆了这天!”

“死吧!”秃鹫护卫的剑尖,带着死亡的寒光,已然刺到胸前!

苏绛珠猛地抬头!那双原本黯淡、充满病气的眸子,此刻竟亮得惊人,如同被冰雪洗过的寒星,清冷、深邃,带着洞穿万古的沧桑与一丝初醒的神性威严!

她没有躲闪,而是将染血的木簪紧紧抵在眉心,以灵魂嘶吼,引动那刚刚苏醒、微薄却无比精纯的本源之力!

“以我之血,唤汝之灵!草木精魂,听吾号令!”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掌心木簪骤然变得滚烫,一股清凉却磅礴的力量,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顺着她的经脉奔腾流淌!

奇迹,在她眼前展现!

戈壁滩上,那些看似早已枯死的骆驼刺、紧贴着地面挣扎求存的沙棘草、深埋于黄沙之下不知多少岁月的根系……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无与伦比的生机与狂暴的意志!

“嗖!嗖!嗖!”

无数根尖锐的、带着倒刺的荆棘藤蔓,如同绿色的毒蛇,破开沙土,激射而出!它们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缠上了那名秃鹫护卫的手腕、脚踝、脖颈!

“什么鬼东西?!”护卫惊恐大叫,奋力挣扎,挥剑砍向藤蔓。但那藤蔓坚韧异常,剑刃砍上去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反而激起更多藤蔓的疯狂反扑!

更多的植物在疯长!粗壮的沙棘枝条如同巨蟒,将他拦腰缠住,狠狠收缩;地下的根系钻出,缠住他的双腿,向下拖拽!

“不……不可能……妖……妖怪!”护卫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的喉咙被藤蔓死死扼住,发出“咯咯”的声响,脸色由红变紫,最终在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头颅无力地垂下。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周围残存的几个沙匪和秃鹫部的人,都被这诡异恐怖的一幕惊呆了。他们看着那个从破碎花轿中缓缓站起的红衣女子,她脸色依旧苍白,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血迹,但那双眼睛,却冰冷地俯瞰着他们,如同神明俯瞰蝼蚁。

她手中那支普通的木簪,此刻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晕。

“妖……妖女!”一个沙匪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苏绛珠目光一转,锁定在他身上。她意念微动,一根沾染着鲜血的藤蔓如同标枪,激射而出,瞬间穿透了他的后心。

她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虽然微弱,却与她血脉相连,如臂指使。她看向其余那些被吓破胆的人,清冷的声音在风沙中响起,不带一丝情感:

“滚。”

幸存者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风沙之中,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片刻之间,这片小小的杀戮场,只剩下她一人站立。

风沙依旧呼啸,卷起血腥气。脚下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那些正在缓缓蠕动着缩回地下的藤蔓荆棘。那顶猩红的花轿,半埋在沙子里,如同一座被遗弃的坟墓。

她站在风沙中,单薄的身躯挺得笔直,嫁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重病的虚弱感依旧存在,但一种新生的、强大的力量感,正在灵魂深处扎根、生长。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支变得愈发温润,甚至隐隐有光华内敛的木簪。这不是凡物,这是她前世本体的碎片,是她力量的钥匙。

前世的债,今生的仇,她都要一一清算!

“神瑛侍者……”她低声念出这个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名字,眼神复杂,有怀念,有疑惑,也有一丝决绝,“无论你在何方,这一世,我苏绛珠……不,我绛珠,绝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流尽眼泪!”

“我的命,从此刻起,由我,不由天!”

黄沙漫天,却再也无法湮没这株于血色与绝望中,逆命重生的仙草。她的传奇,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