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烁疯了。

他把郁金堂翻了个底朝天。

然后又把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他坐在龙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眼神空洞得可怕。

江公公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陛下，谢良娣……真的走了。”

“奴才……奴才没拦住。”

沈清烁没说话。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玉牌。

那是我留下的，良娣的玉牌。

上面还残留着我掌心的温度。

他摩挲了很久很久。

久到江公公以为他要这么坐到天荒地老。

他忽然笑了。

笑声很轻，却带着一股子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走了？”

“朕的天下，她能走到哪里去？”

“传朕旨意，拟谢沅画像，遍发天下。”

“就说，朕的贵妃赌气离宫，谁若能提供线索，赏黄金万两。”

“若有窝藏者，满门抄斩。”

江公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去传旨。

整个皇宫都因为这一道旨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和恐慌之中。

只有皇后李沁澜，依旧气定神闲。

她端着一碗亲自炖的燕窝粥，走进养心殿。

“陛下，为个妾室，何必动这么大肝火。”

“天下女子何其多，陛下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沈清烁抬眼看她。

他的眼神很冷，像是淬了冰。

李沁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陛下……您这么看着臣妾做什么？”

沈清烁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近。

明黄的龙袍拖曳在地，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走到李沁澜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力道很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沁澜，你告诉朕。”

“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

李沁澜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惊恐地看着沈清烁，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陛下……臣妾不知您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

沈清烁冷笑一声，甩开她的下巴。

“你让她留在宫里，说是为了感谢她照顾暮商。”

“实际上，你是想把她困在这座牢笼里，日日折磨她，让她看着我们恩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

李沁澜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臣妾冤枉啊！”

“臣妾是真心感激谢良娣的！”

“够了。”

沈清烁打断她，语气里满是厌倦。

“朕累了。”

“你先回去吧。”

他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李沁澜还想再说什么，可对上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狼狈地退了出去。

养心殿里，又只剩下沈清烁一个人。

他坐回龙椅，拿起那块玉牌，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阿沅，你逃不掉的。”

“你是我的。”

“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