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蚀骨忆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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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姐,你确定要注射假死药吗?”

成为秦彦贴身杀手的第十年,阮清梦决定离开他了。

她走进城南一家不起眼的地下诊所,用全部积蓄换来一支假死药剂。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告诉她,注射后脉搏会逐渐衰弱,第七天心跳停止,七十二小时后就会苏醒。

阮清梦将药剂推进静脉,转身走向霍家别墅。

雨点打在她肩头,寒意沁入骨髓。

她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贫民窟漏雨的棚屋里,她为了给妹妹买药,用自己换了秦彦递来的那张卖身契。

那时秦彦也不过十八岁,却已经掌控着整个东南亚的地下势力。

他站在破旧的棚屋前,黑色西装一尘不染。

“想活?”

少年的声音比雨还冷。

她拼命点头。

“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

他给了她一块面包,一件干衣服,还有一把枪。

十年来,他亲手将她培养成最锋利的武器,杀人于无形的影子。

阮清梦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秦彦的感情变了质。

也许是那次她中弹垂危,他抱着她闯进医院。

也许是他教她用枪时,胸膛贴在她背后的温度。

又或许是去年商会晚宴,他被人下药,将她按在休息室沙发那荒唐一夜……

那夜过后,秦彦从未提及,她也装作无事发生。

只是每隔几天,他就会来她房间,有时温柔缱绻,有时粗暴如兽。

他从不许诺,她也不求。因为他是秦彦,冷血无情,杀伐决断。

他虽没给她名分,却也从未对任何人动心。

直到那天,秦彦带着一个少女回家。

阮清梦站在走廊阴影里,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浑身血液凝固。

是她妹妹。

那个她以为早已病死的妹妹。

原来当年那笔钱让妹妹撑了过来,后来被富商收养。可前些日子,富商全家遭遇绑架,只有妹妹活了下来。

是秦彦救了她。

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如今出落得明媚动人,扑进她怀里哭得颤抖:“姐姐,月月好想你……”

那一刻,阮清梦以为老天终于开眼了。

可她很快发现,秦彦看阮清月的眼神不一样。

他从不让阮清月碰黑暗的事,反而请来最好的老师教她钢琴绘画。

阮清月怕黑,他就在她房间装满夜灯。

阮清月喜欢玫瑰,他命人从保加利亚空运整片花田……

后来,阮清月被敌对帮派下了毒。

对方放话,想要解药可以,只要他把最得力的手下阮清梦送过去,任他们处置一个月。

谁不知道那个帮派以折磨人为乐?

他们地下室里抬出去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阮清梦看向秦彦,希望他能说一句“不行”。

“一个月后,我来接你。”

他却只说了这一句。

那一个月,是阮清梦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