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记忆迷雾当陈默在病床上睁开眼时，指尖触到的消毒水气味里，

藏着一段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记忆——他分明记得亲手杀死了妻子，

可眼前的女人却正温柔地叫他老公。这是明州边境一家私立康复医院的三楼病房。

窗外的榕树叶子被雨水打湿，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陈默动了动手指，

输液管随之轻轻晃动，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位置。“你终于醒了，

”女人递来一杯温水，指尖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是他记忆里的茉莉香，

“医生说你坠河伤到了脑袋，可能会记不清事情。”女人说她叫赵燕，是他的妻子。

陈默盯着她眼角的泪痣，记忆里的轮廓与眼前的人渐渐重叠，却又在某个瞬间突然断裂。

赵燕告诉他，小姨子赵唐失踪了。他们暂时住在明州城区的酒店套房里，

等他身体好些再找赵唐。房间里的地毯很厚，走路时几乎听不到声音。傍晚时分，

赵燕坐在沙发上削苹果，刀刃划过果皮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你再想想，

之前在窝点里，有没有见过赵唐？”她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陈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里只有模糊的光影，像是被大雾笼罩的荒原。他摇了摇头，

说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赵燕猛地将苹果扔在茶几上，果皮滚落一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怎么会想不起来？那可是我亲妹妹！”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

像是怕惊扰到什么。2暗流涌动陈默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

边缘却有淡淡的红痕，像是近期抓过什么坚硬的东西。那天晚上，陈默被一阵寒意惊醒。

身边的床铺早已凉透，赵燕不在房间里。客厅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语气冰冷得像寒冬里的铁块，完全不像白天那个温柔的女人。陈默悄悄下床，

抓起门后靠放的板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门板的缝隙里，能看到赵燕背对着他站着，

手机贴在耳边，肩膀微微绷紧。“他还没想起什么，”赵燕的声音透过门缝飘进来，

带着一丝不耐烦，“再等等，我肯定能问出来。”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板凳的木纹硌得掌心发疼。他悄悄退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耳朵里却全是刚才那冰冷的语气。接下来的几天，赵燕每天都会以找赵唐为由外出一整天。

陈默提出想一起去，却被她坚决拒绝。“不行，”赵燕整理着背包，眼神闪烁，

“那些犯罪团伙还在找你，出去太危险，我让大使馆派来的小刘陪我去就好。

”陈默看着她背包侧面露出的半截黑色手套，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

酒店的走廊总是静悄悄的，每次他走到窗边，

都能看到楼下大堂里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在看报纸，可当他仔细看时，对方又会低下头。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像细密的蛛网一样缠在他心上。3真相初现终于，

在赵燕又一次出门后，陈默再也按捺不住。他换了身酒店的浴袍，装作去楼下取快递，

顺利走出了电梯。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果然还在大堂，看到他时，眼神明显顿了一下，

随即起身跟了上来。陈默加快脚步，拐进旁边的小巷，绕了几个弯才甩掉对方。

口袋里的纸条是之前偷偷抄下的，上面写着赵唐常去的“约克猫”咖啡屋地址。

咖啡屋藏在老街区的拐角，门口挂着褪色的帆布招牌，风吹过时发出哗啦的声响。推开门，

浓郁的焦糖味混合着咖啡渣的气息扑面而来。服务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擦杯子，

看到陈默进来，眼神明显有些不自然。“请问，你认识赵唐吗？”陈默走过去，

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年轻人的手顿了一下，杯子上的水珠滴落在柜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不认识，”他低着头，声音含糊，“我们这里客人太多，记不清。

”“可我听说她经常来这里。”陈默追问。年轻人突然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又迅速低下头：“先生，你可能记错了，我们这里没有常客叫这个名字。”陈默拿出手机，

翻出赵燕给他看的合照，照片上赵燕和赵唐并肩站着，笑容灿烂。“你看，就是她，

”陈默指着照片里的赵唐，“有没有见过？”年轻人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突然提高声音：“我说了没见过！你再纠缠我就叫人了！

”话音刚落，从里间走出两个高大的男人，眼神凶狠地盯着陈默。陈默知道情况不对，

只好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他刚走出咖啡屋，就立刻拿出手机联系小刘。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小刘，我在约克猫咖啡屋，

这里的人有问题，你赶紧带警察过来！”小刘的声音很急促：“你别乱跑，我马上到！

”半个多小时后，小刘带着两个警察赶到了咖啡屋。可刚才那个服务员已经不见了踪影，

里间的门敞开着，地上只有一摊未干的水渍。“奇怪，刚才还在这里的。”小刘皱着眉，

四处查看。陈默看着空无一人的柜台，心里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有研究显示，

卧底警察在执行任务时，往往会因环境压力出现记忆紊乱，

而16%的卧底会出现严重的心理后遗症，他会不会就是这样？回到酒店时，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燕还没回来，她的手机落在了沙发上。陈默刚想把手机收好，

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粗哑的男声，带着浓浓的威胁：“那个失忆的家伙怎么样了？要是他想起什么，

直接做掉，别留下痕迹。”陈默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屏幕还亮着，

通话已经被挂断。原来，赵燕真的在骗他。4记忆碎片陈默的心跳得像要炸开，

他抓起自己的外套，趁赵燕还没回来，飞快地冲出了酒店房间。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又熄灭。他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前跑，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跑过狭窄的小巷，直到冲进一个喧闹的菜市场才停下。脚下一滑，

陈默摔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膝盖传来阵阵刺痛。周围的摊贩和行人围了过来，

七嘴八舌地问他怎么了。陈默摇了摇头，挣扎着爬起来，躲进了菜市场角落的公共电话亭。

他又一次拨通了小刘的电话，声音因为奔跑而沙哑。“小刘，赵燕有问题，

刚才有人打电话来说要杀我！”“你别急，慢慢说，”小刘的声音很沉稳，“你现在在哪？

我马上过去。”就在陈默报地址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碎片。昏暗的房间，

刺眼的灯光，还有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正对着他说着什么。那些碎片像锋利的玻璃碴，

扎得他头疼欲裂。“我的记忆……好像开始恢复了。”陈默捂着额头，声音含糊。

小刘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你先去附近的红光废弃钢厂躲着，那里人少，

我马上去找你，记住，别相信任何人。”挂了电话，陈默按照小刘说的方向走去。

红光废弃钢厂在城郊，早已没人看管，生锈的铁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厂区里杂草丛生，高大的钢铁架子在暮色中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陈默躲进了角落的杂物间，

里面堆着废弃的帆布和零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他靠在冰冷的铁皮柜上，

闭上眼睛。更多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他看到自己在窝点里，穿着黑色的衣服，

正对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说话，语气凶狠。他看到自己手里拿着刀，朝着一个女人捅去。

那个女人的脸渐渐清晰，正是赵燕！陈默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他真的杀了赵燕？

那现在的赵燕是谁？5生死对峙就在这时，杂物间的门被推开了，小刘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警察。“你怎么样？没事吧？”小刘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陈默接过水，

却没喝，只是盯着小刘：“我想起一些事，我好像……杀了赵燕。

”小刘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笔，

追问：“你确定是赵燕？还是……赵唐？”陈默用力摇头，脑海里的身影明明是赵燕，

可又有些地方不对劲。“我不确定，但那个身影很熟悉，就是她。”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