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瑶跌落诛仙台时，还大喊污蔑我。

“啊！梧染姐姐你别推我！”

紧接着，一道颀长身影闪过，玄凛及时赶了过来，拉住了杜瑶。

但杜瑶的双腿，已经被罡风绞得伤痕累累。

她倒在玄凛怀里，无力哭诉。

“梧染姐姐，我好心照顾你，你却嫉妒把我推下诛仙台。”

“师父师娘要是知道你这样狠心，一定会把你赶出仙门蜀山……”

玄凛看我的视线，也失望冷冽。

他甚至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听完杜瑶的话就下令。

“梧染，你以凡人之身还仙人，是大不敬。”

“你害得师妹伤了腿，你便挨上99鞭戒鞭赎罪吧。”

话落，他直接闪身消失在原地。

我被行刑的弟子带走。

一鞭又一鞭，裹挟着破空之声落下，我的后背早已血肉模糊。

我嘴里满是铁锈味，蜷缩在地上，不知昏迷了多少次。

行刑弟子不断用仙法将我唤醒，冷酷报数。

“二十七……四十九……七十六……”

“九十九。”

最后一鞭落下，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彻底昏死。

身体的钝痛和胸腔的阻塞，让我在昏迷中也不得安宁。

我蜷缩的墙角，一点点熬着。

很快，我就可以脱离这具病痛的凡人躯体。

再忍一忍就好。

一缕蜇人的光照到了我脸上，天又亮了。

我张开灰蒙蒙的眼，眼前雾气经久不散，许久才发现门口站了人。

玄凛一身红衣喜服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却听见他说。

“梧染，你伤了师妹，按仙规本该处死，但师妹心善，只要我答应和她成亲举行结契大典，她就放过你。”

我只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接着，玄凛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软下声音。

“虽然我娶了师妹，但只要你以后不再闹腾，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我直接抬手，打了玄凛一耳光。

“滚！谁稀罕做你的妻子？”

“你和你的好师妹绑死吧，别再来恶心我。”

玄凛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时，门口又来了人。

“师兄，你们怎么又闹了起来？”

我仔细一看，是穿着嫁衣的杜瑶，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

玄凛见状立马上前抱住杜瑶，温柔关切。

“腿还没好，乱走什么？”

他眼中的深情溺宠，我曾经看到过无数次。

那时，我以为他真的爱我。

我还天真的内疚，是不是要陪他很久很久，才算不辜负他的真心……

杜瑶依偎在玄凛怀里，得意打量我满身的伤。

“师兄，都怪你罚梧染姐姐罚得太重。”

“她现在伤还没好，还能给我绣盖头吗？”

绣盖头？

我看向玄凛，却正对上他理所当然的目光。

“我和师妹今日就举办结契大典，婚礼准备得仓促，红盖头上的比翼鸟师妹总不满意。”

“我和你成婚时，你盖头上的凤凰绣得栩栩如生，不如你帮师妹也绣一方盖头。”

我喉咙一堵，气血翻涌。

当初的凤凰盖头，我绣的是我的真身。

寓意，我想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玄凛总能在我以为他对我足够坏的时候，再次践踏我的自尊。

敛眸压住汹涌的情绪，我冷笑拒绝。

“我马上就要死了，要临死之人绣盖头，你们也不怕不吉利？”

可玄凛蹙眉沉思片刻，随后起手，直接将一道磅礴灵力灌入我胸口。

霎时间，五脏六腑传来撕裂的剧痛。

我这具躯体破败，根本承受不住他的灵力。

我痛苦挣扎推拒，可玄凛却直接掐了个法诀，将我压制在原地。

“阿染，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

“忍着点疼，等吸纳完这股灵力，你的伤就好了。”

“两个时辰后，我和师妹的成亲大典就要举行，盖头不能耽搁……”

灵力挤压着肺腑，我猛地呕出一口血。

眼前血红一片，我意识渐渐模糊。

“……疼。”

好疼。

玄凛曾经发誓，会永远护着我。

可最让我疼的人，也是他。

以后，我再也不会爱一个满嘴承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