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五年,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老公出轨了。我在夜市把他和三姐逮个正着,
两个人正头挨头嗦一根面条。我当即大闹起来。老公说我是疯婆子,
三姐说我人老色衰要有自知之明,儿子嫌弃我丢人。我这才明白,这十五年我活得像个笑话。
我心灰意冷走上天台,不想跳下去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再睁眼,我穿进了三姐的身体。
我和三姐互换了,我年轻漂亮,住着豪华别墅。而她现在才是那个没人爱的黄脸婆。
这是上天给我的复仇机会吗?我顶着小三的脸招摇过市,打脸她父母。
完虐我那狗仗人势的婆婆和舔狗儿子。让三姐跪地求饶,让那个负心汉死无葬身之地。
大天蝎的复仇酣畅淋漓。1睁开眼的刹那我是恍惚的,这是天堂?华丽的装饰,
松软如云朵般的床,我陷在里面,舒服得不知怎么形容。下一秒,我的手划过蚕丝被面,
声音刺耳,我的手太粗糙了,被面起了几根丝套。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
是那个住了十几年、墙壁被油烟熏得有些泛黄的老旧三居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连滚带爬地翻身下床,脚下是柔软厚实的长毛地毯,几乎让我绊倒。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自带的浴室。「啪!」灯亮了。巨大的镜面光洁如新,
清晰地映出一个人影,
一个年轻、娇媚、皮肤紧致、眼角眉梢都带着被宠溺和纵容滋养出来的风情的女人。
范灵灵的脸。镜子里,是那个昨晚在夜市,依偎在我丈夫杜成启怀里,
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的小三,范灵灵!「啊!」一声短促的惊叫卡在我的喉咙里,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镜子里那个漂亮得刺眼的女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不是梦。
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这触感,这痛感,都真实得可怕。
破碎的记忆扑面袭来,儿子嫌弃的拉扯、丈夫冰冷的话语、婆婆的嘲讽,
一股脑地扎进我的脑海,锥心刺骨。前天晚上,儿子杜强吵着要吃新开那家夜市的烤鸡翅,
说同学都去吃了,就他没吃过。婆婆照例下楼去跳舞。瘫痪的公公刚喂完饭睡下。
我拖着一身仿佛锈住的疲惫,带他出了门。夜市人声鼎沸,油烟缭绕,
各种食物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构成一种廉价的、却充满生机的人间烟火气。这种热闹,
与我死水般的生活格格不入。杜强兴奋地挤在前面,我勉强跟着,
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一个烧烤摊。然后,我的血,在那一刻,好像瞬间凉了,又瞬间沸腾了。
那个背影,我看了十五年,烧成灰都认得。杜成启。他不是说今晚要陪重要客户应酬,
不回家了吗?他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女孩,两人头挨得极近,
正笑嘻嘻地同嗦着一根长长的面条,女孩娇笑着把面条的一端递到他嘴边。
他则就着她的手吸进去,姿态亲昵、自然,刺得我眼睛一片模糊。十五年的婚姻,
无数个深夜的等待,他创业初期我陪他啃冷馒头住地下室的艰辛,
他事业有成后我辞去工作照顾老人孩子变成黄脸婆的牺牲……换来的就是这加班的现场?
就是这街头巷尾,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一根面条的浪漫?
2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和屈辱直冲头顶,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冲了上去,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杜成启!你在干什么?!」他转过头,看到是我,先是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迅速被毫不掩饰的厌恶取代:「你怎么在这儿?像个疯婆子一样,丢不丢人!」
那个女孩我见过,是他的助理,来过家里。她抬起那张精心修饰过的、年轻漂亮的脸蛋,
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上下打量着我,轻蔑地说:「我要是你就不出来丢人。
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她顿了顿,声音甜得发腻,却字字诛心:「大妈,时代不同了,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老珠黄,邋里邋遢,要有自知之明嘛。」
周围食客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带着看热闹的兴奋和指指点点的议论。我浑身发抖,
想反驳,喉咙却像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委屈、愤怒、难堪,
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妈!你干什么呀!别在这儿发疯行不行?太丢人了!」
儿子杜强使劲拽着我的胳膊,满脸通红,眼神里是全然的嫌弃,
仿佛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用力想把我拖走。疯婆子。人老珠黄。丢人……每一个字,
都像重锤把我十五年的坚守和付出,把我这个妻子的身份,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被儿子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离了那个地方。回到家,婆婆破天荒没有责备我,
反倒说了几句软话:「男人嘛,难免偷腥,说几句得了。」我不甘心。
这段感情从校服到婚纱,婚后十五年的付出,就换来这个,我不甘心!当天晚上他没有回来,
我却从各处收集好了情报。他的小三是他的助理,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父母都是老师,
尤其是她妈妈还教过我。我打电话过去,范灵灵的妈妈听到我的哭诉很冷漠,
只轻轻回了一句:「你还是在自身多找原因吧。」我想再说什么,电话挂断了,
随即发现她已经把我拉黑。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客厅黑着灯,婆婆的房间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她压低了却依旧清晰的声音讲着电话:「离什么婚?现在离了谁伺候你那个爹?
谁给你打理这个家?洗衣做饭伺候老人,哪一样不得人?现在这个免费的保姆上哪儿找去?
……」原来如此。原来他从不提离婚,不是念及一丝一毫的旧情,
、能毫无怨言伺候他瘫痪父亲、能像陀螺一样操持家务、能让他无后顾之忧在外拼搏的保姆。
而我这十五年的青春,从校服到婚纱那些自以为深情的过往,
辞去工作照顾家庭导致与社会脱节的牺牲,
在柴米油盐和无数个等待的夜里熬干的颜色、熬坏了身体全都成了天大的笑话。我心死了。
我一步步走上那道昏暗、狭窄的楼梯,通往天台。这世上,丈夫视我如敝履,儿子嫌我丢人,
婆婆拿我当工具,连那个插足者都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纵身一跃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一种扭曲的解脱。结束吧,这荒唐又痛苦的一生。
我以为会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迎来永恒的寂静。却没想到,再睁眼,是水晶吊灯刺目的光,
身下是柔软如云端的床垫,而镜子里,是我恨之入骨的那个第三者的脸。3就在这时,
床头柜上那个最新款的、我见都没见过的折叠屏手机屏幕亮了,弹出一条信息,
备注是亲昵到令人作呕的启哥哥。「宝贝,我已经登机了。你乖乖在家,想买什么就买,
卡随便刷。别理那个疯婆子。等我回来好好陪你,么么。」这算什么?上天看我可怜,
临死前给我开的一个恶劣玩笑?还是它也觉得我许小麦这十五年活得太像个笑话,
所以给了我一个重来一次、亲手改写结局的机会?我抬起手,这具身体,是范灵灵的。而我,
许小麦,那个被他们逼死的黄脸婆、疯婆子、免费保姆,现在就在这具身体里。这具身体,
这个身份,我会好好利用。用你们最爱的这张脸,去打碎你们最在乎的东西。大天蝎的复仇,
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手机**突兀地响起,是那种甜腻腻的网红歌曲,吓得我一个激灵。
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是「爸爸」。范灵灵的爸爸。那个一辈子清高、最重脸面的范教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模仿着记忆中范灵灵那娇嗲的、带着点不耐烦的语调,
接起了电话:「喂?爸?」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严肃,
但难掩关切的声音:「今天可是爸爸退休前最后一次优秀教师表彰大会,九点半开始,
你别迟到了。很多领导和老同事都在,打扮得得体点,知道吗?」得体?我在心里冷笑一声。
范灵灵勾引有妇之夫的时候,可没想过得体两个字。你们教出这样的好女儿,
今天我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得体。「知道啦知道啦,烦不烦呀。」
我学着范灵灵可能的口吻,敷衍着,「我一会儿就过去,肯定给你长脸!」挂掉电话,
一个计划迅速在脑中成型。我打开范灵灵那比我整个卧室还大的衣帽间。里面琳琅满目,
各种当季新款、名牌包包、高跟鞋,很多连吊牌都没拆。杜成启可真是大方啊,
给我做个子宫肌瘤手术都说没钱,对这些,倒是倾囊相授。
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条黑色的连衣裙上,款式极其省布料,深V几乎开到肚脐,
后背是全镂空的,仅靠几根细带维系,裙短得稍一弯腰就会走光。就是它了。
化妆台上堆满了昂贵的化妆品。我平时最多擦点大宝,手法生疏,但这没关系。
我要的不是精致,是效果。我拿起最艳俗的亮片眼影,往眼皮上胡乱涂抹,
眼线画得飞扬跋扈,口红选了最扎眼的死亡芭比粉,涂出界了也无所谓。最后,
我还喷了半瓶那甜腻得发齁的香水。
看着镜子里那个活脱脱像从夜店跑出来的、风尘味十足的女人,我满意地笑了。
这身打扮去参加教师表彰大会?范灵灵,你爸一定会终身难忘的。我故意磨蹭到快十点,
到达礼堂时,会议显然已经开始了一会儿。4门口的工作人员看到我,愣了一下,试图阻拦,
不等他反应,我一把推开厚重的礼堂门。门轴转动的声音在肃静的会场里显得格外刺耳。
台上,一位领导正在念颁奖词,台下黑压压坐满了人,都是教育系统的同仁,穿着素净,
举止端庄。我的出现,像一滴浓墨滴进了清水里,瞬间污染了整个氛围。所有的目光,
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惊讶,错愕,鄙夷,难以置信……我甚至听到了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我全然不顾,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鞋跟敲击着光洁的地面,发出「哒、哒、哒」
清脆又扰人的声响。我扬起手,用我能发出的最嗲、最响亮的声音喊道:「爸爸!我来了!
不好意思哦,路上堵车啦!」
我看到坐在前排的、那个穿着熨帖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范爸爸,猛地回过头。
他的脸,在看到我的瞬间,从期待到震惊,再到涨红,最后变得惨白。
他身边那位同样气质儒雅的老太太,就是范妈妈,更是用手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
台上领导的讲话尴尬地停顿了。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只有我高跟鞋的声音在回荡。
我像个胜利者,或者说,像个闯入神圣殿堂的小丑,无视所有能杀死人的目光,
径直走到前排,在范爸爸旁边空着的位置坐下,还故意把那条穿着暴露的腿翘了起来。
范爸爸的手指在颤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周围那些老同事、老领导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一生积攒的清誉和体面,
在这一刻,被我这个好女儿撕得粉碎。表彰大会是怎么结束的,我根本没在意。
我只看到范爸爸上台领奖时,脚步虚浮,笑容僵硬,连最基本的致辞都说得磕磕绊绊。
台下那些掌声,也显得稀稀拉拉,充满了复杂的意味。接下来的招待宴会,
设在礼堂旁边的餐厅。这才是我的主战场。我端着酒杯,
像只花蝴蝶在那些衣冠楚楚、谈吐文雅的教育工作者中间穿梭。他们都在刻意避开我,
但我偏要凑上去。「王叔叔好!李阿姨好!还记得我吗?我是灵灵呀!」我声音洪亮,
生怕别人听不见。一位看起来和范爸爸关系不错的老教师,大概是想缓和一下尴尬,
勉强笑着问我:「是灵灵啊,好久不见,越长越漂亮了。现在在哪里高就啊?」来了!
我等着就是你这句话!我夸张地叹了口气,用周围几桌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高就什么呀,
王叔叔。我没上班,闲着呢。」「哦?那现在年轻人机会多,没想找点事情做?」
老教师继续客套。我抿了一口酒,笑得花枝乱颤:「做事多累啊。我现在啊,专业做小三!」
「噗……」旁边有人把茶喷了出来。整个餐桌,乃至附近几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仿佛浑然不觉,
继续洋洋得意地大声说:「做小三可舒服了!不用朝九晚五看老板脸色,
就有男人给你买房买车买包包,卡随便刷,想买什么买什么。」「不像有些黄脸婆,
累死累活伺候老公孩子公婆,最后人老珠黄,还要被嫌弃被出轨,多可悲啊!做小三多好,
只要年轻漂亮会撒娇,就有的是男人愿意为你花钱。王叔叔,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范爸爸猛地站起来,手指着我,浑身抖如筛糠,脸色由红转青,
呼吸急促。范妈妈赶紧扶住他,带着哭音:「灵灵!你疯了吗!快闭嘴!」「我没疯啊,妈。
」我无辜地眨着化了浓重眼妆的眼睛,「我说的是实话嘛。现在这社会,笑贫不笑娼,
能被有钱男人养着,那是本事!爸,你教书育人一辈子,挣那点死工资,够给我买这个包吗?
」我拍了拍身边那个价值不菲的铂金包。「你……你……孽障!!」范爸爸猛地捂住胸口,
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向后栽去。「老范!」「范老师!」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有人惊呼,
有人上前搀扶,有人慌乱地找药打电话叫救护车。5我冷眼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
看着那个一辈子要强的老人,被我这个女儿几句话气得当众几乎晕厥,
看着他维持了一生的体面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心里那股积压了太久的恶气,
终于找到了一丝宣泄的出口。痛吗?难堪吗?这才只是开始。我优雅地拿起我的新款手包,
在一片混乱和无数道谴责、震惊、鄙夷的目光中,像个刚刚完成了一场精彩表演的明星,
心满意足,扬长而去。许小麦的复仇第一站,完美收官。范灵灵,这身皮囊用起来,
还挺顺手。报复完范灵灵父母,一个疑问跳出来:范灵灵呢?我占用了她的身体,
那她是不是进入了我的身体?那个被丈夫背叛、被儿子嫌弃、被婆婆拿捏的许小麦的身体?
如果她真的成了我,以她那骄纵跋扈、享受惯了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杜家那个烂摊子?
婆婆的刻薄,瘫痪公公的屎尿屁,
还有那个对她充满敌意的儿子杜强……她怎么可能安安静静,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太反常了。
反常得让我坐立难安。强烈的好奇心,
混合着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个家的复杂窥探欲,驱使着我必须回去看一眼。
回去看看,那个曾经属于我的地狱,如今被范灵灵占据后,变成了什么模样。
那栋老旧的居民楼,承载了我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我把车停在隔了一条街的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