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总裁昨晚在林**那里过夜了。」我搅拌着燕窝的手一顿:「把离婚协议寄过去吧。」
三年来我尽职扮演着完美妻子,他却连我的生日都记成白月光的。签完字当天,
我直接接受了竞争对手家族的联姻提议。新任丈夫是他最忌惮的堂兄,
婚礼那天捏着我下巴轻笑:「嫁给我报复他?妹妹,你可找对人了。」
直到前夫砸碎新房玻璃闯进来,举着钻戒声音发颤:「你从来爱的都是我,对不对?」
1「夫人,总裁昨晚在林**那里过夜了。」张妈垂着眼,声音不高,却像一枚细针,
刺破了清晨餐厅里流淌的静谧空气。我握着白瓷勺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顿,勺柄碰在碗沿,
发出极轻的“叮”一声。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滑的红木长桌上,
映得那碗冰糖燕窝晶莹剔透。我继续缓缓搅拌着,
看着炖得软糯的燕窝在澄澈的汤水里漾开波纹。「把离婚协议寄过去吧。」我开口,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张妈猛地抬头,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惊愕,
嘴唇嗫嚅了一下,终究什么也没问,只低低应了声:「是,夫人。」三年来,
我扮演着完美的沈太太,记得顾景琛所有喜好,打理顾宅井井有条,应对媒体滴水不漏。
他甚至不喜欢家里出现一丝杂乱,所以我连书房里文件摆放的角度都苛求一致。
可他却连我的生日都记成是林薇薇的,去年我生日那天,他带着林薇薇去了冰岛看极光,
我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对着他助理送来的、明显是林薇薇风格的珠宝礼物,坐了一夜。
心死不是一瞬间,是无数个细微的失望堆积成的冰原,冻僵了所有期待。律师效率很高,
电话很快打了过来,语气有些为难:「沈**,
顾总他……他说让您亲自带着协议去公司找他。」我扯了扯嘴角,意料之中。
顾景琛大概以为这又是我吸引他注意力的新把戏。「不必了,」我淡淡道,
「你把协议放在他前台,告诉他,签好字通知我的律师。另外,我放在别墅的所有东西,
麻烦你派人清点一下,直接送去慈善机构,一件不留。」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应下。
挂断电话,我走到窗边,看着花园里精心打理过的玫瑰,那是林薇薇最喜欢的花。三年,
该结束了。签完字的离婚协议在当天下午就被送回我的律师手中。
顾景琛果然如我预料的那般,除了签名,未置一词。他大概觉得,离开他,
我沈知意什么都不是。他错了。拿到离婚协议生效确认的瞬间,
我拨通了一个存在手机里许久却从未联系过的号码。「喂?」电话那头的男声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是我,沈知意。」我看着窗外,「你上次提的联姻,
我考虑好了。」那边轻笑了一声,像是早有所料:「顾景琛知道吗?」「现在,或者以后,
都与他无关了。」「很好。」男人的声音透着满意,「明天上午十点,我来接你,细节面谈。
」「没问题。」挂了电话,我轻轻吐出一口气。电话那头是顾景琛的堂兄,顾承聿,
顾氏家族内部与顾景琛竞争最激烈,也最让顾景琛忌惮的人。选择他,是最快,
也是最狠的报复。和顾承聿的见面顺利得超乎想象。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帮他稳定内部、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打击顾景琛的“顾太太”,而我,
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倚仗和全新的身份,来彻底埋葬过去。我们各取所需。
婚事以惊人的速度推进。顾家的长辈乐见其成,毕竟我和顾景琛离婚涉及财产分割不清,
转而与顾承聿联姻,某种程度上肥水也没流外人田,还能制衡愈发不受控制的顾景琛。
至于感情?没人在意。婚礼低调却极致奢华,在顾家一座私人海岛举行。
来的都是顶尖的权贵,媒体被严格隔绝在外。当我穿着量身定制的婚纱,挽着顾承聿的手臂,
走过铺满白色花瓣的长廊时,
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各种目光——震惊、探究、同情,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味。
2顾景琛果然来了。他站在宾客席的前排,脸色铁青,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死死钉在我身上。我视若无睹,全程面带微笑,完成了所有仪式。晚宴后的新房,
是岛上另一处更僻静的临海别墅。喧嚣散去,我站在巨大的露台上,
看着远处漆黑的海面翻涌着白色的浪花,咸涩的海风吹拂着发丝,
也吹散了心头最后一丝滞闷。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我的腰,温热的气息靠近耳畔。
「累了吗?顾太太。」顾承聿的声音带着微醺的沙哑。我微微偏头,没有挣脱:「还好。」
他低笑,转过我的身子,修长的手指轻佻地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眼与他对视。
他眼底没有温情,只有洞悉一切的锐利和一丝欣赏。「嫁给我报复他?」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下颌皮肤,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妹妹,你可找对人了。」
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各取所需,不是吗,顾先生?」他眼底的笑意深了些,俯身,
一个带着侵略性的吻落了下来,不像吻,更像盖章确认某种同盟。就在此时——「砰!」
一声巨响从客厅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玻璃碎裂哗啦啦落地的刺耳声音。我和顾承聿同时一顿,
他松开我,眉头蹙起,眼神瞬间冷了下去。我们走出露台,回到客厅。
只见通往露台的整扇落地玻璃门被砸得粉碎,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站在满地狼藉中,
手里还攥着一个半碎的酒瓶。是顾景琛。他头发凌乱,双眼赤红,昂贵的礼服西装皱巴巴的,
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沈知意!」
他嘶吼着我的名字,声音因为酒精和激动而剧烈发颤。「**告诉我!你从来爱的都是我,
对不对?!你跟他结婚就是为了气我,对不对?!」他踉跄着向前几步,
无视了一旁脸色阴沉如水的顾承聿,从口袋里胡乱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猛地打开。
里面是一枚硕大的钻戒,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举着钻戒,像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我跟林薇薇断了!
彻底断了!你看,戒指我早就准备好了……我只是一时糊涂……你回来,你回到我身边,
我们复婚……」海风从破碎的玻璃门洞灌进来,吹得窗帘疯狂舞动,
也吹散了他身上令人作呕的酒气。顾承聿往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我挡在身后半个身位,
他甚至轻轻笑了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景琛,闹够了吗?这里不是你撒酒疯的地方。
」顾景琛却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目光依旧死死锁着我,执拗地等着一个答案。
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痴迷,如今却只觉得可笑的脸,
看着他举在半空、因为手抖而微微晃动的钻戒,
看着他眼底那份迟来的、廉价不堪的悔恨与痛苦。心中一片平静,无爱无恨,
甚至生不出半分波澜。我轻轻拨开顾承聿护着我的手,上前一步,站定在顾景琛面前,
距离那枚刺眼的钻戒只有一步之遥。迎着他骤然亮起、充满希冀的目光,我缓缓开口,
声音清晰,冷静,如同这深夜裹挟着寒意的海风:「顾景琛,」「你凭什么觉得,」
「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希冀碎裂成难以置信的灰败。
我没有再看那钻戒一眼,也没有再看他,只是转过身,对顾承聿说:「处理一下吧,我累了。
」说完,我径直走向旋转楼梯,将那一地破碎的玻璃,和那个彻底破碎的人,留在了身后。
上楼,关门,隔绝了楼下隐约传来的、顾景琛如同困兽般的低吼,
以及顾承聿冷静吩咐保安处理现场的声音。世界重归寂静。我走到窗边,
看着远处海平面与夜空交界处那一道模糊的线。天,快亮了。3次日清晨,
我在陌生的、极度舒适的大床上醒来,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楼下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昨夜那场闹剧从未发生。顾承聿不在身边,
枕头上残留着一丝冷冽的木质香气。我洗漱完下楼,
他正坐在餐厅里看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晨光中的他,
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少了几分昨夜的侵略性,多了几分沉稳矜贵。「醒了?
」他抬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一瞬,「睡得还好?」「不错。」我在他对面坐下,
佣人安静地送上早餐。「他昨晚被保镖‘请’回去了。」顾承聿放下平板,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老爷子那边也知道了,训斥了几句,让他闭门思过。」
我小口喝着牛奶,不置可否。顾家内部的权力倾轧,我无意深究。「今天有什么安排?」
他问。「约了设计师,看看衣帽间的改造方案。」我抬眼看他,「顾先生有什么建议?」
他唇角微勾,似乎对我的“敬业”很满意:「随你喜欢。下午有个家族内部的茶话会,
几位叔婆想见见你,陪我一起?」「好。」我点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这些应酬早在我预料之中。「很好。」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俯身,
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动作自然,却依旧不带多少温度,「下午我来接你。」他离开后,
我慢慢吃完早餐,开始联系律师处理我名下资产的整合事宜。离婚时,
我拿回了属于沈家的那部分,以及顾景琛当初作为“补偿”划到我名下的一些产业。
虽然比起顾家的庞然大物不算什么,但也足够我安身立命,甚至作为与顾承聿合作的筹码。
下午的茶话会设在顾家老宅的花园里。到场的都是顾家旁支的一些女眷,年纪颇长,
眼神里带着审视与好奇。我穿着得体的香槟色套装,戴着顾承聿早上让助理送来的珍珠首饰,
举止优雅,言谈得体,回答着她们或真心或假意的问候与打探,应对自如。
顾承聿全程坐在我身边,偶尔在我回答巧妙时,指尖会轻轻碰一下我的手背,
像是在无声的赞许。「知意刚来,很多规矩还不懂,以后还要各位叔婆多多提点。」
他端起茶杯,语气恭敬,话语里的维护却不容置疑。几位老太太交换了眼色,笑着应和。
茶话会过半,一个不速之客来了。林薇薇。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连衣裙,眼眶微红,
楚楚可怜地出现在花园入口,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承聿哥,各位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