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之巅,我为君王掌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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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答案。

“回皇上,奴才进宫后,一直在浣衣局当差,前几日才被刘总管调出来……手上的茧,是洗衣……洗衣搓出来的。”

我把头垂得更低,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卑微。

一个底层挣扎求生的奴才形象,呼之欲出。

戚昭没说话。

他只是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我。

手指在我手背上,慢慢地划过。

那层薄茧,像是我身份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能感觉到,冷汗从我的额角渗出来。

只要他再多问一句,只要他找来浣衣局的人一对质,我就会立刻暴露。

“是吗?”

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倒是双巧手。”

他松开了我,重新靠回椅背。

“以后就在御书房伺候吧。”

“……谢皇上恩典。”

我赶紧跪下磕头,像是捡回了一条命。

心脏还在狂跳。

刚刚那一瞬间,我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

我躬着身子,倒退着走出御书房。

关上门的那一刻,**在冰冷的门板上,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戚昭,比三年前更可怕了。

他的疑心,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笼罩着整个皇宫。

我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是,我不能退。

回到下人房,已经深夜了。

我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今天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反复回放。

他的眼神,他的问题,他叫出的那个名字。

“阿韶……”

沈书韶。

我忽然坐了起来。

一个被我忽略了很久的细节,猛地浮现在脑海里。

三年前,我家出事的前一个月。

戚昭曾经在一次酒后,无意中提起过。

他说,沈太傅虽然是太子的老师,但为人固执,不懂变通,不是个聪明人。

而沈书...韶,更是个只有才名,没有脑子的花瓶。

娶妻当娶贤,沈书韶这样的女人,当个妾都嫌她吵。

这是他的原话。

我当时还笑他,嘴上说得嫌弃,心里指不定多喜欢。

他只是笑笑,没再解释。

一个在他口中“当妾都嫌吵”的女人,怎么会在三年后,成为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甚至要被册封为皇贵妃?

这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我翻身下床,从床板下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打开,里面是我这三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几块碎银子。

还有……一枚小小的,刻着“聂”字的黑铁令牌。

这是当年,我爹手下最精锐的斥候“夜鸦”的信物。

聂家倒台后,夜鸦也随之解散,不知所踪。

但我知道,他们中,一定还有人活着。

藏在京城的某个角落,等着主家的召唤。

我必须联系上他们。

我需要眼睛,需要耳朵。

光靠我自己,在这深宫里,就是个瞎子,聋子。

我需要知道,这三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家,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戚昭的后宫,朝堂上的势力,我都需要知道。

第二天,我找了个出宫倒泔水的机会,偷偷溜到了东市。

按照记忆中的暗号,在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门口,留下了一个记号。

做完这一切,我立刻赶回宫里。

一路上,心都提着。

我不知道这个记号还有没有用。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戚昭没有再为难我,也没有再让我按头。

我就只是安分守己地磨墨,递笔,像个透明人一样,站在他的影子里。

沈书韶被册封为皇贵妃的旨意,也如期颁布了。

宫里都在传,皇上对这位新贵妃,是如何的宠爱。

赏赐流水一样地送进她的长春宫。

甚至为了她,连续三天没有上朝。

英雄难过美人关。

所有人都这么说。

我听着这些传言,心里却越来越冷。

不对。

戚昭不是这样的人。

他可以为了皇位,毫不犹豫地牺牲掉我和聂家。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把权势看得比命还重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耽误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