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公园树下的约定江梨第无数次在傍晚溜出江家,往城西公园跑时,
鞋底蹭过石板路的声音都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意味。她刚在客厅被江母堵着骂了半小时,
话里话外都是“刘总那边已经松口了,你别给脸不要脸”“江家养你这么大,
让你换点资源怎么了”。刘总,四十有八,头顶谢得只剩一圈绒毛,肚腩大得像揣了个篮球,
上次家庭聚餐时,眼神黏在她胳膊上就没挪开过。江梨蹲在公园老槐树下,
盯着地上蚂蚁搬家,鼻尖突然飘来阵茶叶香。抬头就见二柱爷拎着个搪瓷杯,
摇着蒲扇凑过来,棋盘往石桌上一放:“丫头,今天又来晚了,输了可得给我买老冰棍。
”二柱爷是江梨在这公园认识的忘年交,头发花白,总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下棋时爱哼两句老戏,脾气好得很。这半年来,江梨只要被江家逼得难受,
就来这儿跟他下棋,输多赢少,却总能在他慢悠悠的“将军”声里松口气。“今天没心思,
”江梨把下巴搁在石桌上,声音发闷,“我家要把我卖给那个刘总换项目,
你说我是不是特像个商品?”二柱爷捏着棋子的手顿了顿,没像往常一样打趣,
反而叹了口气:“我家那混小子也不让人省心。”他说的是孙子陆景祁,
“前两年跟人处对象,后来分了,就把心封了,天天扎在公司里,我想抱重孙都没指望。
”晚风卷着槐树叶响,江梨侧头看二柱爷皱着眉的样子,
突然觉得两人都挺惨——一个要被卖,一个盼孙急。正想安慰两句,
就见二柱爷“啪”地把棋子拍在棋盘上,眼睛亮得吓人:“丫头,我有个主意!
你嫁给我孙子陆景祁,不就不用嫁那秃顶老登了?我也能早点抱重孙,一举两得!
”江梨以为他开玩笑,撑着桌子笑:“二柱爷,您别逗了,您孙子能同意吗?再说,
我连他面都没见过。”“见过!怎么没见过!”二柱爷急了,凑过来压低声音,
“你是不是在A大念过书?比我孙子低两届,他当年可是你们学校表白墙常客,一米八五,
挺鼻薄唇,穿白衬衫特好看那个!”江梨愣了愣,脑子里还真闪过这么个人影。
大三那年校庆,她在操场看台上见过个穿白衬衫的男生,被一群人围着谈项目,
侧脸线条利落,阳光落在他发梢上,连影子都透着股精英气。后来听室友说,
那是陆氏集团的继承人,叫陆景祁。“您说他是陆景祁?”江梨咽了口唾沫,
“那您家……”“我家就普通人家,”二柱爷摆摆手,眼神却有点飘,“就是那小子能耐,
混得还行。你别管这些,明天我带你来见他,保准他同意!”江梨看着二柱爷拍胸脯的样子,
心里竟生出点荒唐的期待。反正横竖都是逃,跟一个见过一面的“表白墙男神”结婚,
总比跟秃顶刘总强吧?她咬了咬唇,点头:“行,我跟您去。
”第二章电动车后的豪门惊变第二天下午,江梨特意穿了件浅紫色连衣裙,
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又被江母阴阳怪气地骂“臭美给谁看”,攥着包就往公园跑。
二柱爷已经在老地方等了,身边停着辆半旧的电动车,车座上还绑着个布袋子,
不知道装了什么。“丫头,上来,我带你去我家。”他拍了拍电动车后座,语气轻快。
江梨愣了愣:“去您家?不用约在外面吗?”“见家长不得正式点?”二柱爷笑得眯起眼,
“放心,我家那小子今天在家。”江梨抱着二柱爷的腰,电动车慢悠悠地驶出公园,
穿过热闹的菜市场,拐进一条栽满香樟的小路。越往前走,周围的房子越气派,
从多层老楼变成了独栋别墅,最后停在半山腰一扇雕花铁门前——门柱上爬着常青藤,
门后隐约能看见喷泉和草坪,俨然是座庄园。江梨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二柱爷,
这……这是您家?”二柱爷从后座下来,昂首挺胸,拍了拍身上的灰:“可不是嘛。
”话音刚落,一个穿黑色西装、戴白手套的管家就快步走出来,恭敬地鞠躬:“老爷,
江**。”“老爷?”江梨脑子“嗡”的一声,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二柱爷时的错觉——他眉眼间那股沉稳劲儿,根本不像普通老头,
倒像电视里的商界大佬。“您……您该不会是陆启源吧?”陆启源,陆氏集团的创始人,
十年前就退居幕后,只偶尔在财经杂志上露过几次面。
江梨当年在学校图书馆见过他的采访照片,只是那时候二柱爷穿得太朴素,
她压根没往一块儿想。二柱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叹气:“老了就想忆苦思甜,
让他们叫我‘二柱’,没一个敢的,也就你这丫头实在。”他拉着江梨往门里走,
“别愣着了,景祁快回来了。”江梨跟着他走进客厅,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她局促地攥着裙摆,刚想找个地方坐下,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爷爷。”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点清冷的质感。江梨抬头,
心脏猛地一跳——门口的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身高腿长,挺鼻薄唇,
正是她大三那年在操场见过的陆景祁。只是比那时候更成熟些,眉骨间的冷意淡了点,
多了几分沉稳。陆景祁的目光落在江梨身上,原本挂在脸上的礼貌假笑瞬间消失,
眉头微蹙:“爷爷,这位是?”“这是江梨,我给你找的媳妇!
”二柱爷拉着江梨往前推了推,笑得眼睛都没了,“丫头,这就是我孙子景祁。
”江梨紧张得手心冒汗,刚想解释“我就是来看看”,就听见陆景祁开口:“嗯,很漂亮。
”江梨:“???”二柱爷:“!!!”二柱爷惊喜地拍了下手:“好!那今天就去领证,
明天拿着红本本打江家那老登的脸,看谁还敢逼你嫁秃顶男!”陆景祁颔首:“还不错。
”江梨彻底懵了。不是说他被初恋伤了之后封锁爱吗?这秒同意的速度,比她网购付款还快?
第三章民政局前的心跳半小时后,江梨坐在陆景祁的黑色宾利副驾上,
浑身僵硬得像块石板。车窗外的街景飞快倒退,
她偷偷瞥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陆景祁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
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不用这么紧张,坐久了腰疼。”江梨干笑两声,
身体却很诚实地放松了些,手还下意识地揉了揉腰。上次陪二柱爷下棋坐太久,
腰就酸了好几天,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揉完腰,江梨抬头,
正好对上陆景祁的视线——他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带着点笑意,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江梨瞬间红了脸,赶紧转头看向窗外:“我没紧张。”“没紧张?
”陆景祁的声音里带着点调侃,“那你刚才揉腰的时候,手都在抖。
”江梨嘴硬:“那是风吹的。”前面红灯,车停了下来。陆景祁突然倾过身,
江梨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连呼吸都忘了。他却只是从副驾储物格里拿了瓶水,
拧开瓶盖递过来:“喝点水,你笑得太干了。”冰凉的矿泉水贴着指尖,江梨接过水,
咕咚喝了两口,才觉得发烫的脸颊稍微降温。“其实……你不用真的跟我领证,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只要你出面跟江家说一声,他们就不敢逼我了。
”陆景祁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目视前方:“没关系,我想陪爷爷完成心愿。
”他侧过头看她,眼神认真,“而且,办假证违法,我不想做违法的事。
”江梨想起陆氏集团的市值,要是因为办假证掉了股价,她卖十次都赔不起。“好吧,
”她小声说,“那……你不后悔?”“不后悔。”陆景祁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江梨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陆景祁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二柱爷发来的微信:“孙媳妇,领证了没?爷爷在家炖了汤,等着你们回来喝!
”陆景祁把手机递给江梨:“你跟爷爷说一声,快到了。”江梨接过手机,点开微信界面,
突然愣住了——陆景祁的微信头像,是一只蹲在槐树下的猫,而那棵槐树,
就是她和二柱爷常下棋的那棵!她上次喂猫的时候,还拍过同款照片发在朋友圈,
设的是“仅自己可见”。“你怎么会有我微信?”江梨抬头看他,眼睛瞪得圆圆的。
陆景祁发动车子,目视前方:“你猜。”“我猜不到。”江梨咬着唇,
心里却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他好像早就关注她了。民政局门口,陆景祁停好车,
转头看她:“走吧,江**。”“陆先生,”江梨突然叫住他,“我们这算契约婚姻,对吧?
等我摆脱江家,我们就离婚。”陆景祁的眼神暗了暗,没说话,只是推开车门:“先领证。
”第四章陆家的温暖晚餐领完证,江梨手里捏着红色的结婚证,还是觉得像在做梦。
陆景祁把证收进钱包里,开车往陆家庄园走。“爷爷说你喜欢吃龙虾和鲍鱼,
特意让厨房做了,”他侧过头看她,“饿不饿?”江梨确实饿了,早上没吃早饭,
中午被江母骂得没胃口,现在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她点了点头:“有点。”回到陆家,
刚进门就闻到浓郁的饭菜香。二柱爷穿着件唐装,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见他们回来,
赶紧站起来:“回来了!快,饭菜都快凉了!”餐厅里摆着一张长长的餐桌,
上面摆满了菜——油焖大虾、蒜蓉鲍鱼、清蒸石斑鱼,
还有好几道江梨叫不出名字的精致小菜。二柱爷拉着江梨坐在主位旁边,
一个劲地给她夹菜:“丫头,多吃点,看你瘦的,以后在陆家,想吃什么就跟厨房说。
”江梨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在江家,她从来都是吃剩下的菜,
江母总说“女孩子要保持身材,别吃太多”,其实就是怕她吃多了浪费钱。
陆景祁坐在她对面,给她倒了杯果汁:“慢点吃,别噎着。”江梨点点头,
小口小口地吃着鲍鱼,鲜美的汤汁在嘴里散开,她差点哭出来。二柱爷看着她的样子,
偷偷跟陆景祁使了个眼色,陆景祁唇角微勾,又给她夹了个虾。吃完饭,管家端来水果,
二柱爷拉着江梨聊起天:“丫头,你之前在江家住在哪儿?明天我让管家去帮你搬东西,
别再回去了。”江梨愣了愣:“我租了个房子,在城东,一个月一千二。”“租房子?
”二柱爷皱了皱眉,“那破地方能住人吗?别去了,就在这儿住,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跟景祁的房间挨着。”江梨刚想拒绝,就看见陆景祁点头:“住这儿吧,方便。”晚上,
江梨躺在二楼的客房里,看着柔软的大床和独立卫浴,还是觉得不真实。她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