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段娶我,却为白月光让我跪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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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周铭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傅斯年会下达这样的指令,而且语气如此…暴戾。他跟随傅斯年多年,深知这位老板的脾性,冷静、果决,甚至有些冷酷,但很少像现在这样,情绪几乎失控。

“是,傅总!我立刻去办!”周铭不敢多问,立刻应下。

傅斯年挂了电话,胸膛剧烈起伏着,那团被揉皱的离婚协议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他环顾这间冰冷的主卧,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苏晚身上那惯用的、清淡的栀子花香氛,但现在,这味道让他无比烦躁。

他大步走到衣帽间,猛地拉开衣柜门。里面属于苏晚的那一侧,果然空了。不是那种临时出门的空,而是彻彻底底的、将所有属于她的痕迹都抹去的空荡。只剩下那些他让人送来的、价格不菲的衣裙,孤零零地悬挂着,像一场无声的嘲讽。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那个空出来的位置,那里原本放着她那个旧的行李箱。

她竟然真的走了。不是赌气,不是威胁,而是真的收拾了她那点寒酸的行李,留下了这份该死的协议,消失了。

“呵。”傅斯年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走?她能走到哪里去?苏家那个烂摊子,早就靠着他偶尔施舍的资源苟延残喘,她那个好父亲,敢收留她?至于朋友……结婚三年,她几乎与过去的朋友断了联系,像个被他圈养起来的金丝雀。

他笃定,不出三天,不,也许一天,她就会因为身无分文、走投无路而乖乖回来,哭着求他原谅。

到时候……

傅斯年的眼神阴鸷,攥着协议的手又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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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端,一家廉价连锁酒店的狭窄房间里。

苏晚坐在靠窗的小桌子前,窗外是嘈杂的街道和对面老旧的居民楼。房间隔音很差,能听到隔壁的电视声和楼下的车流声。

但她却觉得,这里比那栋顶层公寓要安静得多。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连上不算稳定的酒店Wi-Fi。邮箱里,有几封未读邮件,大多是广告。她直接点开了其中一封来自“深蓝画廊”的邮件。

“苏晚女士,感谢您的投稿。我们对您的作品很感兴趣,不知您是否有意向参与我们下个月举办的‘新生代艺术家联展’?如果您方便,希望能约见详谈。”

邮件是昨天下午发出的。那时,她还在公寓里,怀着一点可笑的期待,准备那场注定不会被在意的纪念日晚餐。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键盘上敲下回复,约定明天下午见面详谈。

做完这些,她合上电脑,身体向后靠在并不舒适的椅背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离开那个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反而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从骨头缝里渗出来。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像个演员,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舞台上,扮演着一个拙劣的角色。如今戏幕落下,只剩下满身狼藉和空荡荡的一颗心。

但她不后悔。

当傅斯年说出“谁准你穿她的衣服”,当她在他冰冷的注视下脱下那条裙子时,所有的自欺欺人,所有的卑微期盼,都彻底死了。

她摸了摸放在桌角的旧素描本。封面的边角已经磨损,露出里面灰白的纸板。这是她少女时代的梦想,是她在那些压抑的、不被看见的日子里,唯一的寄托和出口。嫁给傅斯年后,她几乎将它遗忘了,或者说,是傅斯年和他所代表的那個世界,让她自觉地将它尘封了起来。

现在,她把它翻了出来。

打开素描本,一页页泛黄的纸张上,是各种线条构成的画面。有校园的角落,有静物写生,还有一些模糊的、充满憧憬的侧影……那是十八岁的苏晚,眼里还有光,心里还装着关于爱与艺术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轻轻抚过那些线条,指尖感受到纸张粗糙的纹理。

或许,现在重新开始,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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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的效率很高,或者说,他掌控下的资源足够强大。

不到傍晚,周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傅总,查到了。”周铭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太太……苏**昨天早上,在城西的一家‘安心’连锁酒店办理了入住。用的是她名下那张额度最低的附属卡支付的押金。”

附属卡?傅斯年眼神一冷。他倒是忘了,虽然苏晚几乎没有动用过他给的主卡,但为了方便(或者说是一种监控),他确实给她办过一张额度不高的附属卡。没想到,她离开时,身上唯一的“财产”,竟然是这个。

“只有这个记录?”傅斯年问。

“目前只查到这一笔消费。苏**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酒店附近,之后似乎就关机了。我们查了她的通讯记录,最近三个月,除了几次与苏家的通话,几乎没有其他对外联系。也查了交通系统,没有她购买车票、机票的记录。”

躲在一个廉价的酒店里,关机,切断联系。

傅斯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果然,如他所料,她无处可去,只能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

“把她酒店的房间号发给我。”他命令道。

“傅总,您要亲自去?”周铭有些意外。

“不然呢?”傅斯年语气不耐,“我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几时。”

他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他甚至没有换下身上那件因为睡了一觉而有些褶皱的衬衫。

开车前往城西的路上,傅斯年的脸色一直阴沉着。晚高峰的车流拥堵不堪,喇叭声此起彼伏,更加剧了他心头的烦躁。

那个女人,竟然敢用这种方式挑战他的权威。留下离婚协议,一走了之?她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他想象着苏晚此刻在廉价酒店里,可能有的狼狈和惊慌,心头那股无名火燃烧得更旺,但奇异的是,其中似乎又夹杂着一丝别的、他不想深究的情绪。

按照周铭发来的地址,他很快找到了那家位于嘈杂街角的“安心”连锁酒店。门面狭小,装修简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潮湿混合的气味。

傅斯年皱紧眉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她竟然宁愿待在这种地方,也不愿意留在那个价值亿万的顶层公寓?

他径直走到前台,无视前台小妹看到他时惊艳又忐忑的眼神,冷声报出房间号:“我找住在这个房间的客人,苏晚。”

“啊,好的,先生您稍等。”前台小妹连忙查询电脑,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先生,抱歉,这位客人……她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办理了退房手续。”

“退房?”傅斯年眸光骤然锐利,“她去了哪里?”

“这个……我们不清楚。客人退房时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傅斯年盯着前台小妹,那眼神压迫感十足,让小姑娘吓得往后缩了缩。

她竟然又走了?就在他查到她的行踪,赶过来的这一个多小时里?

一种被戏弄的怒火猛地窜上头顶。傅斯年猛地转身,大步走出酒店,拿出手机再次打给周铭。

“她退了房,消失了!给我继续查!查她所有的社会关系,查她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他就不信,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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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苏晚正坐在一辆驶向城市另一个方向的公交车上。

车窗开着,傍晚微凉的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带来一丝清醒。

在酒店房间里,她回复完画廊的邮件后,并没有停留太久。她了解傅斯年,以他的能力和控制欲,找到那个酒店是迟早的事。她不想被他找到,至少,在她站稳脚跟之前,不想。

她用身上仅剩的现金,支付了房费,然后关机,取出了手机卡。她拉着行李箱,像一滴水融入了这座城市的人海。

公交车摇摇晃晃,穿过繁华的街区,驶向相对偏僻的老城区。最终,她在一条种满了梧桐树的老街下了车。

按照记忆中的地址,她找到了一栋有些年头的居民楼,敲响了三楼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妇人,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晚晚?你怎么来了?”

“陈奶奶。”苏晚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但她强行忍住了,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我……可能要在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陈奶奶是她已故外婆的挚友,看着她长大。外婆去世后,陈奶奶是少数几个真正关心她的人。结婚后,她与陈奶奶联系渐少,一方面是傅斯年不喜她与“无关”的人过多来往,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作祟,不想让老人看到她婚姻的不堪。

但现在,她无处可去了。

“快进来,快进来!说什么傻话,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陈奶奶连忙把她拉进屋,看着她手里的行李箱,又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眼底满是心疼,却没有多问,“还没吃饭吧?奶奶给你下碗面条去!”

老旧的单元房,面积不大,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阳台上养着几盆绿植,生机勃勃。

苏晚坐在熟悉的旧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烧水声,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属于陈奶奶身上的皂角清香,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这里,或许是她能够暂时喘息的地方。

她拿出那个旧素描本,翻到新的一页。铅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线条逐渐勾勒出窗外的梧桐树影,勾勒出这间充满温情的小小客厅。

新的生活,或许会很艰难。

但至少,她是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