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宁,青云宗最底层的杂役,负责跑腿送信。
我有个秘密,我能看见“气运”。
我的未婚夫陆鸣,搭上了一个新来的长老,头顶的红运开始发黑。他拿着休书找到我,说他乃天命所归,而我只是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他的新师父,那个风韵犹存的女长老,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只蝼蚁。她不知道,她头顶的黑气,浓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们当着全宗门的面羞辱我,逼我退婚。
我接了休书。
然后,我转身用全部身家,去“投资”了后山那个快要病死的、头顶飘着一缕暗金色气运的废人。
他们都说我疯了。
他们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他们所有人的结局。
我叫姜宁,青云宗外门杂役。
说白了,就是跑腿的。
今天,我的未婚夫,陆鸣,带着他新拜的师父来找我退婚。
地点在宗门的外门广场,人来人往,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陆鸣站在我面前,一身青色内门弟子服,身姿挺拔。
他最近气色不错。
或者说,在我这双能看见“气运”的眼睛里,他头顶那团代表运道的白气,已经隐隐泛出了红色。
这是走运的征兆。
可惜,红气之中,缠绕着一缕极细的黑线,像一条毒蛇。
“姜宁,我们解除婚约吧。”
陆鸣开口了,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所有伸长耳朵的弟子听清楚。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是一种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淡。
我没说话,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那个女人。
女人约莫三十许,穿着一身紫色云纹长袍,是宗门长老的制式。
她叫孙长老,一个月前刚加入青云宗,一来就当上了实权长老,手段不凡。
此刻,她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
在她头顶,那团气运可就精彩了。
黑色的,浓郁得如同墨汁,还夹杂着几丝诡异的紫色。
黑代表大凶,紫代表权贵。
这种又黑又紫的玩意儿,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我老家后山那片被雷劈了三百年的坟地。
“姜宁,你配不上我了。”
陆鸣见我不说话,又补了一句,语气加重了些。
“你只是个杂役,连灵根都没有。而我,已经是孙长老的亲传弟子,我们之间,已经是云泥之别。”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哄笑声。
我听见了。
“杂役配天骄,本来就是个笑话。”
“陆鸣师兄早就该甩了她了。”
“你看她那样子,都吓傻了。”
我确实没说话,我只是在专心看陆鸣头顶的气运。
那根黑线,在他刚才说出“云泥之别”四个字的时候,又变粗了一点。
而且,我发现这黑线,和他身后那位孙长老头顶的黑气,隐隐有了一丝连接。
像一根看不见的傀儡线。
“这里是一百枚下品灵石,算是对你的补偿。”
陆鸣从怀里掏出一个储物袋,扔在地上。
叮当一声,很清脆。
周围的吸气声也很清晰。
一百枚下品灵石,对我一个杂役来说,确实是巨款。我跑十年腿都赚不到。
“拿着钱,以后不要再纠缠我。”陆鸣的声音冷得掉渣。
他身后的孙长老终于开了金口。
“鸣儿,不必如此。”
她的声音很柔和,但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一个小姑娘家,给点体面。这婚书,让她自己撕了吧,也算是有始有终。”
说着,一张泛黄的婚书,从她袖中飞出,轻飘飘地落在我面前。
这是要把我的脸,按在地上,再踩上几脚。
我抬起头,终于正眼看向陆鸣。
“陆鸣,你确定?”我问。
“废话!”他皱起眉头,很不耐烦。
“我确定。”我又问了一遍。
陆鸣的脸涨红了,觉得我在故意拖延,让他难堪。
“姜宁!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笑了。
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婚书,没有捡那个储物袋。
“行。”
我说了一个字。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把婚书,从中间,撕开。
刺啦一声。
很干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爽快。
陆鸣的表情也有些错愕,随即变成了然的讥讽。他觉得我识时务。
“很好。”孙长老满意地点点头,准备带陆鸣离开。
“等等。”我开口了。
陆鸣不耐烦地回头:“你还想怎么样?”
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陆鸣,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送你一句话。”
“从今天起,别吃隔夜的饭,走路别靠着山边,尤其不要相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因为你这气运,黑得快冒烟了,离死不远了。”
我说得很平静。
全场死寂。
然后,是轰然的爆笑。
“哈哈哈哈!这废物是疯了吗?”
“她在说什么胡话?诅咒陆鸣师兄?”
“脑子坏掉了吧!我看她自己的气运才黑得冒烟了!”
陆鸣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
他觉得,这是我被抛弃后,气急败坏的、最恶毒的诅咒。
是一种无能狂怒。
“**!你找死!”
他扬起手,一道灵力就要朝我脸上扇过来。
“鸣儿,住手。”
孙长老拦住了他,但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冷得像冰。
“与一个疯子计较,平白掉了身价。”
她拉着陆鸣,转身就走。
“我们走,三个月后就是宗门大比,到时候,让她亲眼看看,她和我徒弟之间,究竟是何等的云泥之别。”
陆鸣甩袖,跟着他师父走了。
留给我一个无比高傲的背影。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他头顶那根黑线,又变粗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那个储物袋,没动。
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满是嘲笑和鄙夷。
我不在乎。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广场角落里。
那里,一个穿着同样杂役服饰的少年,正靠着柱子咳嗽。
他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仿佛风一吹就倒。
所有人都嫌弃地离他远远的。
因为他是个“病秧子”,还是个经脉尽断,无法修炼的废物。
在他头顶,没有一丝气运的颜色。
不,不对。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
在那一片虚无之中,藏着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暗金色。
那金色很淡,却无比纯粹。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双因为常年跑腿而磨出老茧的手。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没有捡那一百枚灵石,转身就走。
我要去后山,把我攒了三年,准备用来换一枚锻体丹的所有积蓄,挖出来。
然后,去给那个“病秧子”,买一株最不值钱的、但唯一能吊住他那口气的“续脉草”。
所有人都觉得陆鸣是天,我是地。
他们不知道。
在我眼里,陆鸣那即将爆开的黑色气运,连给那个病秧子鞋底沾的灰都不如。
这笔投资,稳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