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臣语气严肃,骨节分明的手拨动着银丝眼镜。
“你做这种决定之前,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夏星逗弄着那只虎皮鹦鹉,“宁臣哥,你不喜欢我吗?”
宁臣低下头,没有说话。
夏星狡黠一笑,“可我喜欢宁臣哥呀,我想嫁给宁臣哥,还想给宁臣哥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
“我不同意。”宁臣把轮椅转过去,语气冷漠。
“夏星,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
夏星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由上扬。
看啊,这就是她的宁臣哥。
哪怕生气成这样,也舍不得骂她。
夏星才不会走呢。
她是一头倔驴,认定的事绝对不会回转。
更何况,夏星知道宁臣喜欢她。
只是碍于他的身体和对未来的担忧,不得不压抑掉这份情感。
“小星,你也看到了,阿臣是不会同意的。”
宁珍尽管眼中有几分失落,却还是选择尊重宁臣的想法。
夏星点点头,说:“宁伯母,再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吧。”
“您累了一天,先歇着。我今天没有课,我去做晚饭。”说完,她不等宁珍回答,走入厨房。
等四菜一汤上桌时,天已微微擦黑。
宁珍犹豫片刻,才去敲门叫宁臣出来吃饭。
瞧见夏星还在时,他的脸色更加冰冷,“你怎么还没走?”
“你这孩子说什么浑话呢?”宁珍连忙缓和气氛,“小星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啊!”
“再说今儿晚饭都是小星做的,总不能饭都没吃,把人赶走吧?”
宁臣脸色缓和下来。
“吃完饭就走。”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
“我记得,你**帮驾校拉学员的时候,考好驾照了吧?”
“我家离你学校有些远,晚上不好打车,你开车回去。”
夏星眼中带着笑意,开始舀饭,“好。先吃饭吧。”
宁臣看着餐桌上的菜。
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
一顿饭吃得三人心情都好上不少。
宁珍收拾碗筷时,宁臣盯着夏星。
那眼神实实在在地透出五个字,你该走了吧?
夏星却抿唇低着头,装作不经意地露出手上做饭烫伤的水泡。
宁臣果然有一瞬,脸色变得柔软起来。
他推动轮椅,来到柜子前,拿起药箱。
“过来。”
宁臣挤出烫伤药膏,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取,少量多次地擦在水泡上。
冰冰凉凉的薄荷脑气息蔓延。
夏星和宁臣隔得很近。
她甚至能看到他忽闪忽闪的睫毛。
宁臣吹了两下,“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尝尝我炖的药膳汤,等你喝完我再走。”夏星语气坚定。
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盯着宁臣眨啊眨。
小样,她不信,他能顶得住。
“咳咳咳……你端到我房间来吧。”宁臣轻咳一声,驾驶轮椅逃似地离开。
微光下,他的耳垂泛着淡淡红晕。
夏星得逞地俏皮一笑,朝着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她端着一碗浓香四溢的汤走入宁臣的房间。
汤水已经贴心地晾得温热。
宁臣没有犹豫,接过去一饮而尽。
他放下碗,拿起一大堆信件和照片,递给夏星,“你先看看。”
夏星仔细翻阅,发现都是其他被宁臣资助的人写来的感谢信。
这意思很明确,宁臣想告诉她,他资助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
夏星莞尔一笑,指着一张照片,里头是一对情侣。
女孩恬静温柔地靠在笑容明媚的男孩肩膀上。
“宁臣哥,什么时候我们也拍一张这样的照片?好不好?”
她距离宁臣极近,呼吸的温热都能轻易地感知到。
宁臣常年不见天日苍白如雪的脸,也越来越红。
他无法否认心中的感觉。
他陪伴夏星多少年,夏星也陪伴他多少年。
少女的烦恼和明媚,驱散他时不时涌上来的自卑自弃。
宁臣暗自叹气,轻轻拨开女孩柔软的发丝。
淡淡的馨香,莫名地让他周身有点火热。
这种状态很不对劲,他不应该对夏星产生不能遏制的欲望。
宁臣抬手狠狠掐手臂一把。
白皙的手臂肉眼可见地开始红肿发青。
他迅速拿起桌面上的一张银行卡。
“这是你后面读研读博的费用,拿上钱和你带来的东西,离开吧。”
宁臣只觉一股燥热涌上。
他紧紧咬着唇瓣,才能压抑住奇怪的欲望。
夏星趁着接过银行卡时,抓住男人发烫的手。
女孩的手抚摸着那一抹淤青,语气怜惜,“很疼吧?”
“宁臣哥,你忍得很辛苦,让我来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