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布衣太子,查案查到自己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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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大奉皇宫,惊雷破夜。坤宁宫内,新生的皇子啼哭声微弱,几乎被殿外的风雨吞没。稳婆手捧婴孩,面如死灰,因那孩子生来眉心便有一点朱砂痣,与国师“血泪痣,克君父”的批言全然吻合。深宫帷幔之后,一双疲惫却决绝的眼眸,做出了一生中最痛苦的决定。宫门外,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怀抱着另一个刚刚降生的男婴,在滂沱大雨中逆光而行。命运的丝线,在这一夜被悄然拨乱。二十年后,京兆府最阴湿的仵作房里,一桩看似寻常的命案,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即将激起滔天巨浪。无人知晓,那个终日与尸体为伴的年轻人,他剖开的每一具冰冷的躯体,都在将他引向那场被暴雨掩埋的惊天秘密。当真相的利刃指向自己时,布衣之下,究竟是龙是蟒,是棋子,还是执棋人?

京兆府的仵作房,味儿冲。

蔚迟拎着一桶刚打上来的井水,泼在青石板上,血水混着皂角的泡沫,顺着地缝流走。他面前的停尸床上,躺着老蔚头,他爹。

府衙的结论是失足落井,溺毙。

蔚迟蹲下身,手指划过老蔚头依旧圆睁的双眼。他拿起一根银针,探入老蔚头的喉口,捻出来时,针尖没有变色。他面无表情,又拿起一把小巧的骨剪,剪开老蔚头右手食指的指甲。

指甲缝里,藏着一丝极淡的灰白粉末。

蔚迟将粉末捻到指尖,凑到鼻下。没有味道。他起身走到药柜前,取出一片薄薄的竹纸,将粉末置于其上,又从另一个瓶里倒出几滴无色液体。

竹纸瞬间泛起一种诡异的紫色。

“石线蛇胆粉,”蔚迟开口,声音不大,像在跟床上的尸体说话,“遇水则化,无色无味,一钱便可让壮牛四肢僵直,动弹不得。”

他放下东西,走回老蔚头身边,帮他合上了眼。

失足坠井?一个在井边打了一辈子水的老人,怎么会失足。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将他推了下去。而在此之前,他中了毒,连挣扎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京兆府尹孙大人来看过,挥挥手,定了案。一个老仵作,无亲无故,除了蔚迟这个捡来的养子,没人会多看一眼。在那些大人物眼里,这连案子都算不上。

可这是蔚迟的爹。

三天后,蔚迟埋了老蔚头。坟头不大,就在城西的乱葬岗边上,和他这些年亲手送走的那些无名尸挤在一起。

回到那个只有他和老蔚头的家,屋子里空荡荡的,冷得像冰窖。

蔚迟开始收拾老蔚头的遗物。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一套用了二十年的验尸工具,还有一个破木箱子。

箱子上了锁,蔚迟找来工具,轻易撬开。

里面没什么值钱东西,都是些陈年旧物。蔚迟一件件往外拿,直到箱底,他摸到了一处凸起。

夹层。

他用力一按,箱底弹开一个暗格。暗格里没有金银,只有一块用油布层层包裹的东西。

蔚迟解开油布,里面是一块玉佩。

玉佩质地温润,是顶级的和田暖玉,雕着繁复的龙纹。这不是寻常百姓能拥有的东西。蔚迟翻过玉佩,在背面,看到了一个用金线雕琢的、极其微小的字。

“晟”。

这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瞬间刺入蔚迟的脑海。

他从未听养父提起过自己的身世。老蔚头只说,是二十年前一个雨夜,在城隍庙门口捡到他的。

可一个弃婴,身上怎会有如此贵重的皇家制式玉佩?

蔚迟握紧了玉佩,玉的温度仿佛透过掌心,灼烧着他的血脉。他看着自己这双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手,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老蔚头的死,绝非意外。这块玉佩的出现,更像是一个指向深渊的箭头。

他原以为自己的世界,只有验尸、查案、为死者伸冤。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最大的案子,或许就是他自己。

“我这双手,剖开过上百具尸首,想剖开这桩陈年旧案,想必也不难。”蔚迟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说道。

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彻骨的冷静。

从今天起,他不仅要为父报仇,还要查清,自己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