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周,我全身心投入到派对的筹备中。这不仅仅是一场告别派对,更是我精心设计的舞台。派对主题定为“重生之夜”,邀请函上明确要求来宾穿白色或银色服装,象征新生与纯洁。
沈心和明哲哥全力协助我,尽管他们对我坚持举办如此盛大的活动担忧不已。我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疼痛越来越频繁,止痛药的剂量也在增加。但我拒绝躺下等死。
派对前五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来自林薇薇。
“苏晚,我想见你。”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我略感惊讶,但同意了见面。我们约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那里离顾北辰的公司很远,避免偶遇的尴尬。
林薇薇比约定时间早到,当我走进包厢时,她正不安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见到我,她迅速打量了一番,似乎想从我外表找出病重的证据。可惜那天我状态不错,精心打扮后甚至看不出病容。
“你看起来不错。”她语气复杂地说。
“谢谢。”我优雅落座,“找我有事?”
她抿了抿嘴,似乎在斟酌用词。“我查了胰腺癌的相关资料……晚期的确很严重。”
“直接说重点吧,林**。”我平静地说。
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很无情,但……你和北辰已经结束了。我希望你能给他自由,彻底的自由。”
我轻轻挑眉,等她继续。
“北辰最近状态很糟,工作时心不在焉,甚至推掉了几个重要会议。”她直视我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对你有责任,这种负罪感正在摧毁他。”
我几乎要笑出声。顾北辰有负罪感?这倒是个新鲜事。
“所以你的建议是?”我问。
“接受治疗,去国外最好的医院。费用不是问题,北辰愿意承担一切。”她向前倾身,“或者……至少告诉他你不需要他的怜悯。”
我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害怕了,是吗?害怕顾北辰因为我的病而回到我身边?”
林薇薇的表情僵硬了。“当然不是!我们的感情经得起考验。”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我和顾北辰已经离婚,法律上毫无关系。他要如何感受,不是我能控制的。”
“但你可以拒绝他的关心!可以明确告诉他你不需要!”她有些激动。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我直视她的眼睛,“为了让你安心?”
她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林**,」我放下水杯,「如果你们的感情连这点考验都经不起,那或许本就不值得珍惜。」
我起身准备离开,她突然说:“派对,我也收到邀请了。”
我转身微笑:“当然,你是我最重要的客人之一。」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显然,她没料到我会邀请她。
走出咖啡馆时,阳光明媚,我却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疼痛如潮水般涌来,我强撑着走到车前,服下止痛药。
手机响起,是顾北辰。这两周他每天都会打电话或发信息,时而强硬地要求带我看医生,时而软语恳求我接受治疗。我一概不予理会。
但这次,我接了电话。
“苏晚,我们需要谈谈。”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如果是关于我的病,没什么好谈的。”我平静地说。
“不,是关于派对。”他说,“为什么邀请薇薇?你想做什么?”
我轻笑:“担心我让她难堪?”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我知道你恨我,恨薇薇。但别这样,苏晚,别让自己变得丑陋。”
“丑陋?”我重复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顾北辰,你忘了是谁先变得丑陋的。”
挂断电话,我望向窗外。城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此鲜活,而我即将与这一切永别。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恐惧或遗憾,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