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降临,我开着满载物资的房车,看他们在别墅里挨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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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然,你爸留下的那笔钱,我准备都取出来。”“新闻上说,最近天气不大好,

物价可能要涨,妈得提前做点准备。”电话那头,母亲刘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姜然躺在自己那张熟悉的单人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她眼睛发痛。她重生了。

回到了末日降临前一个月。1姜然缓缓坐起身,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卡通睡衣。

她看着自己年轻又纤细的手臂,上面没有狰狞的伤疤,没有被冻伤后留下的丑陋痕迹。活着。

她真的还活着。电话里,刘梅还在喋喋不休。“我看了好几款进口的羊绒大衣,

还有最新款的包,专家说了,这些东西以后都是硬通货,比黄金还保值。”“还有你张叔叔,

他说南非的钻石最近有渠道,买回来放着,以后肯定能换大别墅。”姜然的脑子嗡嗡作响。

羊绒大衣?钻石?她差点笑出声。上一世,就是这些“硬通货”,在零下六十度的极寒里,

连一块发霉的面包都换不来。而她的母亲,就是抱着这些东西,

眼睁睁看着她被继兄张锐推出门外,冻死在了无尽的暴雪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尖锐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然然?你在听吗?”刘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嗯,

在听。”姜然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清了清嗓子,“妈,你说的都对。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一向喜欢跟她唱反调的女儿会这么顺从。

“你知道就好,这都是为了我们一家人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刘梅的语气立刻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对了,你那张卡里不是还有你爸给你存的嫁妆钱吗?

密码多少?我一起取出来,多买点东西。”来了。姜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上一世,

她就是这样,傻乎乎地把密码给了母亲,那笔钱最后变成了继兄张锐的一辆跑车,

和继父张涛手上的一块名表。而她自己,连一件像样的羽绒服都没分到。“妈,

那笔钱我前几天买了理财,定期取不出来。”姜然面不改色地撒谎。“什么?你这孩子,

买理财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商量!”刘梅的声音立刻尖利起来,“赶紧给我取出来!

”“取不出来,违约金很高。”“那就交违约金!那点钱算什么!”“妈,”姜然打断她,

“我还有事,先挂了。”她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给刘梅任何继续咆哮的机会。

手机被扔到一边,姜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行。不能被动等待。这一世,她要为自己活。

她迅速下床,打开了房间里那个老旧的衣柜,在最底层的一个角落里,

翻出了一个尘封的铁盒子。里面是她父亲去世前,偷偷留给她的另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

【然然,这是爸爸留给你的,无论何时,都要先爱自己。】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上一世,

她直到死,都不知道还有这张卡的存在。卡里的金额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整整三百万。

足够了。姜然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浏览网页。

压缩饼干、自热米饭、高能量巧克力、纯净水、净水片……她要买的,

是能让她活下去的东西。冲锋衣、羽绒服、保暖内衣、雪地靴、高筒雨靴……她要买的,

是能抵御极致天气的装备。

太阳能发电机、大容量充电宝、手摇式收音机、急救包、各种常用药和抗生素……她要买的,

是能保证她生存质量的工具。姜然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一笔笔订单被迅速提交。

收货地址,她没有填家里,而是填了城郊一个她刚刚租下的,不起眼的小仓库。她知道,

很快,这个家就不能待了。就在她下单完最后一批物资时,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母亲刘梅和继父张涛、继兄张锐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姜然!你长本事了啊!敢挂我电话!

”刘梅冲进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阿姨,你也别太生气,然然还小,不懂事。

”继父张涛假惺惺地劝着,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不懂事?

我看她就是存心跟我作对!”刘梅气得胸口起伏,“那笔钱,你今天必须给我交出来!

”姜-然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三个小丑。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刘梅。“好,

你不给是吧?张锐,去!把**妹的电脑给我砸了!

我看她以后拿什么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张锐脸上闪过一丝狞笑,立刻上前一步,

伸手就要去砸她的笔记本电脑。那上面,还有她刚刚下完的所有订单记录。

姜然的瞳孔猛地一缩。2就在张锐的手即将碰到电脑的瞬间,姜然动了。她没有去护电脑,

而是猛地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张锐的小腿迎面骨上。“啊!”张锐发出一声惨叫,

抱着腿原地跳脚,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他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姜然敢还手。“你疯了!

你敢打我弟!”刘梅尖叫着扑上来,扬手就要打姜然的脸。姜然侧身躲过,

反手抓住刘梅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妈,你确定要在这里闹吗?”她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刘梅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挣扎起来,

“你放手!反了你了!”“张涛,”姜然看都没看她,目光直直地射向一直没说话的继父,

“管好你儿子,我的东西,他再敢碰一下,我就让他另一条腿也断掉。

”张涛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前的姜然,和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那眼神里的狠厉,让他都有些心惊。“然然,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快放手。”他沉声说道,

还想维持自己长辈的身份。姜然冷笑一声,松开了手。刘梅立刻缩回手,

看着自己手腕上清晰的红痕,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不孝女!”“我再不孝,

也比不上某些人,拿着我爸的死亡赔偿金,去养别的男人和他的儿子。”姜然一字一句,

说得清晰无比。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戳中了刘梅和张涛的痛处。“你胡说八道什么!

”刘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我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清楚。”姜然拉过椅子坐下,

翘起二郎腿,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己家做客,“那笔钱,你们一分也别想拿到。

至于我妈想买的那些‘硬通货’,”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们喜欢,

就拿自己的钱去买。”说完,她不再理会三人,重新看向电脑屏幕。

上面是她刚刚租下的小仓库的地址和电子钥匙。气氛一时间僵持住了。张涛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没想到姜然会突然变得这么强硬。张锐还在一边哼哼唧唧,看向姜然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最终,还是刘梅先败下阵来。她知道姜然的脾气,真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好,好,

好!姜然,你翅膀硬了!”她指着姜然,手指都在发抖,“等你以后走投无路,别回来求我!

”说完,她拉着张涛和张锐,摔门而去。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姜然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刚才,她是在赌。

赌他们暂时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毕竟,她现在还是这个家的“提款机”,

他们还指望着从她身上榨取更多的好处。她赌对了。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等他们发现再也无法从她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时,就是他们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她必须尽快。

接下来的几天,姜然几乎是足不出户。她以备考为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一日三餐都由外卖解决。而刘梅一家,则开始了疯狂的扫货。每天都有大量的快递被送上门。

几十万的爱马仕铂金包,一箱一箱地往家里搬,说是以后一个包能换一套房。

各种当季最新款的奢侈品服装、鞋子,堆满了整个客厅,吊牌都没拆。最离谱的是,

刘梅不知道听了哪个“专家”的话,斥巨资囤了一屋子的红酒和进口生蚝,说末日里,

只有上等人才有资格享用这些。为此,她还特意买了好几个昂贵的恒温酒柜和海鲜冰柜,

把家里的电路搞得几次都差点跳闸。张涛和张锐父子俩,则每天陪着她进出各种高档商场,

刷着刘梅的卡,笑得合不拢嘴。姜然透过门缝,冷眼看着这一切。愚蠢。可笑。

这些在末日里一文不值的东西,却被他们当成了救命稻草。而她自己订购的物资,

也在这几天里,陆陆续续地送到了城郊的仓库。她每天都会趁着深夜,家里人都睡熟之后,

偷偷溜出去,开着她用自己积蓄买的一辆不起眼的二手面包车,去仓库接收物资。

面包车的后座被她全部拆掉,巨大的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一车又一车,

她不知疲倦地搬运着。食物、水、药品、衣服、燃料、工具……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物资,

姜然的心才一点点安定下来。这些,才是她活下去的资本。这天晚上,

她照例搬完最后一批物资,开车返回市区。车里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午夜新闻。“……据悉,

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南下,

预计将在四十八小时内抵达我国大部分地区,届时将出现断崖式降温,

多地气温可能突破历史极值……”来了。姜然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比上一世,

提前了整整三天。她猛地踩下油门,面包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当她回到家时,

天已经蒙蒙亮。客厅里,刘梅正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将一个巨大的红木家具往外搬。“妈,

你这是干什么?”姜然皱眉。“卖房子。”刘梅看都没看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跟你张叔叔商量好了,把这房子卖了,我们去住别墅。钱不够,

就得把这些没用的家具都处理掉。”卖房子?姜然的心一沉。这个房子是她父亲留下的,

也是她计划中最后的避难所。“我不……”她刚想说“我不同意”,刘梅就抢先打断了她。

“你不同意也没用,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刘梅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姜然,

你张叔叔已经帮我们物色好了一套郊区的别墅,带大花园,环境好,我们过几天就搬过去。

”她看着姜然,眼神里带着施舍般的怜悯。“你放心,到时候会给你留个小房间的。

”3郊区别墅。姜然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上一世的画面。那栋别墅,看起来漂亮,

但在末日里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远离市区,补给困难,目标又大,在秩序崩坏的后期,

很快就成了别人眼里的肥肉。上一世,他们就是在那里弹尽粮绝,最后被一伙暴徒闯入,

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去那里,就是去送死。“我不去。”姜然冷冷地拒绝。“你说什么?

”刘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不去?你能去哪?姜然,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们肯带着你,已经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了。”“就是,然然,别耍小孩子脾气。

”张涛在一旁帮腔,“那别墅的安保系统是全市最好的,到时候住进去,安全得很。”安全?

姜然心中冷笑。再好的安保系统,在断电断网之后,也只是一堆废铁。“我说,我不去。

”姜然重复了一遍,眼神没有丝毫动摇,“这个房子,你们也别想卖。”“你说了不算!

”刘梅彻底被激怒了,“房产证在我手上,我想卖就卖!你今天要是不想走,就给我滚出去!

”“滚就滚。”姜然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她竟然答应得这么干脆。刘梅张了张嘴,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本来是想用这个来逼姜-然就范的。姜然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没什么好收拾的。最重要的东西,她都放在了身上。

那张存有三百万的银行卡,还有她父亲留下的那张纸条。她换上一身轻便的运动服,

背上一个半空的背包,直接走了出来。“姜然,你真要走?”刘梅的语气有些迟疑。

姜然没理她,径直走向门口。“站住!”张锐突然拦在了她面前,

一脸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想走可以,把你背包里的东西留下。

”他早就看姜然这几天神神秘秘的,肯定藏了好东西。姜然抬起眼皮,看着他。“滚开。

”“嘿,你还横上了!”张锐被她的眼神激怒,伸手就来抢她的背包。姜然侧身一闪,

躲开了他的手。同时,她从背包侧面的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甩棍。这是她特意买来防身的。

“咔哒”一声,甩棍被利落地甩开,在清晨的客厅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张锐的动作僵住了。

他看着姜然手里那根黑沉沉的金属棍子,又看了看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敢动手就是犯法!

”张涛色厉内荏地喊道。“犯法?”姜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等过几天,

你们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法’了。”她一步步逼近张锐。张锐被她的气势所迫,

竟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让开。”姜然的声音冷得像冰。张锐咬了咬牙,

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让开了路。他不敢赌。不敢赌姜然是不是真的敢给他来一下。

姜然畅通无阻地走出了家门。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声音。

站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姜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脱离了这个旋涡,

她感觉浑身的枷锁都消失了。她没有丝毫留恋,快步走向停在小区外的二手面包车。

坐上驾驶座,她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

是XX房产中介吗?我想委托你们卖一套房子,地址是……”她报出的,

正是刘梅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的地址。“……对,价格?比市场价低三十万,要求只有一个,

全款,今天之内必须完成交易。”电话那头的中介显然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

连声保证绝对能办到。挂断电话,姜然的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刘梅想卖房子住别墅?

可以。但她休想从这套房子里,再拿走一分钱。这套房子,有她父亲一半的产权。

上一世刘梅伪造文件私自卖掉,这一世,她要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手里有父亲留下的真正委托书。做完这一切,姜然发动了车子,朝着城郊的仓库驶去。

面包车汇入早高峰的车流,收音机里,女主播的声音甜美而急促。

“……气象专家再次提醒广大市民,本次寒潮威力巨大,请各位市民做好防寒保暖准备,

非必要请勿出门……”车窗外,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只是几分钟的功夫,

雨点就变成了夹杂着冰粒的冻雨。气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姜然看了一眼车里的温度计。十五度。十分钟前,还是二十五度。末日,开始了。

4面包车在郊区的公路上行驶着。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冻雨变成了鹅毛大雪,

铺天盖地地砸下来。路面很快就积了一层薄冰,车轮开始打滑。姜然不得不放慢了车速。

她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空无一车。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这辆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的面包车。手机信号时断时续,

最后彻底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叉。网络,断了。她没有丝毫慌张,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又开了近一个小时,那栋熟悉的,毫不起眼的仓库终于出现在视线里。仓库的位置很偏僻,

周围都是荒地,几乎没有人烟。这正是姜然选择这里的原因。她把车停进仓库,

落下了厚重的卷帘门。“轰隆”一声,风雪被彻底隔绝在外。仓库里没有窗户,一片漆黑。

姜然打开了手电筒,光柱在巨大的空间里晃动,照亮了堆积如山的物资。

食物、水、药品、衣物、燃料……这些东西像一座座小山,整齐地码放在仓库的各个角落。

看到这些,姜然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实处。

她从一堆衣物里翻出最厚的一套冲锋衣和羽绒裤换上,又穿上了钉了防滑链的雪地靴。接着,

她熟练地启动了那台小型的太阳能发电机。仓库里亮起了几盏节能灯,驱散了黑暗,

也带来了一丝暖意。做完这一切,她才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盒自热米饭,撕开包装,

加上水。白色的蒸汽很快冒了出来,带着食物的香气。上一世,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一顿热饭了。在被赶出家门后,她啃过树皮,吃过雪,

为了半块发霉的饼干和人打得头破血流。饥饿和寒冷,是刻在她骨子里的记忆。

姜然小口小口地吃着米饭,温热的食物滑入胃里,驱散了身体的寒意。仓库外,

风雪的呼啸声越来越大,像是野兽在咆哮。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这场史无前例的极寒,

将持续整整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水电会彻底中断,交通瘫痪,城市变成一座座孤岛。

无数人会死于寒冷、饥饿和混乱。吃完饭,姜然没有休息。她开始清点和整理物资。

她要把所有的东西分门别类,做好标记,计算好每天的消耗量。她必须精打细算,

才能确保自己能撑过最艰难的时期。就在她整理药品的时候,

一个被她塞在角落里的急救箱里,掉出了一样东西。是一部小巧的卫星电话。姜然愣了一下。

她不记得自己买过这个。她拿起电话,翻看了一下,在电话背面,

发现了一行用马克笔写下的小字。“然然,如果遇到危险,打这个号码。”字迹遒劲有力,

是她父亲的笔迹。姜然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父亲……在她去世前,到底为她准备了多少后路?

这部卫星电话,在通讯全部中断的末日里,价值连城。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怎么会……一个又一个谜团浮现在姜然的脑海里。

她握紧了手里的卫星电话,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

无论父亲留下了什么,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时间一天天过去。外面的世界,

已经彻底变成了冰天雪地。新闻里说,全球平均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四十度,

并且还在持续下降。电力系统在第一周就全面崩溃了。姜然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规律。吃饭,

睡觉,锻炼身体,清点物资。她通过手摇式收音机,断断续续地收听着外界的消息。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极寒引发了连锁反应,食物短缺,秩序崩坏,

各种暴力事件层出不穷。收音机里,每天都有人在哭喊,在求救。但很快,

这些声音也渐渐消失了。姜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继父一家怎么样了。或许,

他们已经搬进了那栋“安全”的别墅。或许,

他们正在为自己当初囤下的那些“硬通货”而沾沾自喜。又或者,

他们已经……姜然甩了甩头,把这些思绪抛出脑后。那些人,与她无关了。这天,

是暴雪持续的第二十天。姜然照例检查仓库的门窗。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微弱的,

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是汽车引擎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雪原上,这声音显得异常突兀。

姜然立刻关掉了仓库里的灯,屏住呼吸,通过卷帘门的一条缝隙,向外望去。风雪中,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艰难地朝着仓库的方向驶来。车轮在厚厚的积雪里打滑,

几次都险些熄火。最终,车子停在了距离仓库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行。车门打开,

几个人影从车上走了下来。为首的那个人,穿着厚重的防护服,看不清样貌。但姜然的瞳孔,

却在看到他的瞬间,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是他。那个在上一世,给了她致命一击的男人。

那个闯入别墅,抢走他们最后一点食物,并将她推入雪地,眼睁睁看着她冻死的暴徒头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5姜然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是他,陆远。

上一世,就是这个男人,带着他的一帮手下,

像一群饿狼一样冲进了那栋所谓的“安全别墅”。他抢走了所有的食物,

甚至没有放过刘梅藏在内衣里的几块钻石。最后,

在姜然苦苦哀求他留下一盒抗生素救救发高烧的张锐时,他只是不耐烦地一脚将她踹开。

“弱者,不配活下去。”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带着人扬长而去,

把她和奄奄一息的张锐,留在了那个冰冷的客厅里。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仓库的位置极其隐蔽,他是怎么找来的?无数个疑问在姜然的脑海里炸开。

她死死地盯着外面那几个人影,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风雪中,

陆远和他的几个手下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他们的车子陷进了雪里,动弹不得。

其中一个人指了指仓库的方向,似乎在建议过来看看。陆远摇了摇头,似乎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然后转身,似乎准备带着人徒步离开。看到这一幕,

姜然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点。只要他们离开就好。她不想在现在这种时候,

和这群亡命之徒发生任何冲突。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陆远的一个手下,

在转身时不小心滑倒,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旁边的人,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其中一人的背包被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雪地上。背包的拉链被摔开,

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是几包方便面,和一小袋饼干。仅此而已。看到那点可怜的食物,

姜然的心猛地一沉。他们,没有食物了。一个没有食物的亡命之徒,为了活下去,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果然,陆远在看到散落的食物后,沉默了。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仓库。那眼神,像是在黑暗中锁定了猎物的野狼,

充满了侵略性和危险。他改变主意了。他对着手下挥了挥手,

几个人立刻朝着仓库的方向走来。姜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办?硬拼吗?对方有四个人,

而且看样子都身手不凡。她只有一个人,一把甩棍。胜算几乎为零。逃跑?

外面是零下五十度的暴雪,没有车,她跑不了多远就会被冻死。躲起来?这个仓库虽然大,

但一览无余,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姜然的脑海里闪过,

又被她一一否决。恐惧像是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她的心头。不。不能害怕。姜然,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迅速地扫视着整个仓库,大脑飞速运转。她有充足的物资,这是她最大的优势。而对方,

饥寒交迫,是强弩之末。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一个大胆的计划,

在她的脑海里迅速成形。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震得卷帘门嗡嗡作响。“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车子坏了,想借个地方躲躲雪,

没有恶意!”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姜然没有出声。

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仓库的另一侧,那里堆放着大量的燃料——桶装的柴油和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