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子的狂笑声在仙门大殿回荡,枯骨般的手指捏碎了最后一块玉牌。
"你们以为瘟疫是意外?"他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火焰,"每百年一次的血祭,
才是维持仙门灵脉的根基!"我握紧血鸦留下的玉简,掌心被边缘割出血痕。
柳青璃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指尖泛着月白色的光晕。"别动,"她低声道,
"玉简上有血咒。"大殿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裹着毒瘴的藤蔓破土而出。
我闻到了熟悉的腥甜味——和山村井水里一模一样的味道。"是月华草变异种,
"我猛地将柳青璃拉到身后,"用火符!"她甩出的符纸却在半空化为灰烬。
玄霄子枯瘦的身躯悬浮在空中,黑袍下露出森森白骨。"没用的,小丫头。
你师父没教过你吗?月华克星是...""是血炼之术。"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玉简上,
暗红的纹路突然亮起。血鸦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记住,
最毒的药引往往藏在施毒者体内。"柳青璃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疯了?那是禁术!
"她试图夺走玉简,却被反震得踉跄后退。我看着她袖口渗出的血迹,
突然想起地牢里她替我挡下毒箭的那个雨夜。"相信我。"我扯下衣襟缠住她流血的手腕,
"就像相信那个偷药给你的邪修少年。"玄霄子的骨爪已经抓到眼前。我捏碎腰间药囊,
混合着鲜血的粉末迎风散开。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腐烂的指节开始剥落。"怎么可能!
这是...""你亲手培育的瘟疫孢子。"我咳着血沫笑起来,
"混合了血鸦丹方里提取的生机,滋味不错吧?"整个大殿开始崩塌。
柳青璃突然抱住我的腰,她发间的草药香混着血腥味冲进鼻腔。"抓紧我!
"她胸前的玉佩炸裂成光幕,将我们包裹其中。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
我看见她嘴角溢出的血线变成了淡金色。再醒来时,我们躺在药神殿的废墟里。
柳青璃的头发全白了,她正在用树枝在地上画复杂的阵图。
"你的灵根..."我伸手想擦掉她脸上的血渍,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布满黑色经络。"值得。
"她抓住我颤抖的手按在阵眼,"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解药配方。"泥土里钻出嫩芽,
转眼长成开着蓝花的药草。我忽然认出这是小时候在后山挖过的野草,
母亲叫它"狗尾巴花"。泪水模糊了视线,原来血鸦穷极一生寻找的药引,
一直长在每家每户的墙角。三个月后,新建的药神殿中央,血鸦的丹炉被擦得发亮。
柳青璃往炉底添了把新采的蓝花,忽然转头问我:"你知道为什么玄霄子最后说'轮回'吗?
"我望着柳青璃白发间跳动的晨光,喉咙里泛着铁锈味。"因为血祭需要新的容器?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丹炉上的血痕,那里还残留着血鸦最后的气息。
柳青璃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青阴影。"不,因为狗尾巴花。"她突然咳嗽起来,
指缝渗出金色光点,"它还有个名字叫轮回草。"大殿废墟外传来嘈杂人声。
我下意识挡在她前面,却看见领头的是当初关押我们的血鸦众残部。刀疤脸的女修扛着药锄,
哑声道:"我们来取盟主承诺的解药。"柳青璃挣扎着要起身,被我按住肩膀。
"配方在炉底。"我掀开丹炉,蓝花的清香混着血腥味涌出,
"但需要...""需要邪修的血做药引是吧?"刀疤女修咧嘴笑了,露出缺角的门牙。
她突然划破手掌,鲜血滴在炉膛里发出滋滋声,"血鸦大人教过我们,
最脏的手也能熬最干净的药。"人群突然骚动。有个驼背老头扑到丹炉前,
我认出是当初告发我们的村长。"仙长饶命啊!"他枯树皮似的手抓着我的裤脚,
"我也是被玄霄子逼的..."柳青璃的白发无风自动。
她指尖凝聚的金光突然刺入老头眉心,拽出一缕黑雾。"你看,"她声音轻得像叹息,
"连忏悔里都掺着毒。"我掰开老头僵直的手指,里面藏着半截淬毒的银针。
刀疤女修一脚踹翻他,转头却对我跪下:"林大夫,山里又爆发新瘟疫了。
"炉火突然爆出蓝焰。柳青璃踉跄着扶住炉耳,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来不及了..."她抓起药铲塞进我手里,"你看见药材里的灵光了对吗?"我点头,
眼前浮现出小时候在后山看到的景象——每株草药都裹着不同颜色的光晕。那时不知道,
那是失传的神农血脉在觉醒。"挑最暗的那株。"她咳出的金血落在药铲上,"善恶相生,
毒即是药。"刀疤女修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溃烂的伤口。"用这个!
"她抓起药铲就往伤口剜去,"我们血鸦众的毒血最能以毒攻毒!"我拦住她发颤的手,
突然发现溃烂处蠕动着熟悉的蓝光。柳青璃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把轮回草种在活人身上?
"远处传来建筑物倒塌的轰响。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冲进来大喊:"仙门的人把药田烧了!
"他怀里还抱着几株沾血的蓝花。
柳青璃的指甲掐进我手臂:"玄霄子没死透..."她突然剧烈颤抖,黑发又褪成雪白,
"他在借轮回草重生!"我抓起血鸦的玉简按在丹炉上。暗红纹路爬满炉身时,
突然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字迹:第七味药引,持炉者心尖血。刀疤女修突然夺过我的匕首。
"让我来!"她刀尖对准心口,"你们活着才能..."柳青璃的金光打飞了匕首。
她捧住我的脸,额头相抵时,我听见她灵魂里的声音:"记得地牢里那碗毒药吗?
你分我半碗时,心尖血就混在一起了。"炉火轰然窜起三丈高。
蓝花在烈焰中舒展成莲台形状,花心躺着颗晶莹的血珠。柳青璃突然咬破舌尖,
将血雾喷向殿外:"现在,该结束这个轮回了。"血雾在空中凝结成细密的金网,
每一根丝线都缠绕着柳青璃的生命力。我看着她白发飘散的模样,
喉咙里涌上的血腥味比任何时候都要苦涩。"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我抓住她冰凉的手腕,
指尖触到她皮肤下流动的金色脉络。她嘴角扯出个虚弱的笑:"神农血脉能看到药材的灵光,
我的灵根能看见命运的丝线。"玄霄子的枯骨在殿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空洞的眼窝里,
幽绿火焰正在吞噬那些飘散的蓝花:"愚蠢!轮回草吸收的血肉越多,我的重生就越完美!
"刀疤女修突然冲出去,药锄狠狠砸向那具骨架:"还我兄弟命来!"她的怒吼里带着哭腔。
"别碰他!"柳青璃想抬手制止,却喷出一口金血。那些血珠落地就长出细小的蓝芽,
转眼又被玄霄子吸走。我摸到腰间剩下的半包药粉,突然想起血鸦玉简最后浮现的字迹。
心尖血...我低头看自己布满黑纹的手臂,苦笑着想这具身体里还剩多少干净的血。
"林默。"柳青璃突然拽住我的衣领,强迫我与她对视,"你信我吗?
"她瞳孔里映着我扭曲的倒影。我想起地牢里她分我的那碗毒药,想起她挡在我面前的背影,
喉咙突然哽住:"废话。"她猛地将我推向丹炉,自己却转身扑向玄霄子。
我听见她骨头断裂的声音,看见她白发缠住那些蠕动的蓝花。"炼药!"她的喊声混着血沫,
"用我们的血!"刀疤女修红着眼睛冲回来,抓起药铲就往心口戳。
我抢过铲子划开自己手腕,黑血滴进炉膛的瞬间,整座大殿开始震动。
"不够的..."玄霄子的笑声像生锈的锯子,
"你们根本不懂轮回的真谛..."柳青璃突然笑了。她染血的手指插入自己胸口,
挖出一团跳动的金光:"这才是最后一位药引。"我扑过去时,那团光已经落入炉中。
蓝焰暴涨,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浮动着诡异的光影。玄霄子发出非人的尖叫,骨架开始崩解。
"青璃!"我接住她瘫软的身体,手掌按不住她胸口的血洞。她的黑发正在快速变白,
皮肤下金色脉络逐渐暗淡。
她颤抖的手摸上我的脸:"看...炉子..."丹炉里升起一朵晶莹的莲花,
花心躺着三颗血珠。一颗暗红,一颗金黄,还有一颗浑浊如墨。
刀疤女修突然跪下:"是血鸦大人的..."这才发现浑浊血珠里浮动着熟悉的纹路。
原来血鸦早就把自己炼进了玉简,等着这一刻。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那些中毒的村民爬进大殿,他们身上的溃烂处都开着细小的蓝花。
"吃下去..."柳青璃气若游丝,"三颗一起..."我捏起血珠,
突然明白她说的轮回是什么意思。这颗解药里,有施毒者的血,解毒者的命,
还有连接生死的药引。玄霄子的头骨滚到炉边,
下颌还在开合:"你们...都会...变成我...""闭嘴吧老东西。
"刀疤女修一脚踩碎头骨,转身却对我露出恳求的眼神,"林大夫,
求您..."我把血珠分成三份,最小的那份喂进柳青璃嘴里。她喉咙动了动,
突然抓住我的手:"你看到了吗?"顺着她指的方向,
我看见丹炉内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墨迹已经褪色,最新的一行却清晰可辨:血鸦,
林默,柳青璃。"是药神殿历代持炉人。"她咳着笑出声,
"我们被骗了...这根本不是邪术..."刀疤女修突然扯开衣襟,
鸦纹身:"大人说过...最黑暗的炉膛才能炼出最亮的药..."柳青璃的白发开始转黑,
但瞳孔却变成了淡金色。她摸着我的手臂,那里的黑纹正在消退:"你感觉到了吗?
"我点点头。血脉里流动的不再是疼痛,而是某种古老的共鸣。
炉底残余的蓝花突然全部绽放,每一朵花蕊里都站着个模糊的人影。最清晰的那个背影,
穿着血鸦的破旧黑袍。"师父..."我下意识伸手,人影却消散在火光中。
炉壁上所有名字同时亮起,将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柳青璃靠在我肩上轻声说:"他们一直都在。"杂乱的脚步声。
幸存的村民互相搀扶着走进来,他们身上的蓝花正在凋谢。
有个小女孩怯生生递来一株野草:"大夫哥哥,这个能帮姐姐吗?
"我认出是最普通的狗尾巴花。接过时突然看见草茎上缠绕着银白光晕,
和柳青璃眼里的金光如出一辙。"够了。"柳青璃突然坐直身体,胸口的伤已经结痂,
"该结束这个轮回了。"她抓起剩下的血珠抛向空中。珠子炸开的瞬间,
整座药神殿的废墟开始生长出新芽。那些被烧毁的梁柱抽出嫩枝,
瓦砾间开出星星点点的蓝花。刀疤女修突然痛哭出声。
指着自己消失的纹身:"血鸦大人...真的自由了..."柳青璃的金瞳望向远方:"不,
他找到了更好的容器。"顺着她的视线,我看见初升的朝阳下,
无数株轮回草在风中轻轻摇摆。每片叶子上都跳动着细小的光点,像极了血鸦玉简上的纹路。
"下次瘟疫来临时,"她靠在我肩头轻声说,"会有新的持炉人站出来。
"我握紧她逐渐回暖的手,突然发现自己的掌纹变成了暗红色。炉壁最下方,
一行新的字迹正在浮现:我盯着那行新浮现的字迹,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林默,
柳青璃,血鸦"三个名字在炉壁上微微发亮,像是被火焰舔舐过的烙印。
"这是..."刀疤女修凑过来,粗糙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持炉人的契约?
"柳青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金色的血沫溅在炉壁上。那些血珠竟然顺着纹路流动,
填补了某些残缺的笔画。"不是契约。"她喘着气靠在我肩上,"是药引的配方。
"玄霄子的头骨碎片突然开始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下意识把柳青璃护在身后,
却看见那些碎片正被炉火吸引,一点点融化在蓝焰里。"他在反抗。"柳青璃的金瞳暗了暗,
"轮回草在帮他重组肉身。"刀疤女修抄起药锄就要砸向炉子:"那还等什么?
毁了这鬼东西!""住手!"我抓住她的手腕,"炉子现在维系着所有中毒者的生机。
"小女孩怯生生地拽我的衣角:"大夫哥哥,我娘说心口不疼了..."她掀开衣领,
溃烂处果然结了一层蓝莹莹的痂。柳青璃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你听。
"炉膛里传来细微的爆裂声,像是某种种子在发芽。我凑近看时,
三颗血珠已经融合成一枚**的丹丸,表面浮动着红金交织的纹路。"吃下去。
"柳青璃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们三个一起。
"刀疤女修突然退后两步:"我不配..."。"柳青璃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血鸦选你当护卫长不是没有原因的。"女修的独眼里泛起水光。她颤抖着伸出手,
却在碰到丹丸前缩了回来:"我...我杀过无辜的人..."炉火突然窜高,
映出她脸上交错的伤疤。我这才注意到她缺的不只是门牙,
还有半截小指——那是血鸦众赎罪的标记。"最脏的手也能熬最干净的药。
"我掰开她的掌心,把丹丸分成三份,"血鸦说的。"柳青璃突然闷哼一声。
她胸口的血洞又开始渗血,但这次是正常的鲜红色。"快..."她捏起最小那块,
"要赶在玄霄子..."大殿突然剧烈摇晃。瓦砾间新长的蓝草疯狂扭动,
像是被无形的手揪住。远处传来村民的惊叫:"死人站起来了!"我吞下丹丸的瞬间,
喉咙像是吞下了烧红的炭块。剧痛中看见柳青璃的白发根根竖起,发梢竟开出了细小的蓝花。
"原来如此。"她苦笑着吐出半片花瓣,"轮回草早就种在我们体内了。
"刀疤女修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她心口的旧伤疤裂开,钻出几根沾血的草茎。
"大人..."她跪着爬向丹炉,"我来陪您了..."我想拉住她,
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和血鸦一模一样的暗纹。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像是要破体而出。"别抗拒。"柳青璃按住我的肩膀,"让它生长。"剧痛中,
我看见自己的血滴在地上,立刻长出一株狗尾巴花。它的根须扎进砖缝,转眼就长到齐腰高。
玄霄子的狂笑从四面八方传来:"蠢货!你们正在成为新的容器!
"柳青璃的金瞳突然亮得骇人。她抓起药铲划开自己的手腕,
金血洒在那些疯长的蓝草上:"那就看谁吞了谁!"草叶碰到她的血,立刻蜷缩枯萎。
但更多的蓝草从废墟各处涌来,像潮水般向我们逼近。"阿燕!"我朝刀疤女修大喊,
"把炉子推倒!"她残缺的手指抠进炉壁缝隙,肌肉绷出可怕的线条。炉身倾斜的瞬间,
无数蓝火流泻而出,在地上烧出焦黑的痕迹。柳青璃突然扑向最旺的那簇火苗。
我眼睁睁看着她雪白的身影被蓝焰吞没,却听见她清亮的声音从火中传来:"林默,该你了!
"我冲向火焰时,闻到了熟悉的草药香。就像第一次在地牢遇见她,那个递来毒药的夜晚。
炽热中,有什么东西在我胸口生根发芽。低头看见一株蓝草正从心口钻出,
根系却缠绕着跳动的心脏。"很好。"柳青璃的声音近在咫尺,"现在拔掉它。
"我抓住草茎的瞬间,剧痛让视野一片血红。但指尖传来的触感不是植物,
而是一截冰冷的腕骨——玄霄子的残骸。"轮回..."枯骨发出最后的嘶吼,
"永不..."蓝焰暴涨,将我们完全吞没。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
我听见柳青璃说:"记住,狗尾巴花要连根拔。"再睁眼时,晨光透过残破的殿顶洒下来。
丹炉倒扣在废墟中央,炉底开着一丛普通的狗尾巴花。柳青璃的黑发铺散在我膝头,
她心口的伤已经愈合,只留下淡金色的疤痕。阿燕靠着断墙昏睡,脸上的刀疤变成了嫩粉色。
远处传来村民的欢呼声。我摸向自己的心口,皮肤下不再有异物蠕动的感觉,
只有炉壁上三个名字在隐隐发烫。"结束了吗?"柳青璃突然问。
她的金瞳恢复了常人的褐色,但眼底还残留着细碎的光点。我望向殿外摇曳的野草,
其中一株突然无风自动。它的叶片上,暗红纹路一闪而过。那株摇曳的狗尾巴草突然静止,
叶片上的暗纹像被火烤过般焦黑蜷曲。柳青璃的手指还悬在半空,
指缝间漏下的金粉正随风飘散。"他还没死透。"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睫毛上沾着未干的血珠,"轮回草的根须扎进了地脉。"阿燕突然从断墙边跳起来,
缺角的门牙咬着下唇:"我去烧了整片药田!""站住。"我拽住她破烂的衣摆,
掌心的暗红纹路碰到她皮肤时突然发烫,"你闻到了吗?
"腐烂的甜味混着草药香从倒扣的丹炉底下渗出来。柳青璃的白衣无风自动,她蹲下身,
指尖轻轻划过炉壁:"这里,有东西在哭。"我凑近听,果然捕捉到细微的呜咽,
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幼兽。炉壁上三个名字的笔画正在渗血,
最下方的空白处又浮现出新的字迹:第七味药引,悔恨之泪。"哈!"阿燕突然大笑,
独眼里却滚出浑浊的泪,"血鸦大人说过,邪修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她粗糙的手掌拍在炉壁上,泪水顺着裂纹流进炉膛。蓝火"嗤"地窜起,
映出她脸上交错的伤疤:"够不够?不够我还有!"柳青璃突然按住我的手腕:"你听。
"咽声变成了嘶哑的**。倒扣的炉底微微拱起,像是有什么在下面挣扎。
我抄起药铲刚要撬,却被柳青璃拦住:"等等,是那个孩子!
"先前报信的小男孩从废墟里爬出来,怀里还抱着几株染血的蓝花。
他的瞳孔已经变成诡异的灰绿色,嘴角却挂着天真笑容:"大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