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上好的骨瓷碗在我面前摔得粉碎,滚烫的汤汁溅在我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傅家老太太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容,拐杖重重地敲着地板:“没规矩的东西!
清雪回来是天大的喜事,你摆着这张死人脸给谁看?”我垂着眼,看着手背上迅速燎起的泡,
疼,但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今天是傅沈宴的白月光沈清雪回国的日子,
也是我当她替身的第十年,最后一天。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傅沈宴,我的“丈夫”,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身边那个巧笑嫣兮的女人身上。那个女人,
沈清雪,和我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眉眼,此刻正柔柔弱弱地靠在傅沈宴肩上,
声音甜得发腻:“沈宴,别怪苏**,可能是我突然回来,她……她心里不舒服吧。
”她说着,还故作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得意。十年了。
我扮演了她十年。学她的穿衣打扮,模仿她的言谈举止,甚至连她喜欢的食物,过敏的东西,
都记得比我自己还清楚。傅家人人人都说,我只是个赝品,一个影子。如今,正主回来了,
我这个影子,也该消失了。傅沈宴终于开了金口,声音淬了冰,没有一丝温度:“苏渔,
道歉。”我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一桌子的人。暴怒的傅老太太,
看好戏的傅家二少傅承宇,假惺惺的沈清雪,还有……一脸理所当然的傅沈宴。十年,
三千六百五十个日夜,我像个提线木偶,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为了钱,为了给我弟弟治病,
我忍了。现在,我弟弟病愈了,我的合约也到期了。我笑了,
在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餐厅里,笑得格外刺眼。“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慢慢站起身,
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份早已泛黄的合约,轻轻放在桌上,推到傅沈宴面前。“傅先生,
十年合约,今天到期。按照约定,尾款五百万,应该打到我账上了吧?”我的话,
像一颗炸弹,让整个餐厅瞬间死寂。傅沈宴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那双深邃的眸子第一次正眼看我,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悦:“苏渔,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我不演了。从今天起,我苏渔,
和你们傅家,一刀两断,两不相欠。”说完,我拉开椅子,转身就走。“站住!
”傅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傅家养了你十年,你说走就走?
”我停下脚步,回头,目光冷得像冰:“养?老太太,你确定是‘养’,而不是‘买’吗?
我出卖了十年的青春和尊严,你们付了钱,这是一场交易。现在,交易结束了。
”沈清雪柔声劝道:“苏**,你别赌气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来,
我们……我们可以当姐妹的。”“姐妹?”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你配吗?
你高高在上,我卑微如尘,我们怎么当姐妹?还是说,你想留个赝品在身边,
时时刻刻提醒你,你的位置有多么来之不易?”沈清雪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傅沈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苏渔,
闹够了没有?别忘了,你弟弟的命,是谁救的。”又是这个。每次我稍有不从,
他们就拿我弟弟来压我。可惜,这次没用了。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我记得。
所以我用十年还了。傅沈宴,你们傅家给了我一千万,让我弟弟活了下来。
我用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十年,扮演另一个人,陪在你身边,安抚你的情绪,讨好你的家人。
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你——”“傅沈宴,”我打断他,
声音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祝你和你的白月光,百年好合。”说完这句,
我再也没有回头,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困了我十年的华丽牢笼。身后,
是傅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沈清雪故作委屈的抽泣。而傅沈宴,
始终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也好,这样干干净净地离开,正合我意。我以为,这就是结束。
我以为,他们会迫不及待地抹去我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和他们的白月光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当我潇洒地撕毁合约,转身离开时,他们,
一个个的,都疯了。第二章影子消失,世界失色离开傅家别墅的那一刻,晚风吹在脸上,
带着初秋的凉意,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自由。我没有回那个被称作“家”的婚房,
那里的一切都属于“沈清雪的替身”,不属于苏渔。我打车去了一个老旧的小区。这里,
有我用这十年攒下的私房钱,偷偷买下的一套小两居。房子不大,甚至有些陈旧,
但推开门的瞬间,闻着空气里淡淡的樟脑丸味道,我的心终于落了地。这是我的家,
只属于苏渔一个人的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
尾号xxxx的账户于xx月xx日xx时xx分入账人民币5,000,000.00元,
当前余额……】傅沈宴的效率很高。钱货两讫,仁至义尽。我关掉手机,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最普通的T恤牛仔裤,躺在柔软的床上,一夜无梦。第二天,我联系了我弟弟苏哲。
“姐!你终于联系我了!你现在在哪?”电话那头,苏哲的声音充满了活力。十年前,
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如今,他已经是一个健康的大学生了。“我搬出来了,
以后就住自己家了。”我笑着说,“晚上有空吗?出来吃个饭。”“有!必须有!”晚上,
在一家热闹的火锅店,我见到了苏哲。他长高了,也壮实了,眉宇间满是阳光。看到他,
我就觉得这十年,值了。“姐,你真的跟……跟那家人断了?”苏哲小心翼翼地问。“嗯,
断干净了。”我给他夹了一筷子肥牛,“以后,姐养你。”苏哲的眼圈红了:“姐,
是我拖累了你……”“傻小子,”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是亲人,说什么拖累。
以后都好好的。”吃完饭,我开始规划我的未来。这十年,我除了扮演沈清雪,
并没有荒废自己。在那些寂寞的深夜,我自学了珠宝设计,
还偷偷用化名“Yu”在网上接一些小单子,积攒经验和口碑。如今,我自由了,
是时候把我热爱的东西,做成事业了。我在网上注册了自己的工作室,就叫“Yu·初”。
寓意着,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与此同时,傅家。苏渔离开的第一个晚上,傅沈宴失眠了。
别墅里安静得可怕,他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身侧空荡荡的,冷得像冰。
他习惯了身边有那个温软的身体,习惯了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习惯了她平稳的呼吸声。
没有了她,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第二天一早,张妈按照惯例准备了早餐。
傅沈宴看着桌上的水晶虾饺和小米南瓜粥,眉头紧锁:“谁让你做这些的?
”张妈一脸无辜:“先生,这不都是您爱吃的吗?以前……以前都是苏**亲手给您做的。
”傅沈宴的心猛地一抽。是啊,这些都是苏渔为他做的。十年如一日,
她摸透了他的所有喜好。他烦躁地推开碗:“换掉。
”沈清雪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长裙走下楼,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沈宴,怎么了?
张妈做的早餐不合胃口吗?没关系,我给你做。”她走进厨房,半小时后,
端出了一盘焦黑的煎蛋和一杯冷的牛奶。“沈宴,你快尝尝,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呢。
”她满脸期待。傅沈宴看着那盘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第一次觉得,他和沈清雪之间,
隔着十年的鸿沟。这十年,他习惯了苏渔的无微不至,
习惯了她将他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那个为他洗手作羹汤的人走了,他才发现,
原来他的生活,早已被那个影子渗透得无孔不入。“公司有会。”他冷冷地扔下一句,
起身离开。沈清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到了公司,傅沈宴更加心烦意乱。助理送来的咖啡,
太甜。企划部交上来的方案,一塌糊涂。“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他把文件狠狠摔在桌上,
“重做!”整个总裁办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们的傅总,
今天像个行走的**包。只有跟了他多年的特助陈舟,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傅总,需要……需要联系一下苏**吗?”傅沈宴的动作一顿,
随即冷声道:“联系她做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话虽如此,他的脑海里,
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渔那张平静又决绝的脸。无关紧要?那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世界,
好像有一块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挖走了?空落落的,疼得厉害。第三章初露锋芒,
他的不安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步入正轨。我的“Yu·初”工作室,在网上正式开张。
起初,自然是门可罗雀。毕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设计师,
很难在浩如烟海的网店中脱颖而出。但我不急。十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我把我过去几年积累下的一些设计稿,整理出来,做成精美的电子图册,
发布在我的社交账号上。那些设计,融合了古典的韵味和现代的简约,
是我无数个夜晚心血的结晶。它们不属于“沈清雪的替身”,只属于苏渔。
苏哲利用他的专业知识,帮我做了些基础的推广。很快,我的账号吸引了第一批粉丝。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设计!也太美了吧!”“博主是专业设计师吗?求联系方式,
我想定制一条项链!”“这个‘月下影’系列,简直长在了我的审美上!”看着这些评论,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被认可的喜悦。我接到了第一个定制订单,是一位准备结婚的年轻女孩,
她想要一条独一无二的婚戒。我跟她聊了很久,听她讲述和未婚夫的爱情故事,
然后将他们的故事融入到设计中。半个月后,当我把成品交到她手上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太美了,苏**,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它承载了我们所有的回忆!”女孩的真心感谢,
比傅家给我的一千万,更让我感到富足。我的小事业,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地,
慢慢开始了。而傅家的气氛,却越来越压抑。傅沈宴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他发现,
离开苏渔,他连一件合身的衬衫都找不到。家里的佣人战战兢兢地把一排衬衫推到他面前,
他却觉得没有一件顺眼。“苏渔呢?”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佣人吓得一哆嗦:“先生,
苏……苏**已经走了啊。”是啊,走了。那个每天早上会提前半小时起床,
为他熨烫好当天要穿的衬衫,搭配好领带和袖扣的女人,已经走了。
沈清雪试图接替苏渔的位置。她学着苏渔的样子,早早起床,笨手笨脚地开始熨烫衬衫。
结果,傅沈宴最贵的一件定制衬衫,被她烫出了一个大洞。“对不起,沈宴,
我不是故意的……”她吓得快哭了。傅沈宴看着那个刺眼的破洞,心中的烦躁达到了顶点。
他没有发火,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算了,你出去吧。”他一个人站在巨大的衣帽间里,
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他打开抽屉,想找一对袖扣,却在角落里,
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设计别致的袖扣。黑曜石的底座上,
用碎钻镶嵌着一个“宴”字。低调,却又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精巧。他从没见过这对袖扣。
他打电话给助理陈舟:“去查一下,我什么时候买过这对袖“宴”字袖扣。
”陈舟很快回了电话,语气有些古怪:“傅总,这对袖扣不是您买的,是……是去年您生日,
苏**预定的生日礼物。但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您就因为沈**的一点消息,
飞去了国外,苏**……就把订单取消了。”傅沈宴拿着那对袖扣,手微微颤抖。
他想起去年的生日,他的确是为了打探沈清雪的消息,临时飞去了国外。
他甚至忘了跟苏渔说一声。他回来的时候,苏渔像往常一样对他微笑,绝口不提生日的事,
也绝口不提礼物的事。他一直以为,她不在意。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只是习惯了失望,
习惯了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一种陌生的,名为“恐慌”的情绪,
第一次攫住了傅沈宴的心。他开始疯狂地想念苏渔。想念她做的饭菜,想念她熨烫的衬衫,
想念她温和的笑容,想念她在他身边时,那种令人心安的氛围。他第一次意识到,
苏渔的存在,对他而言,并不仅仅是一个“替身”。十年,足以让一个影子,刻进骨血里。
“陈舟,”他声音沙哑地命令道,“给我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第四章白月光,
不过是蚊子血傅沈宴的命令,在傅家掀起了轩然**。“找她做什么?
”傅老太太第一个反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走了就走了!现在清雪回来了,
沈宴你的心思应该放在清雪身上!”沈清雪也红了眼圈,楚楚可怜地看着傅沈宴:“沈宴,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你不要找苏**了,好不好?我看到她,
会难过……”若是从前,傅沈宴或许会心软。可现在,沈清雪的眼泪,只让他觉得无比烦躁。
他发现,他记忆中那个美好如白月光的女孩,在现实的接触中,正在一点点褪色。她娇气,
做作,除了撒娇和流泪,什么都不会。她会在他开会的时候,不停地打电话过来,
问一些无聊的蠢问题。她会把他书房的文件弄得一团乱,然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说自己只是想帮他整理。
她甚至分不清他喜欢喝的“大红袍”和普通的“正山小种”有什么区别,
只会一味地把最贵的茶叶泡给他。这些,苏渔从来不会。苏渔总是安静的,懂事的。
她能在他抬手之间,就知道他需要什么。她能在他一个眼神之下,就明白他想说什么。
那种深入骨髓的默契,是沈清雪永远也给不了的。“她不是你。
”傅沈宴看着沈清雪那张和苏渔相似的脸,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
沈清雪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沈宴,你……你说什么?”傅沈宴也愣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只是觉得,眼前这张脸,
明明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年的脸,可为什么,他却觉得如此陌生?甚至,有些厌恶。
他开始仔细回想,这十年来,他究竟爱的是谁?是那个十年前,在他最落魄的时候,
给了他一丝温暖,然后又毫不留情离开他的沈清雪?还是这个十年里,默默陪在他身边,
为他抚平所有伤痛,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苏渔?他分不清了。他的心,乱成一团麻。
“傅总,查到了。”陈舟的电话打了进来,“苏**自己开了一家珠宝设计工作室,
在网上叫‘Yu·初’,最近……好像挺火的。”“火?”傅沈宴皱眉。
陈舟的语气有些兴奋:“是的。前几天,当红影后周曼在出席一个活动时,戴了一条项链,
就是苏**设计的。现在,‘Yu·初’的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了。
”陈舟将一张照片发到了傅沈宴的手机上。照片里,周曼穿着一身高定的晚礼服,
脖子上那条名为“星河”的项链,璀璨夺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设计,灵动,
大气,充满了生命力。傅沈宴死死地盯着那条项链。他认得出来,那项链的设计灵感,
来源于他书房里挂着的一幅星空图。那是苏渔,在他某次失眠的夜晚,陪着他一起看星星时,
随手画下的草稿。他当时不以为意。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将它变成了现实。原来,
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她一直在闪闪发光。而他,却把这束光,当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种巨大的悔意,夹杂着莫名的嫉妒,瞬间将傅沈宴淹没。他嫉妒那些能拥有她设计的人,
嫉妒那个能让她展露才华的世界。那个世界,本该属于他。“把她所有的资料,都给我。
”他命令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要知道,这十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当他拿到苏渔的资料时,他彻底震惊了。资料显示,苏渔这十年,利用所有业余时间,
考取了国际认证的珠宝鉴定师资格,还获得了好几个国内外设计大赛的匿名奖项。她的人生,
从来没有因为“替身”的身份而停滞。她像一株坚韧的向日葵,即使身在阴影里,
也永远向着有光的地方,野蛮生长。反观沈清雪,这十年,她周旋于各色富豪之间,
生活奢靡,除了美貌,一无所有。傅沈宴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第一次感到如此清晰的认知。
他心头的白月光,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衣襟上的一粒饭渣。而那颗被他随手丢弃的珍珠,
却在离开他之后,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芒。第五章二少登门,迟来的道歉傅家二少傅承宇,
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那天下午,我正在工作室里赶制一批订单,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送材料的,打开门,却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傅承宇,傅沈宴的弟弟。
一个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以看我笑话为乐的富家公子。“苏渔,好久不见。
”他靠在门框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傅二少,有事?”“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他挑了挑眉,
目光在我的小工作室里扫了一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没想到啊,你还挺有本事的。
”“比不上傅二少,含着金汤匙出生,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拥有一切。”我语气平淡,
准备关门。他却伸手挡住了门。“别啊,这么不给面子?”他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难得地有些认真,“苏渔,我今天是来……跟你道歉的。”道歉?我愣住了。十年了,
我从没听过傅家人说过这个词。“对不起。”傅承宇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以前,
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当成一个笑话,不该……不该跟着他们一起欺负你。
”他的道歉很真诚,但我心里,却毫无波澜。迟来的道歉,比草还贱。“说完了吗?”我问,
“说完了请回吧,我很忙。”“苏渔!”傅承宇有些急了,“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
我哥他……他最近很不好。”“他好不好,与我何干?”我冷笑一声,
“他有他的白月光陪着,怎么会不好?”“白月光?”傅承宇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什么白月光,我看是黑心莲还差不多!那个女人,除了会装可怜,什么都不会!
家里被她搞得乌烟瘴气,我哥现在看到她就烦。”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苏渔,
我哥他……他后悔了。他想让你回去。”回去?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傅承宇,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有病?”我看着他,眼神冰冷,“回去做什么?
继续当她的替身?还是你们觉得,羞辱了我十年还不够,想再来十年?”“不是的!
”傅承宇急切地解释,“这次不一样!我哥说了,只要你回去,他马上就让沈清雪走!
以后傅家,你才是女主人!”“女主人?”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傅承宇,
你回去告诉傅沈宴,傅家女主人的位置,我不稀罕。让他留给他的沈清雪吧。”“十年前,
我卖身给你们,是因为我需要钱救我弟弟的命。现在,我不需要了。”“我苏渔,
靠我自己的双手,一样能活得很好。甚至,比在傅家活得更好。”我指着门口,
下了逐客令:“请你离开。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傅承宇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挫败。
他大概从没想过,那个在他眼里逆来顺受,毫无脾气的苏渔,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我关上门,靠在门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拒绝他们的感觉,真爽。
接下来的几天,傅承宇没有再来。但我的生活,却开始出现了一些小麻烦。
先是合作了很久的原材料供应商,突然说要涨价,而且是三倍。然后是我租的这个工作室,
房东突然通知我,下个月就不续租了。紧接着,网上开始出现一些黑我的帖子。
说我的设计是抄袭的,说我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帖子里附上的,是我和傅沈宴的合照,
还有沈清雪哭得梨花带雨的照片。一时间,我的“Yu·初”工作室,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原来是个小三啊,怪不得设计那么有‘故事感’。”“抄袭狗!还我女神的创意!
”“**‘Yu·初’!**劣迹设计师!”我的订单被大量取消,工作室的声誉一落千丈。
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除了傅家,没人有这个本事。他们以为,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逼我就范?他们太小看我苏渔了。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冷静地打开电脑,开始搜集证据。你们想玩,是吗?好,我奉陪到底。
第六章釜底抽薪,绝地反击傅家的手段,比我想象的更狠。
不仅是网络上的攻击和商业上的打压,他们甚至找到了我弟弟苏哲的学校。
辅导员找苏哲谈话,旁敲侧击地问他,姐姐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
流言蜚语像病毒一样,在校园里蔓延开来。苏哲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哭腔:“姐,
对不起,又是我连累了你。”“别胡说。”我心疼得厉害,但声音却异常冷静,
“你什么都别管,好好上你的学。相信我,这件事,我能处理好。”挂了电话,
我眼中的寒意,几乎能将空气冻结。傅家,你们触到我的底线了。我熬了两个通宵,
将这十年来,我所知道的,关于傅家的一切,都整理了出来。
包括傅氏集团一些见不得光的商业操作,傅老太太挪用慈善基金为自己买奢侈品,
以及……傅承宇在外面养了好几个情人,其中一个还为他打过胎。这些,
都是我作为“傅家人”,在不经意间听到、看到的。他们从没把我当自己人,
所以在谈论这些事的时候,也从不避讳我。他们以为我只是个木偶,没有思想,没有记忆。
他们错了。我将这些资料,分门别类,做成了加密文件。然后,我拨通了傅承宇的电话。
“傅二少,有空见个面吗?关于你那些‘红颜知己’,我想,我们有必要聊一聊。
”电话那头的傅承宇,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苏渔,
你……”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恐惧。“下午三点,城南咖啡馆,我等你。
”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下午三点,我准时到达。傅承宇已经在了,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苏渔,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
我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将一个U盘推到他面前。“这里面,有一些有趣的东西。
我想,傅二少应该会感兴趣。”傅承宇死死地盯着那个U盘,眼神变了又变。“你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跟你讲道理。”我微微一笑,“你们傅家,喜欢用你们的方式解决问题。
那么,我也只能用我的方式,来保护我自己。”“你想要什么?”他终于服软了。“很简单。
”我收起笑容,目光锐利如刀,“第一,立刻停止对我工作室和我弟弟的一切打压和骚扰。
第二,在网上公开发帖,澄清事实,还我清白。第三……”我顿了顿,看着他,
一字一顿地说:“告诉傅沈宴,让他死了那条心。我苏渔,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回傅家。
”傅承宇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凭什么相信你,给了你这些,你就会把东西删掉?
”“你没有选择。”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傅二少,你应该庆幸,
我今天找的是你。如果我把这些东西,直接交给傅氏的竞争对手,或者交给媒体,
你觉得后果会是怎样?”傅承宇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这些东西一旦曝光,整个傅家,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好,我答应你。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我等你的好消息。”我转身离开,
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走出咖啡馆,阳光洒在身上,我却觉得浑身冰冷。和傅家这场仗,
我只能赢,不能输。因为我的身后,是我唯一的弟弟,和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崭新的人生。
傅承宇的效率很高。当天晚上,网上所有黑我的帖子,都被删得一干二净。
一个匿名账号发布了一篇长文,详细解释了我和傅沈宴以及沈清雪之间的“十年合约”,
并附上了部分合约内容作为证据。文章着重强调,我只是履行合约的乙方,
合约到期后和平解约,不存在任何“小三”插足的行为。一石激起千层浪。舆论瞬间反转。
“**!原来是替身文学照进现实!**姐也太惨了吧!”“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