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燃没再说话。

她只是看着我，眼神越来越深。

那种感觉，就像被一条蛇盯上了，浑身发毛。

她头顶上，那团代表“困惑”的紫色光晕，还在不断闪烁。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个在冷宫待了三年的小太监，怎么会有这种手艺？

是有人教他？还是他故意隐藏自己？

无论哪种可能，对于一个多疑的帝王来说，都足够引起警惕了。

御书房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我低着头，脑子飞速运转，想着怎么把这事儿圆过去。

说我天赋异禀？

太假了。

说我以前在外面当过学徒？

我的背景一查就知，根本经不起推敲。

就在我快要编不下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吏部尚书张大人求见！”一个太监在门口禀报。

姬雪燃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有些不满。

“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穿着官袍的胖老头走了进来，满头大汗。

他一进来就跪下了。

“陛下，大事不好了！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蛮族三十万大军，已经攻破了燕云关！”

姬雪燃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头顶的气运，那条金色的小龙，猛地晃动了一下。

情绪光晕也从紫色，瞬间变成了代表着愤怒和焦虑的红色。

“什么？”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燕云关守将李成是干什么吃的？朕给了他十万兵马，连三天都守不住？”

“李将军……李将军他，以身殉国了。”张尚书哆哆嗦嗦地说，“蛮族来势汹汹，领军的是他们的第一勇士，拓跋宏。此人天生神力，万夫不当之勇，李将军跟他阵前斗将，一个回合……就被斩于马下。”

御书房里一片死寂。

姬雪燃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我知道，她现在肯定没工夫管我磨墨这点小事了。

但我没想到，她下一个命令，居然还是跟我有关。

“魏晋。”她突然叫我的名字。

“奴才在。”

“去，把墙上那幅《江山社稷图》取下来。”

我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几乎占了半面墙。

画上是整个大乾的疆域图。

我赶紧跑过去，踮起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沉重的画轴取下来。

“在地上铺开。”

我依言照做。

巨大的地图铺满了整个御书房的地面。

姬雪燃走下台阶，直接站到了地图上。

张尚书也连滚带爬地跟了过去。

“燕云关在此。”姬雪燃用脚尖点了点地图东北角的一个位置，“它后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幽州。一旦幽州失守，蛮族铁骑，半个月内就能饮马天河，兵临城下！”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看”到，她头顶那团金色的帝王气运，正在被周围的黑气不断侵蚀，变得暗淡。

她很害怕。

她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朝中反对她的势力还很多。

这个时候边关大败，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陛下，为今之计，只有立刻派遣大军，驰援幽州！”张尚书急道，“老臣以为，可命镇国公世子，林烨，挂帅出征！”

“林烨？”姬雪燃冷笑一声，“张爱卿，你是不是忘了，镇国公手握京城二十万兵权，现在让他儿子再带兵出征，你是想让朕这把龙椅，换个人来坐吗？”

张尚书吓得脸都白了，趴在地上不敢说话。

姬雪燃在地图上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报——”

又一个传令兵冲了进来。

“陛下，西境急报！西凉国趁火打劫，陈兵十万于我朝边境，意图不明！”

屋漏偏逢连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