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捅进慕芷的心窝,痛得她几乎窒息。
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
沈靳洲顿时慌了神,急忙上前为她擦眼泪:“芷芷别哭,不过是个名分而已,我心里装的真的只有你。”
名分?
慕芷在心里冷笑。
此刻只是一个名分,往后漫长的岁月里,他还会剩下什么?
人心易变这四个字,她早已在这段婚姻里看得透彻。
既然已经决定带着女儿离开,不如趁这个机会,多为澄澄再争取一份保障。
“好,我信你。”她强压哽咽,“但医生说了,澄澄的配型手术要提前准备好资金,一旦找到合适骨髓……”
话还没说完,一阵手机震动突然打断了她。
沈靳洲瞥见屏幕上跳动的“晚宁”二字,迅速接起,语气瞬间放软。
“喂,晚宁?怎么了?”
短短几句通话结束,他利落地给慕芷转了一百万,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冲。
“有事要去处理,我晚点回来。”
门“砰”地一声关上,慕芷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银行到账短信,扯出一抹苦笑。
攀上首富千金就是不一样,从前连给澄澄买罐进口奶粉都要犹豫半天的男人,如今一百万转得眼皮都不眨一下。
可笑着笑着,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五年前,沈靳洲带着她回沈家见家长,沈母那句刻薄的“天天摸尸体的女人,也配进我沈家的门?”言犹在耳。
那个曾为她与家族决裂的男人,挤在出租屋里把一块钱掰成两半花,却总笑着说“有你在就够”的男人,终究是变了心。
慕芷狠狠抹掉眼泪,翻开桌上的日历,指尖落在标注好的日期上。
还有六天,只要再等六天,她就能带着澄澄远走高飞,彻底从沈靳洲的世界里消失。
下午,一通陌生来电打破了宁静:
“慕**,我是姜总的助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小姜总旧伤还没好,之前的绑匪也没落网,这事还得保密。”
“刚刚姜总说有点不舒服,我实在抽不开身,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帮忙照顾一下小姜总?”
慕芷心里一动。
那十亿的奖金和“死亡”安排,让她始终觉得欠着姜家一份人情,能做点什么偿还,也能让她心里踏实些。
入夜,她安顿好已经睡熟的澄澄,按照助理给的地址,来到了京市某高档别墅区。
输入密码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姜淮砚倒在沙发上,面色潮红得吓人。
慕芷急忙上前探他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头一紧。下一秒,手腕被猛地攥住,力道大得生疼。
她疼得抬眸,正好撞进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睛里。
直到看清来人是她,姜淮砚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缓缓松开了手。
“你在发烧,家里有退烧药吗?”
慕芷揉了揉被攥红的手腕,轻声问道。
大概是因为生病,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电视柜第二格。”
慕芷取来药和水,递到他面前。
姜淮砚没有接,而是微微仰头,就着她的手吞下了药片,喉结在昏暗的灯光下轻轻滚动,带着一种莫名的张力。
慕芷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慌忙转移话题: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姜淮砚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番茄和一包挂面。慕芷煮了一碗清淡的番茄鸡蛋面端到他面前。
等姜淮砚吃完面,她收拾好碗筷,正准备开门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哑的“谢谢。”
慕芷回头冲他微微一笑,心里暗忖:这位传闻中高冷难搞的京市太子爷,倒也不算难相处。
可她刚拉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钉在原地。
电梯口,沈靳洲正将姜晚宁紧紧搂在怀中,吻得难舍难分。
姜晚宁慵懒抬眼,目光扫过慕芷,语气轻蔑:
“靳洲,你家这保姆挺有本事啊,这小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