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儿子。"林晓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牵着个六岁的男孩。我手里的咖啡杯掉在地上。
"你疯了？"我压低声音，"七年了，你突然...""他叫林宇。"她打断我，
"下周一要做手术，需要你签字。"男孩抬起头，眼睛和我一模一样。"手术？什么手术？
"林晓看着我："先天性心脏病，必须做，只有三天时间。"第1章"你进来说。
"我关上办公室门。林晓牵着孩子坐下，男孩看着我，没说话。"七年，
"我坐到办公桌后面，"七年你去哪了？""国外。""为什么回来？
"林晓摸摸孩子的头："他需要你。""手术要多少钱？""不是钱的问题，
"林晓拿出一份文件，"是你的签字，你是他的生父。"我接过文件，是医院的手术同意书。
"你凭什么说他是我的？"林晓从包里掏出另一份文件："DNA鉴定，昨天刚做的，
你的样本是从你妈那拿的。""你去见我妈了？""她不知道我是谁，"林晓说，
"我说是小区做义诊的。"我翻开DNA报告，99.99%。"这不可能。
""你还记得七年前那个晚上吗？"林晓看着我，"你生日，我们喝醉了。"我记得。
第二天她就消失了，电话不接，微信拉黑，家也搬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了你能怎么办？"林晓笑了，"你当时还在读研，我一个月三千块工资。
""所以你就消失了？""对，"林晓点头，"我去了国外，在餐馆打工，把他生下来。
"男孩抓着妈妈的手，眼睛一直看着我。"现在为什么回来？""他病了，
"林晓声音有点抖，"国外的医生说，这个手术国内做更好，而且...""而且什么？
""手术有风险，"林晓低下头,"万一...我想让他见见你。"我看着男孩，
他对我笑了笑。"你现在...结婚了吧？"林晓问。"三年了。""有孩子吗？
""妻子怀孕五个月了。"林晓点点头："那我走了，手术同意书你看一下，明天给我答复。
"她站起来，牵着孩子往外走。"等等，"我叫住她，"住哪？""附近的酒店。
""手术什么时候？""周一早上八点，"林晓回头，"今天周五，你还有三天时间考虑。
"门关上了。我拿起手机，打开相册，翻到七年前的照片。那是我和林晓最后一张合影，
她笑得很开心。手机响了，是妻子："晚上早点回来，妈要来吃饭。"我看着DNA报告，
没说话。"怎么了？"妻子问。"没事，"我说，"我准时回去。"第2章晚上七点，
我到家的时候，岳母已经在了。"小陈回来了？"岳母笑着打招呼。"妈，您来了。
"我换鞋。妻子从厨房出来："怎么这么晚？""路上堵车。""洗手吃饭吧。"饭桌上，
岳母一直在说话："小陈啊,你们公司最近忙吗?""还行。
""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芳芳现在怀孕,你要多照顾她。""我知道。
""对了,"岳母夹菜,"下个月是我生日,咱们全家一起吃个饭。""好。"吃完饭，
岳母走了。妻子在收拾碗筷，我坐在沙发上。"今天怎么了？"妻子问,"心不在焉的。
""工作上的事。""什么事？""有个项目..."我撒谎,"遇到点问题。
"妻子走过来，坐到我旁边："别想太多,会解决的。"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我闻到她洗发水的香味。"陈默，"她突然说,"你说咱们的孩子会像谁？""都像。
""我希望像你,你小时候的照片特别可爱。"我想起林宇的脸，那双眼睛。"怎么了？
"妻子抬头看我。"没什么。"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机响了。"喂？""是我，
"林晓的声音,"考虑得怎么样？""我需要再想想。
""没时间了,"林晓说,"今天必须给医院答复,他们要安排手术室。
""我...""陈默,"林晓打断我,"我知道这很突然,但他是你儿子,他需要你。
"我挂了电话。妻子从卧室出来："谁的电话？""公司的。""周六还打电话？
""项目很急。""那你今天还要去公司吗？""可能要去一趟。"妻子没说话，回卧室了。
我坐在沙发上，拿出DNA报告，又看了一遍。99.99%。那个男孩是我的儿子。
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喂？""陈默，"是我妈的声音,"你在哪？
""家里,妈你怎么了？""你过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什么事？
""你过来就知道了。"我换了衣服,跟妻子说去趟我妈家。
到了我妈家,门开着,我妈坐在客厅。桌上放着一份文件。"这是什么？"我问。
"你自己看。"我拿起来,是DNA鉴定报告。和林晓给我的一模一样。
"妈,这...""昨天有个女的来找我,"我妈看着我,"说是做义诊,要采我的血样。
""我当时没多想,就同意了。""今天早上,她又来了,拿着这个报告。
"我妈站起来："她说你们有个儿子？"我说不出话。"七年前那个女孩？"我点头。
"她怎么现在才来？""孩子病了,需要做手术。"我妈坐下，沉默了很久。
"你打算怎么办？""我不知道。""芳芳知道吗？""不知道。
""你必须告诉她,"我妈说,"这件事瞒不住。
""妈...""这是你的责任,"我妈打断我,"孩子是无辜的。
"我回到家,妻子在看电视。"回来了？你妈有什么事？
"我坐到她旁边："芳芳,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她关掉电视，看着我。"什么事？
""七年前..."我深吸一口气,"我有个女朋友。""我知道啊,你跟我说过。
""她...她怀孕了。"妻子的脸色变了。"什么？
""她带着孩子回来了,孩子需要做手术。"妻子站起来："你说什么？你有孩子了？
""我之前不知道...""六岁了对吧？
"妻子打断我,"我们结婚三年,你那时候就有孩子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骗我！"妻子声音提高了,"结婚前你说你没有孩子！
""我确实不知道她怀孕了!""所以现在她回来了,你要怎么办？"我不说话。
"你要去管她们？""他是我儿子...""那我呢？
"妻子指着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里的孩子呢？"第3章"我去给你倒杯水。"我站起来。
"我不喝！"妻子推开我，"你说清楚,你要怎么办？""孩子要做手术,需要我签字。
""签完字呢？她们要干什么？""我不知道...""你不知道？
"妻子笑了,"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回来,你觉得她只是要个签字？
""芳芳,你别激动...""我怎么能不激动？
"妻子的眼泪流下来,"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却告诉我你还有另一个儿子！"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是林晓,她一个人。"你怎么来了？"我挡在门口。"你还没给我答复。
"妻子走过来："你就是那个女人？"林晓看看我,又看看妻子。
"对不起,"林晓说,"我不该来。""你凭什么回来？
"妻子问,"七年了,你为什么现在回来？""孩子需要他的父亲。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他？"林晓没说话。"你是故意的对吧？
"妻子说,"你知道他结婚了,故意带着孩子回来。""我没有...""没有？
"妻子指着林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因为孩子病了！
"林晓声音提高了。"病了就来找我老公？""他是孩子的父亲!""那我肚子里的呢？
"妻子摸着肚子,"也是他的孩子,你让我怎么办？"林晓看着妻子的肚子,愣住了。
"你怀孕了？""五个月了。
"林晓后退一步："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妻子说,"请你走。
""我需要他签字...""我让你走！"妻子吼了一声。
林晓看着我："陈默,求你了,孩子真的...""够了！
"妻子推我一把,"你跟她一起走！""芳芳！"妻子摔门进了卧室。我和林晓站在门口。
"对不起,"林晓低着头,"我不该来。""你现在住哪？""如家酒店,房间号3208。
""你先回去,明天我给你答复。"林晓走了。我敲卧室的门："芳芳,开门。""滚！
""我们好好谈谈...""没什么好谈的,"妻子在里面说,"你明天就搬出去。
""芳芳...""我说了,搬出去！"我在客厅坐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妻子出来了,眼睛红肿。"你还没走？""我不走。""那我走。
"妻子拿起包。"你去哪？
""我妈家,"妻子看着我,"你最好想清楚,你要那个女人和孩子,还是要我。
""我两个都要...""不可能！"妻子打断我,"你只能选一个。"她摔门走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林晓的号码。"喂？""我签字。""真的？"林晓的声音都变了。
"但是,签完字你们就离开,别再来找我。""好,我答应你。""在哪签？
""医院,今天下午两点。"挂了电话,我妈打来了。"芳芳刚才来我这了。""我知道。
""她哭了一上午,"我妈说,"你到底要怎么办？""我去给孩子签字,签完就完了。
""完了？"我妈冷笑,"你以为签个字就完了？""不然呢？
""那个孩子是你儿子,你肚子里的也是你儿子,你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不说话。
做选择,"我妈说,"要么离婚,全心全意对那个孩子,要么断了联系,好好跟芳芳过日子。
""妈...""两个都要？"我妈打断我,"你以为你是谁？"下午两点,我到了医院。
林晓和林宇在儿科门口等着。"来了？""签哪里？
"林晓递给我一份文件："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签完字。"谢谢。"林晓说。
"不客气,"我看着林宇,"好好养病。"林宇冲我笑："谢谢爸爸。"我愣住了。
"他知道？""昨天晚上我告诉他的。
"我蹲下来,看着林宇："你...你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知道。"林宇点头。
"手术不疼的,别怕。""我不怕,"林宇说,"爸爸会陪我吗？"我看向林晓。
"手术要三个小时,"林晓说,"你能陪他吗？""我..."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岳母。"小陈,你现在在哪？""我...我在外面。
""你赶紧回来,"岳母的声音很严肃,"芳芳出事了。"第4章"什么事？"我站起来。
"她摔倒了,现在在医院。""哪个医院？""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
"我挂了电话,看向林晓："我得走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妻子...出事了。
"林晓点头："你去吧。"我冲出医院,打车到第一人民医院。
妇产科走廊上,岳母坐在长椅上。"妈,芳芳呢？"岳母站起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都是你！"她指着我,"你害的！""芳芳怎么了？
"她在家哭,想去厨房倒水,结果滑倒了,"岳母眼泪流下来,"医生说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
""医生正在抢救,"岳母坐下,"都怪你,你在外面有了孩子,还瞒着我们！
""妈,我真的不知道...""你少骗人！"岳母吼道,"七年前的事,你会不知道？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家属？""我是！"我冲上去,"我妻子怎么样？
""大人没事,"医生摘下口罩,"但是孩子...""孩子怎么了？
""很危险,必须卧床休息,否则随时可能流产。"**着墙,腿都软了。"能见她吗？
""可以,但不要让她激动。"我走进病房,妻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芳芳..."她转过头,不看我。"对不起...""你出去。"她声音很轻。
"我不走,我要陪着你。""我让你出去！"妻子突然吼了一声。
岳母冲进来："芳芳,别激动！""妈,"妻子哭了,"我不要他在这,我不要看见他。
"岳母看着我："你先走吧。""妈...""走！"我走出病房,在走廊上坐下。
手机响了,是林晓。"喂？""你妻子怎么样？""孩子可能保不住..."我声音都在抖。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
""手术改到明天了,"林晓说,"医生说今天林宇的身体指标不太好。""哦。
""你...你还来吗？"我看着病房的门："我不知道。""没关系,我理解。
"林晓挂了电话。我在医院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妈来了。"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我不走。""你这样有什么用？"我妈说,"芳芳都不让你进去。""那我也要在这。
""陈默,"我妈叹气,"你知道那个孩子今天手术吗？"我点头。"你不去陪他？
""我妻子这样,我怎么去？""所以你要放弃那个孩子？
""我..."这时,岳母从病房出来。"小陈,芳芳想见你。
"我冲进病房,妻子还是躺着。"芳芳...""你听我说,"她看着我,"我想清楚了。
""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你去吧,"她说,"去陪那个孩子手术。"我愣住了。
"什么？""他是你儿子,你应该陪着他。
""但是你...""我没事,"妻子打断我,"医生说只要卧床休息就行,我妈会照顾我。
""芳芳...""去吧,"她闭上眼睛,"别让一个六岁的孩子一个人面对手术。
"我看着她,眼泪流了下来。"谢谢你。"我到儿童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林宇刚被推进手术室。林晓站在门口,看到我,眼睛红了。
"你来了...""手术几点开始？""半小时前。"我们并排坐在长椅上。
"你妻子还好吗？""医生说要卧床休息。""对不起。""别说了。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林晓一直握着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会没事的。"我说。她点头,眼泪掉下来。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了。"家属？"我们都站起来。
"手术很成功,孩子现在在恢复室。"林晓扶着墙,哭出声来。"谢谢,谢谢医生。
"半小时后,林宇被推出来,还在昏迷。林晓跟着去了病房。
我站在走廊上,给妻子发了条微信："手术成功了。"她回了个"嗯"。
我又发："我马上回去陪你。"她没回了。
我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窗户看见林宇躺在床上,林晓坐在旁边。我敲了敲门,走进去。
"我得走了。""好,"林晓站起来,"谢谢你来。""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要观察一周。""哦,"我点头,"那...你们保重。"我转身要走。"陈默。
"林晓叫住我。"嗯？""你知道我为什么七年不告诉你吗？"我回头。
"因为我怕,"林晓看着我,"我怕你会为了孩子勉强跟我在一起,我不想这样。
""所以我一个人去了国外,一个人把他生下来,一个人养大。
""这七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笑了笑："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不该回来,不该打扰你的生活。
""别这么说...""你走吧,"林晓打断我,"以后别再来了,就当没有我们这两个人。
"我看着她,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回到医院,岳母还在。
"芳芳睡了,"她说,"你守着吧,我回去拿点东西。""好。
"岳母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小陈,你知道你做错什么了吗？""我知道。
""不,"岳母摇头,"你不知道。""你的错不是有了那个孩子,而是你想两个都要。
""一个男人,如果不能给女人完整的爱,就不要给她任何承诺。"她走了。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妻子。她脸色还是很苍白,眉头紧锁,睡得并不安稳。我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轻声说。她睁开眼睛,看着我。"你回来了？""嗯。""孩子...好吗？
""手术成功了。""那就好。"她又闭上眼睛。"芳芳,"我说,"我想清楚了。""嗯？
""我会跟她们断绝关系,不会再见她们,只是给孩子出医药费。"妻子睁开眼睛。
"你确定？""确定。""那孩子呢？
他还小...""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做选择,"我看着她,"我选你。
"妻子看着我,眼泪流了下来。"傻瓜。"第5章接下来一周,我每天都在医院陪妻子。
岳母的态度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怎么跟我说话。
我妈也来过几次,每次都在劝妻子好好休息。"这个男人虽然糊涂,但心是好的。"我妈说。
妻子笑着点头。林晓发过几次微信,都是关于林宇的。"今天拆线了,他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