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冰牢消毒水的气味像针,一根根扎进林晚的鼻腔,也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躺在VIP病房的病床上,指尖冰凉,
腹部传来一阵阵空洞的钝痛——那里曾孕育过一个小生命,一个在她得知怀孕时,
曾让她在绝望婚姻里看到过一丝微光的生命。可那微光,终究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流产,
彻底掐灭。“林晚,签了它。”男人的声音比窗外的冬雪更冷。沈亦臻站在病床边,
黑色手工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只有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不耐。他将一份文件扔在床头柜上,封面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字,
刺得林晚眼睛生疼。林晚缓缓抬起头,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沈亦臻,我们的孩子……刚没了。”“我知道。
”沈亦臻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所以才趁现在,把手续办了,
省得以后麻烦。”他的目光掠过她毫无血色的脸,没有半分怜惜,
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冷漠。在他眼里,
她林晚从来都是个麻烦——一个三年前用卑劣手段嫁给他,如今终于可以彻底摆脱的麻烦。
三年前,沈家老爷子病重,唯一的心愿是看到沈亦臻成家。
沈亦臻的白月光苏清漪远在国外,为了满足老爷子的心愿,
也为了堵住家族里那些虎视眈眈的旁支,他选择了家世普通、性格温顺,
且对他一往情深的林晚。婚礼办得仓促而冷清,没有祝福,
只有沈亦臻冰冷地警告:“林晚,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只是沈家的少夫人,
不是我的妻子。”这三年,林晚像活在一座精致的冰牢里。她学着做他喜欢的菜,
却从来没等到他回家吃一顿饭;她记得他所有的喜好,
却换不来他一个正眼;她看着他为苏清漪的一条朋友圈彻夜难眠,看着他在苏清漪回国时,
放下手头所有工作飞去机场接她,却在自己高烧到39度时,只派了个司机送她去医院。
她以为,孩子的到来能融化这座冰牢。得知怀孕那天,她攥着孕检单,
在沈亦臻的公司楼下等了他三个小时,只为告诉他这个消息。可他出来时,
身边站着笑靥如花的苏清漪,他甚至没看她一眼,就径直将苏清漪护进了车里,
只留下助理冷冰冰地传话:“少夫人,先生说您别来公司胡闹。”后来,苏清漪约她见面。
咖啡馆里,苏清漪端着拿铁,优雅地搅动着,语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林晚,
亦臻爱的人一直是我。当年若不是我出国深造,哪里轮得到你?现在我回来了,你该识趣点,
主动离开。”林晚紧紧攥着衣角,低声说:“我怀了他的孩子。
”苏清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孩子?林晚,
你真以为亦臻会承认一个替代品生的孩子?”她起身走到林晚身边,
假装无意地撞了一下林晚的肩膀,“再说了,这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那天下午,林晚腹痛难忍,独自挣扎着去了医院。医生说她是先兆流产,
需要卧床静养。可沈亦臻接到电话时,正在陪苏清漪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他只淡淡地说了句:“让医生看着办。”便挂了电话。再后来,就是彻底地失去。
深夜的病房里,林晚疼得蜷缩在床上,听着护士低声议论:“沈先生也太冷血了,
妻子流产,居然还在陪别的女人。”她曾无数次说服自己,沈亦臻只是被蒙蔽了,
他心里或许还有一丝她的位置。可现在,看着他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
看着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厌恶,林晚终于明白,她这三年的深情,
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沈亦臻,”林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就这么想摆脱我?”“是。”沈亦臻毫不犹豫,“清漪回来了,
我不可能再让她受委屈。”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作为补偿,
我会给你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再加五百万。足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林晚看着他,
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破碎的绝望:“沈亦臻,你觉得这些东西,
能弥补什么?弥补我失去的孩子,还是弥补我这三年喂了狗的青春?”沈亦臻皱了皱眉,
显然对她的“不识抬举”感到不满:“林晚,别得寸进尺。你嫁给我,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现在交易结束了,你该拿的也拿到了。”“交易?”林晚重复着这两个字,
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是啊,一场我心甘情愿入局,却输得一败涂地的交易。
”她拿起笔,没有再看沈亦臻一眼,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
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在为这段荒唐的婚姻画上一个潦草的句号。签完字,
林晚将协议书推回给沈亦臻,声音冷得像冰:“沈亦臻,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希望你和苏清漪,能得偿所愿。”沈亦臻拿起协议书,扫了一眼签名,
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他没再说话,转身就走,黑色的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
仿佛刚才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病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
林晚再也支撑不住,倒回床上,眼泪汹涌而出。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无声地覆盖了这座城市的喧嚣,也覆盖了她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温度。
她不知道的是——沈亦臻离开病房后,助理小陈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文件:“沈总,
这是苏**的体检报告,刚从医院拿到的。”沈亦臻随手接过,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当看到其中一项“先天性卵巢发育不全,无法生育”的诊断结果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瞳孔骤然收缩。小陈在一旁低声道:“沈总,其实……少夫人怀孕后,一直很小心,
这次流产,据护士说,是因为当天下午和苏**见过面后,
情绪激动加上受到了轻微撞击导致的。还有,这三年来,
少夫人每年都会匿名给您资助的那个山区小学捐款,
还以您的名义建了两座图书馆……”沈亦臻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份体检报告,指节泛白。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被他忽略的片段:深夜书房里,那杯永远温热的牛奶;他生病时,
她守在床边一夜未眠的身影;他随口说过一句喜欢某种花,
第二天花园里就种满了那种花……那些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付出,
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讨好”,此刻像一根根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心脏。
他突然想起林晚签离婚协议时那双空洞的眼睛,想起她最后那句“两不相欠”。
一股莫名的恐慌,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备车。”沈亦臻的声音有些发紧。
“沈总,去哪里?”“去民政局。”沈亦臻快步走向电梯,“我要去找林晚,
把离婚协议拿回来。”他不知道,当他赶到民政局时,林晚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她就像一粒投入大海的石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的世界,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和一个让他日后追悔莫及的背影。三个月后。沈氏集团年度股东大会。
沈亦臻坐在主位,西装笔挺,神情冷峻。会议进行到一半,
助理神色慌张地递上一份文件。沈亦臻翻开,脸色骤变。
“林晚女士名下‘青川艺术中心’正式挂牌,
其画作《晨雾》在国际青年艺术展中斩获‘新锐奖’,拍卖价高达80万。”全场哗然。
“林晚?是沈总的前妻?”“听说她现在在南方小城画画,没想到这么厉害!”“啧,
当初沈总那么对她,现在人家逆袭了……”沈亦臻捏着文件的手微微发抖。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她……现在在哪儿?”助理低声:“沈总,
林晚女士三个月前已注销所有国内联系方式,目前在国外,受邀参加巴黎艺术双年展。
”沈亦臻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第一次意识到,
他亲手推开的,不是一个温顺的妻子,而是一颗被尘埃掩埋的明珠。而那颗明珠,
如今已光芒万丈,再也不会为他停留。深夜,沈亦臻独自坐在空荡的别墅书房里。
份早餐记录、她匿名捐款的凭证、她画的每一幅关于他的素描……他翻到一张泛黄的纸条,
上面是林晚娟秀的字迹:“亦臻,今天是我嫁给你的第三年纪念日。
我煮了你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可你又没回来。我把它冻在冰箱里了,明天你回来,
我再热给你。“晚晚”沈亦臻盯着那张纸条,眼眶发红,一滴泪,终于砸在纸上,
晕开了“晚晚”二字。他低声呢喃:“晚晚……我错了……”可窗外,只有风声呜咽,
再无人应答。第二章远走林晚没有要沈亦臻给的房子和钱。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只带走了几件换洗衣物、一本素描本、一支用了三年的炭笔,还有外婆留下的一枚旧银镯。
其余的,那些沈家少夫人身份象征的珠宝、名包、定制礼服,她一件都没碰。
站在那座她住了三年,却从未有过“家”的感觉的别墅门口,林晚最后看了一眼。
那扇曾无数次期待沈亦臻归来的大门,如今冷冰冰地矗立着,像一座沉默的墓碑,
埋葬了她三年的青春与痴心。她转身,打车去了机场。没有回头。飞机起飞时,
林晚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城市轮廓,心里五味杂陈。有难过,有不甘,
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她终于不再是“沈太太”,
不再是那个在豪门深院里卑微讨好、却始终得不到一丝温情的影子。她知是林晚。
一个自由的、完整的、属于她自己的林晚。南方小城青川,空气湿润而温暖,
与北方的寒冷干燥截然不同。林晚租了一间带院子的小房子,租金便宜,环境清幽。
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墙角还有一棵老槐树,据说已经有几十年的树龄了,枝叶繁茂,
像一把巨大的绿伞,遮住了夏日的骄阳。房东是一位和蔼的老太太,姓周,
大家都叫她周奶奶。她看林晚孤身一人,又文文静静的,
总是热情地给她送些自己做的点心和蔬菜。“姑娘,这是我腌的梅子,开胃的,你尝尝。
”“这是新摘的黄瓜,脆得很,晚上拌着吃。”“这院子荒着也是荒着,
你想种点啥就种点啥,别客气。”林晚每次接过,都轻声说“谢谢”,
眼眶却常常微微发红。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人会不求回报地对你好。起初的日子,
林晚过得浑浑噩噩。白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紧闭,手机静音,仿佛与世隔绝。
她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盯着墙上那幅她画了一半的素描——那是沈亦臻的侧脸,眉眼冷峻,
唇角微抿,像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可画到一半,她再也下不去笔。因为每当她想起他,
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夜里,她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失去孩子的痛苦和婚姻的失败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开始做噩梦,
梦见自己在医院的走廊里奔跑,鲜血从裙摆滴落,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头。
直到有一天,周奶奶敲响了她的房门,递给她一本泛黄的相册。“姑娘,
看你天天闷闷不乐的,这是我年轻时候的照片,给你看看解解闷。”林晚接过相册,
轻轻翻开。第一页,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在田埂上奔跑,笑得灿烂如花。第二页,
是她和一群朋友在果园里摘果子,脸上沾着泥,却笑得开怀。第三页,
是她穿着朴素的蓝布衫,在河边洗衣服,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相册的最后一页,
是一张泛黄的结婚照。周奶奶年轻时穿着一身红衣,站在一个憨厚的男人身边,
两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时候穷啊,”周奶奶坐在她身边,轻声说,
“可我觉得特别幸福。每天能吃饱饭,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能看着太阳升起,
就是最好的日子了。”林晚翻着相册,看着周奶奶脸上真挚的笑容,
心里突然有了一丝触动。是啊,生活不应该只有痛苦和回忆。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能一直这样沉沦下去。从那天起,林晚开始尝试着改变。她报名了一个绘画班,
就在青川文化馆。小时候她曾学过几年画画,后来因为家庭变故放弃了。现在,
她想重新拾起这个爱好,也想找回那个曾经热爱生活的自己。
绘画班里的同学大多是退休的老人和放假的学生,大家相处得很轻松。
老师是一位姓陈的老先生,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眼神却格外清澈。他画技精湛,性格温和,
对林晚的作品总是给予耐心地指导。“林晚,你的线条很细腻,情感也很丰富。
”陈老师看着她的素描,赞许地点点头,“只是……你画的大多是别人,有没有想过,
画一画自己?”林晚一怔。画自己?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了?那天晚上,
她站在镜子前,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自己。苍白的脸,瘦削的下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眼神空洞而疲惫。可她的眼睛,依然是清澈的。她拿起炭笔,在纸上轻轻勾勒。
画中的女人坐在院子里,阳光洒在肩头,发间别着一朵栀子花,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她理想中的自己——平静、温柔、有光。
陈老师看到这幅画时,久久无言,最后只说了一句:“林晚,你的画里有故事,有灵魂。
”除了画画,林晚还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小块菜地。她买来了番茄、黄瓜和青椒的种子,
每天清晨,她会早早起床,给蔬菜浇水、施肥,松土、除草,
看着它们一点点发芽、长高、开花、结果。她第一次摘下自己种的黄瓜时,
激动得差点哭出来。那根黄瓜翠绿饱满,带着清晨的露水,她洗干净,切成薄片,
撒上一点盐,就是一顿简单的早餐。味道清甜,带着泥土的芬芳。她忽然明白,
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周末的时候,她会去小城的集市上逛逛,买些新鲜的食材,
回来做一顿丰盛的午餐,然后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
她读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读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读张爱玲的《半生缘》。
书里的故事或悲或喜,却都让她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共鸣。日子一天天过去,
林晚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她的画作也越来越有灵气。陈老师看了她的作品后,
建议她参加一个小型的绘画展览:“青川青年艺术展”,就在市文化馆举办,
面向本地艺术家征集作品。林晚有些犹豫。她从来没想过把自己的画展示给别人看。
“怕什么?”陈老师笑着鼓励她,“你的画里有故事,有情感,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
别怕,大胆去尝试。”在陈老师的鼓励下,林晚最终还是决定参加展览。
她精心挑选了三幅作品:第一幅,《晨雾》——描绘青川清晨的街景。
薄雾笼罩着青石板路,路边的店铺透着温暖的灯光,一个老人推着早餐车缓缓走过,
整个画面宁静而美好,仿佛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叫卖声。第二幅,
《生机》——画的是她的小院子。老槐树郁郁葱葱,菜地里番茄红了,黄瓜藤爬满了架子,
墙角的栀子花开得正盛,一只小猫蜷缩在石凳上打盹。画面充满了生活的气息。第三幅,
《童年》——画的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田野里奔跑,手里攥着一朵野花,
笑得无忧无虑。那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展览那天,林晚穿着一件素色棉麻长裙,
站在自己的画作前,有些紧张。没想到,她的作品很受欢迎。
《晨雾》前围了好几位观众,一位中年女士甚至向她询问:“这幅画,能卖吗?
”林晚愣了一下,点点头:“可以。”“我买下了。”女士笑着说,
“这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生活的小镇,太有感觉了。
”当林晚收到第一笔卖画的收入——8000元时,她激动得手都在抖。
这不仅仅是一笔钱,更是对她的认可,让她意识到:即使离开了沈亦臻,
她也能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与此同时,远在北方的沈亦臻,
正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中。自从在民政局没找到林晚后,
沈亦臻就派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可林晚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带走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也没有和以前的朋友联系过。
沈亦臻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甚至调用了**,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坐在书房里,翻看手机里仅存的几张林晚的照片,她穿着婚纱,
站在婚礼上,笑容羞涩却真诚;她生病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却还在担心他工作太累;她站在花园里,弯腰种花,阳光洒在她身上,像一幅画。
他忽然发现,他竟然从未认真看过她。他以为她温顺、卑微、理所当然地爱他,
却从未想过,她也会疼,也会哭,也会彻底离开。苏清漪得知沈亦臻在找林晚,
心里很是不安。她以为林晚签了离婚协议就会彻底消失,没想到沈亦臻会这么在意。
为了稳住沈亦臻,苏清漪开始变着法地讨好他。每天给他送爱心午餐,
陪他参加各种应酬,在他面前表现得温柔体贴。可沈亦臻对她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淡。
以前,他虽然不爱苏清漪,但至少会给她几分面子。可现在,他常常对她视而不见。
苏清漪送的午餐,他要么让助理扔掉,要么就放在一边直到变质;她陪他参加应酬,
他全程都不会看她一眼,甚至会在别人问起她的身份时,淡淡地说一句:“普通朋友。
”苏清漪察觉到了沈亦臻的变化。她不明白,明明林晚已经离开了,
沈亦臻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直到有一次,她在沈亦臻的书房里,
看到了那份她的体检报告。“先天性卵巢发育不全,无法生育。”那一刻,
她终于明白了,沈亦臻知道了她不能生育的真相,也知道了林晚流产的真相。“亦臻,
你听我解释……”苏清漪拿着体检报告,脸色苍白地找到沈亦臻。沈亦臻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骗我说你只是身体虚弱?
还是解释你怎么把林晚逼到流产?”“我没有!”苏清漪急忙辩解,
“我只是和她聊了几句,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而且,我不能生育的事,
也是怕你伤心才没告诉你的啊!”“怕我伤心?”沈亦臻冷笑一声,
将酒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苏清漪,你从来都不是怕我伤心,你只是怕失去我给你的一切。
你以为你演的那些戏,我现在还会信吗?”这三年来,苏清漪在国外,每次打电话回来,
都会说自己有多想念他,有多不容易。沈亦臻一直以为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人。
现在才发现,她的善良和柔弱,全都是装出来的。而被他弃如敝屣的林晚,
却一直在默默付出,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了那么多温暖的事。“亦臻,我知道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苏清漪哭着抓住沈亦臻的手臂,“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你不能说断就断啊!”“感情?”沈亦臻用力甩开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我和你之间,从来就没有过感情。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他起身走到门口,
按下了门铃。助理小陈很快走了进来。“把苏**送出去,以后不许她再踏入沈家一步。
”沈亦臻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清漪不敢相信地看着沈亦臻:“沈亦臻,你居然为了林晚那个女人这么对我?
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沈亦臻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带她走。
”看着苏清漪被强行带走的背影,沈亦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走到书房的窗边,
看着外面万家灯火,心里空落落的。他想起林晚在的时候,这个家里虽然冷清,
但总有一盏灯是为他留的;总有一杯温热的牛奶在书房等着他;总有一个身影,
会在他回家时,小心翼翼地问他一句“累不累”。可现在,家里空荡荡的,
再也没有那些温暖的痕迹了。“先生,”小陈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我们查到了一些关于少夫人的线索。”沈亦臻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说!
”“少夫人在三个月前,买了一张去南方小城青川的机票,之后就一直在那里生活。
我们查到她在青川租了房子,还报名了一个绘画班,最近好像还参加了一个绘画展览。
”小陈递上一张照片,“这是我们从展览主办方那里拿到的,少夫人的作品。
”沈亦臻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幅名为《晨雾》的画。画中,
清晨的小城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青石板路蜿蜒曲折,路边的店铺透着温暖的灯光,
整个画面宁静而美好。他能想象出林晚站在清晨的小城里,一笔一笔勾勒出这幅画的样子。
她的脸上,一定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那笑容,不属于他。
沈亦臻的手指紧紧攥着照片,指节泛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一个孩子。
更是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而那个女人,
如今已悄然蜕变,活成了他再也追不上的光。“备车,”沈亦臻将照片紧紧攥在手里,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去青川。”这一次,他一定要找到她。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她找回来。哪怕,她再也不愿回头。
第三章重逢·冰封之心青川的夏天,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林晚已经提着画具,沿着河边的小路往文化馆走去。
她穿着一件素色棉麻连衣裙,长发随意挽起,发间别着一朵刚摘下的栀子花,
洁白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她此刻的心情——平静,却隐隐透着一丝生机。
绘画班的课程结束后,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沿着河岸慢慢走着。河水清澈,
倒映着蓝天白云,偶尔有几只白鹭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她停下脚步,蹲在岸边,
用素描本随手勾勒着眼前的风景。笔尖轻触纸面,沙沙作响,
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久违的安宁。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她身边。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得让她心悸的脸。沈亦臻。他坐在驾驶座上,
目光紧紧锁在林晚身上,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三个月不见,她瘦了一些,
头发留长了,随意地披在肩上,发间别着一朵栀子花,整个人透着一种清新自然的气质。
阳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属于林晚自己的光彩。
而他记忆中的林晚,总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眼神里写满讨好与不安。
可眼前的她,像一株终于破土而出的花,安静地绽放,不再为任何人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