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拍下青梅的旧发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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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傅司珩的婚事是胎里定的。全世界都知道他烦我,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直到他生日宴那天,我躲在花园听见他朋友调侃:「傅少到底什么时候退婚?」

他捏碎酒杯冷笑:「退婚?等她跑掉的那天——」「我会用金链子把她锁在我床上。」

---初夏的夜风带着点微醺的暖意,拂过傅家老宅宴会厅外精心打理过的玫瑰丛。

苏晚晚提着自己鹅黄色的礼服裙摆,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厅内璀璨的水晶灯和晃动的香槟杯影,

像一尾溜边的小鱼,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侧门边的阴影里。她能感觉到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

从她踏入这个为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傅司珩举办的生日宴那刻起,就如影随形。怜悯的,

好奇的,幸灾乐祸的。她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在看傅家这位乖巧甜美、家世相当的准儿媳,

如何再一次被她的未婚夫视若无睹。傅司珩甚至没在她进门时,施舍给她一个正眼。

他正被一群人簇拥在宴会厅中央,身形挺拔,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侧脸线条冷硬,

像是古希腊雕像,完美,却没有一丝活气。他微微侧头听着身边一个珠光宝气的世叔说话,

下颌绷紧,显然耐心告罄。苏晚晚轻轻吐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裙摆上柔软的纱层。

习惯了,早就习惯了。从她有记忆起,就知道自己有个叫傅司珩的未婚夫,

也从他第一次皱着眉推开她递过去的糖果时,就知道他烦她。

全世界都知道傅家少爷烦他那个胎里定的未婚妻。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她今晚的任务就是露个面,扮演好“苏家千金”和“傅司珩未婚妻”这个双重角色,

维持住两家体面,然后找个机会溜走。多待一秒,都怕碍了他的眼,惹他更厌烦。

厅内的喧嚣被厚重的门隔绝了大半,只余下模糊的音乐声和人语嗡鸣。夜风送来玫瑰的甜香,

稍稍驱散了心头的窒闷。她打算绕到宅子后侧那片更安静的花园去,那里有个玻璃花房,

是她小时候玩捉迷藏常去的地方。刚走到连接主宅与后花园的抄手回廊,

一阵不算压低的谈笑声顺着风飘了过来。“啧,咱们傅少今晚这脸色,可比去年还臭啊。

怎么,苏家那小黏人精又惹着你了?”苏晚晚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是傅司珩那个发小李泽瑞的声音。“还能怎么,逼着来的呗。司珩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当年在娘胎里怎么就没坚决点,把这婚约踹了。”另一道声音响起,带着点戏谑,

是赵家的公子。苏晚晚感觉自己的指尖有点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将自己更深地藏进廊柱投下的浓重阴影里。心脏不受控制地微微揪紧。这些话,

她不是第一次听,可每次听到,还是像被细小的针尖扎了一下。她屏住呼吸。然后,

她听见了那道熟悉的,此刻却浸着冰碴子的声音。“烦。”只有一个字,是傅司珩。

苏晚晚闭上眼,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眉头不耐地蹙起,眼神冷淡,

或许嘴角还会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看,果然。李泽瑞哈哈一笑:“要我说,司珩,

你这忍耐力也真是到家了。苏晚晚那丫头,长得是没得说,甜是甜,就是太乖了,

跟个小白兔似的,估计碰一下都能吓哭,没劲。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她家摊牌退婚?

哥们儿几个可都等着看你恢复自由身,好给你组个盛大的庆功局呢!”退婚。

这两个字像两块冰,直直砸进苏晚晚的耳朵里,冻得她耳膜生疼。

尽管这是她潜意识里早已预演过无数次的结局,

可亲耳听见从他朋友口中如此直白、甚至带着期待地说出来,

那股难堪和酸涩还是瞬间涌了上来,迅速漫过心口,让她喉咙发紧。

她甚至开始下意识地计算,如果现在退婚,会对苏家造成多大的影响,

爸爸那边……短暂的沉默。空气像是凝固了。连廊下的虫鸣都消失了。苏晚晚攥紧了手,

指甲陷入掌心,等待着那声冰冷的、或许会带着一丝解脱意味的“快了”。然而——“咔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猛地炸开,打破了夜的静谧。是玻璃杯被狠狠捏碎的声音。紧接着,

傅司珩的声音响起,比刚才更加寒冷,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裹挟着一种近乎暴戾的怒气:“退婚?”他冷笑了一声,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等她跑掉的那天——”话语在这里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

苏晚晚甚至能听见自己骤然停跳的心音。然后,她听见了让她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的下一句。

“——我会用金链子把她锁在我床上。”…………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风停了,

玫瑰不香了,连远处宴会厅隐约的乐声也彻底消失。苏晚晚僵立在阴影里,

像一尊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瓷娃娃。耳朵里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那句话,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组合在一起却荒谬得让她无法理解。

金链子……锁在床上……那是傅司珩会说出来的话?那个从小到大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

视她如无物,永远冷漠、疏离、不耐的傅司珩?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惊骇、茫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战栗,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

她不是没听过圈子里关于傅司珩手段狠戾的传闻,但那从来都是对外的,对商业对手的。

在她面前,他最多只是无视和冷淡。可现在这话……她猛地抬手捂住嘴,

生怕自己失控发出一点声音。不能再待下去了,一秒钟都不能!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高跟鞋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惊心。她不敢再听下去,

不敢去想傅司珩说这话时的表情,

不敢去深究那话语里令人胆寒的偏执和占有欲到底意味着什么。转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

沿着来时的路,跌跌撞撞地逃离。鹅黄色的裙摆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仓皇的弧度,

像一只受惊的蝶,慌乱地扑向自以为安全的黑暗。她一路跑,穿过回廊,绕过侧厅,

直到冲进主宅二楼那间专为她预留的休息室,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跳如擂鼓,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发疼。脸颊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

滚烫一片。傅司珩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用金链子把她锁在我床上……”……傅司珩站在原地,脚下是碎裂的玻璃杯残骸,

深红色的酒液如同血迹般洇湿了名贵的大理石地面。他指关节处被划破了一道细口,

渗出血珠,但他毫无所觉。李泽瑞和赵公子被他刚才那句话和捏碎酒杯的狠劲吓得噤了声,

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傅司珩没看他们,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

刮过苏晚晚刚才站立的那片阴影区域。空气中,

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她身上特有的、甜软的栀子花淡香。他眸色深沉,

里面翻涌着难以辨明的情绪。“司珩,你……”李泽瑞试探着开口,想问刚才那话是认真的,

还是气话。傅司珩却已经转过身,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上的酒液和血迹,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却更添一丝警告:“以后,

别在我面前提退婚两个字。”他抬起眼,视线扫过面前两人,

那眼神让在圈子里混不吝惯了的李泽瑞和赵公子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还有,苏晚晚,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是我的。”…………宴会仍在继续,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傅司珩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尽管依旧算不上热络,但至少维持了主人应有的、无可指摘的礼节。

只是那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原本想凑上前攀谈的人都不自觉地望而却步。

他心不在焉地应酬着,目光却几次状似无意地扫过全场。没有那个鹅黄色的身影。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看见苏**了吗?”他招来管家,声音压得很低。

管家恭敬回答:“苏**似乎有些不适,早些时候回二楼休息室了。”傅司珩眸色微沉,

点了点头。不适?是听到了那些混账话,还是……听到了他后面那句?

他想起刚才回廊阴影里,那瞬间变得急促又骤然远去的细微呼吸声,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他当时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那些话,一半是说给李泽瑞他们听,另一半,

何尝不是故意让她听见。这只胆小的小兔子,怕是吓坏了吧。又或者……根本就没听懂?

想到后者,傅司珩心头莫名升起一股烦躁。宴会接近尾声,宾客开始陆续告辞。

苏晚晚掐着时间,从二楼下来。她已经重新补了妆,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得体的微笑,

走到傅司珩身边,履行她作为未婚妻的最后一项义务——与他一同送客。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但细微的僵硬还是无法完全掩饰。她不敢看傅司珩的眼睛,

视线只停留在他礼服的第二颗纽扣上。“不舒服?”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听不出什么情绪。苏晚晚心头一跳,强迫自己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面太黑,太沉,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觉得心慌。“没有,只是里面有点闷。

”她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惯常的、乖巧的笑容,“没事的。”傅司珩盯着她看了两秒,

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直看到内里去。苏晚晚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后背沁出细密的冷汗。幸好,他只是“嗯”了一声,便移开了视线,转向下一位告辞的宾客。

苏晚晚暗暗松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一定是听错了,或者是误解了。

傅司珩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话……他明明,最讨厌的人就是她。对,一定是这样。

她努力说服自己,将那个可怕的念头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偌大的宴会厅顿时空旷下来,只余下佣人在安静地收拾残局。“走吧,送你回去。

”傅司珩扯了扯领带,语气带着一丝倦意,但不容置疑。“不用了,司珩哥哥,

”苏晚晚下意识拒绝,声音轻柔,“司机在外面等我。”“让他先回去。

”傅司珩已经迈开长腿朝外走去。苏晚晚抿了抿唇,只好跟上。加长林肯车内,空间宽敞,

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苏晚晚紧靠着车门坐着,尽量拉开与傅司珩的距离。

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地闪过,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明明灭灭。她偷偷抬眼看他。

他正闭目养神,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即使是这样放松的状态,他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