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是想将我夺舍的上古魔头？

“伙伴”是想把我当枪使的复仇兵王？

“反派”是心怀苍生的正道天才？

还有那个视我为“完美作品”的幕后女王……

呵呵。

当全世界都想把我变成怪物时，那我就……成为这世间，最恐怖的怪物！

“我叫楚夜，午夜的夜。今夜，我将登临王座，以这座城市为祭品……加冕为王！”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跟狗皮膏药似的，死死地粘在【XX市第三人民医院】的空气里，怎么也甩不掉。楚夜早就习惯了这股味道，甚至觉得挺亲切……

嗯，一股死人味儿。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张冰冷的铁皮推床前，熟练地给一个刚咽气的老头整理遗容。

动作很轻，眼神却麻木得像块石头。

“得，又走一个。”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起半点波澜。

在这地方，生离死别就跟一日三餐似的，早就看腻了。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破手机跟犯了羊癫疯一样，嗡嗡嗡地疯狂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明晃晃地弹着一条催款短信：

“【仁爱孤儿院】张姨这个月的医药费加护理费，一共是3万7，麻烦尽快缴一下。要是过期了，我们这边就只能停药了。”

三万七……楚夜瞅了一眼自己银行卡里那不到四位数的余额，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了，又闷又疼，喘不上气。

他默默按灭屏幕，抬头看向窗外。

楼下，几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男女，正开着一辆骚红色的跑车，“轰”地一声从医院门口窜了过去，车里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鬼哭狼嚎般的笑声。

这一幕，让他脑子里“嗡”地一下，闪回到了几年前。

那年头，【青云门】的大人物下山挑徒弟，整个孤儿院的孩子们眼睛都绿了，一个个都盼着能被仙人相中，从此一步登天。

楚夜那时候也傻乎乎地做着白日梦，想着自己也能踩着飞剑，到处去砍妖除魔，把这苦哈哈的日子彻底甩到脑后。

结果呢？那个白胡子老头的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就跟摸了块石头似的，淡淡地摇了摇头，那语气，冰得掉渣：

“绝灵之体，天生吸不了灵气。修仙这条路，跟你没关系了，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吧。”

旁边站着的那个所谓的天才弟子，更是当场就笑了出来，满脸的瞧不起：“废物就是废物，给你仙丹当饭吃都没用。”

那会儿的楚夜，心里还憋着一股劲儿，不服气。

可现在，他看着手机上的催款单，看着楼下那帮快活得不知道姓啥的富二代，再看看自己这一身洗得发白的护工服，心里只剩下一片拔凉拔凉的疲惫。

修仙？呵呵，那玩意儿太远了，也太虚了。

哪有这三万七千块钱的账单来得实在，来得……让人绝望。

“当个普通人，也挺好。”楚夜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好像多说几遍，就能把这操蛋的现实给催眠了似的。

【叮！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波动……】

【“心魔系统”正在激活中……1%……2%……】

楚夜当然听不见脑子里的动静。他只是麻木地干完活，拖着跟灌了铅似的腿，走出了太平间。

他压根不知道，一场能把他整个人生都掀个底朝天的风暴，已经悄悄地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