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凌晨三点，胃里翻江倒海准时袭来，我扶墙冲进卫生间时，指缝已渗出淡红色血丝。

孕三个月，孕吐早从“难受”变成“折磨”，昨天刚开的止吐药，今天就吐到胃出血。

胆汁混酸水灼烧喉咙，眼泪砸在瓷砖上，和镜中惨白的脸一样刺眼。

手机停在昨天编辑好的消息上：“顾衍，我吐到胃出血了，明天产检能不能陪我去？

”手指悬在发送键半天，还是按了删除。这半个月，他哪次不是凌晨带酒气回来倒头就睡？

前天我强撑煮醒酒汤，他皱着眉后退：“一身油烟味，别靠近我”；早上想提孕吐，

他攥领带往外冲：“公司谈上亿合同，别耽误事”。第二章胃绞痛还没缓，手机突然响了，

是林薇的号。“苏**，顾总今晚谈跨国合作不回了，”她声音裹着冰，

“明天产检您自己去，医院安排好了——对了，顾总说您要是难受，让助理转两千块医药费，

别总给他打电话。”听筒忙音像细针，扎得人喘不过气。厨房灶上还温着老陈皮醒酒汤，

我走过去关火，热气模糊视线——原来“吐到胃出血”，在他眼里都只是“别耽误事”。

我没看见，林薇挂电话后，飞快删掉我半小时前发的求助短信，

又给顾衍发消息：“苏**一切安好，只是想让您陪产检，已安抚好。

”桌角还压着顾衍母亲的短信：“盯紧她，别让她用怀孕耽误阿衍的跨国合作。

”而这条短信下方，藏着条未发送草稿：“这姑娘心细，阿衍胃不好，她总记得熬汤，

可惜啊……”第三章第二天我打车去医院，专家号是闺蜜偷偷约的，产检流程提前查了三遍。

候诊区里，别的孕妇被老公围着嘘寒问暖，有人递水有人揉腰，我攥检查单的手越收越紧，

指节泛白。刚要进B超室，眼前突然一黑——再次醒来时，

护士帮我擦额头的汗：“你先生呢？你晕倒时没人陪，我们只能先输葡萄糖。

”我勉强笑了笑，没说话。B超室里，医生指着屏幕笑：“宝宝很健康，已经有胎心了。

”那小小的孕囊在屏幕上轻轻晃着，眼泪突然掉下来——开心，却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

第四章回到家，玄关多了双陌生的红色高跟鞋。客厅沙发上，林薇穿酒红色连衣裙抬头，

款式眼熟得刺眼——是上次顾衍说“客户送的没地方放”的**款，我当时还觉得颜色太艳。

“你就是苏晚？”林薇嘴角勾着嘲讽，没等我开口，一叠照片甩在我脸上。照片里，

顾衍在餐厅给她喂蛋糕，在酒店门口帮她拉车门，每一张角度都刁钻，像刻意炫耀。

“顾总让我来的，”林薇凑近，香水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他说跟你过够了，早想离婚。

”我捡起照片，指尖被边缘划破，渗出血珠却没知觉。“你胡说！”我咬着牙反驳，

林薇嗤笑出声，声音怨毒：“你看看自己，人老珠黄只会做饭，

顾衍需要能帮他的人——你以为我为什么帮他？当年他父亲把我妈从公司开除，

逼得我妈重病没钱治，我翻遍旧文件才找到证据，现在轮到你了，用怀孕绑住顾衍？

我偏要让你连孩子都留不住！”第五章她说着，掏出泛黄的开除通知书拍在桌上，

上面赫然是顾衍父亲的签名。这句话彻底点燃我，我冲上去想推开她，却被她猛地伸脚绊倒。

后背狠狠砸在大理石地面，肚子传来撕裂般的疼，像有把刀在里面搅。“别碰我的孩子！

”我嘶吼着去够茶几上的手机，林薇先一步夺过，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碎成蜘蛛网，

像我此刻的心。“就算你打电话，顾衍也不会管你，”她蹲下来，声音像蛇吐信，

“他现在正跟我在酒局上谈合作呢，哪有空管你这个累赘。”温热的液体从大腿流下，

染红了浅色睡裤。“救……救救我的孩子……”眼前渐渐发黑时，

我突然想起早上晕倒时护士的话——要是顾衍在，会不会不一样？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白色天花板晃得人头晕。“苏**，对不起，孩子没保住。”医生的声音像钝器，

砸得我大脑空白。“而且你的子宫受损严重，以后自然受孕的概率不足10%。

”第六章这句话彻底压垮我，我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熬了两天，连眼泪都流干了。

出院那天，顾衍的秘书送来离婚协议和一张500万的支票：“顾总说，拿着钱赶紧签字，

别耽误他开启新生活。”我坐在走廊椅子上，手不停发抖，拨通最后一个电话。“有事快说，

我在开跨国会议。”顾衍的不耐烦透过听筒传来，像冰碴子砸在心上，

我想问他“知不知道孩子没了”，话到嘴边却成了“没什么”——原来所有委屈，

到最后都成了无力的沉默。刚要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顾衍的妈妈突然冲过来抢过协议，

哭着塞给我一个蓝色笔记本和几张单据：“你不能签！看看这个！”是我的孕期日记，

里面写着“3月15日，吐到胃出血，顾衍说别耽误他谈合同”“4月2日，

宝宝今天好像动了一下，想等顾衍回来告诉他，可他又没回家”，

还有一张顾衍父亲旧手表的维修单——我之前偷偷拿去修，想在他生日时给惊喜。

第七章“我上次去你家送东西，看见你在厨房熬汤，手背都是烫伤，”顾母抹着眼泪，

“我偷偷翻了你的日记，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阿衍这孩子，被事业冲昏了头！

”顾衍赶过来时，看到日记封面瞬间皱紧眉：“妈，你干什么？”“你自己看！

”顾母把日记递过去，声音带哭腔，“她吐得站不起来还给你熬醒酒汤，

为了你放弃200万年薪的设计工作，你连她晕倒在医院都不管！”顾衍一页页翻着，

娟秀的字迹像针，扎得他手指发颤。翻到“宝宝有胎心了”那页时，

他突然想起那天林薇说“苏**一切安好”，心脏像被攥紧。

他猛地把离婚协议和支票撕得粉碎，对着秘书怒吼：“谁让你送这个的！”转身时，

他眼睛通红，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晚晚，对不起，我错了，别离婚好不好？

”第八章我站起身，把日记递还给他妈妈：“阿姨，谢谢您，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照在身上，却暖不了那颗凉透的心——孩子没了，

我也几乎失去了当妈妈的机会，这些，他永远补不回来。走出医院，

表哥的旧面包车停在街角。“先去我那躲躲。”表哥帮我搬行李时，我注销了常用手机号，

删光社交账号动态，连顾衍的微信都拉黑了——必须切断所有联系，才能试着好好活下去。

表哥租的老小区在城郊，一楼的房子很小，墙皮有些剥落，却胜在安静。

我每天除了去楼下超市买简单食材，几乎不出门。直到那天在超市，

我看到林薇拿着打印好的照片问收银员：“你见过这个女人吗？顾总找她很久了。

”第九章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赶紧躲到货架后面，直到林薇走了才敢出来。从那以后，

我连出门都要先扒着猫眼看看楼道，确认没陌生人才敢开门。表哥说，

最近小区里来了几个穿西装的人挨家问，一看就是顾衍派来的。又过了几天，

我想起“时光书店”——老城区巷子里，藏在两棵老槐树后面，

是我以前做设计时常去的地方。我换了件最普通的灰色卫衣，戴了顶黑色棒球帽和口罩，

打车绕了两条街才过去。推开门，熟悉的书香混着咖啡味扑面而来，我松了口气。

走到设计类书架前，拿起一本《国际室内设计年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阳光刚洒在书页上，旁边传来哭闹声——一个三岁男孩趴在地上打滚，非要“花花书”，

宝妈不仅不制止，还大声哄：“妈妈给你买还不行吗？别哭了，吵到别人了。

”第十章我拿出降噪耳塞戴上，指尖摸着书页上的设计图，

想起以前做设计时的专注——那时候眼里只有图纸和创意，没有这么多痛苦和背叛。

好不容易等那对母子走了，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突然走过来，

手里拿着设计杂志：“您是苏晚设计师吗？

我特别喜欢您当年‘城市之光’比赛的‘旧巷新生’设计！”我心里一紧，

赶紧低头拉了拉口罩：“你认错人了。”“不可能，我记得您的眼睛，

特别亮……”男生还想凑过来，我拿起书快步走到门口，确认街上没有顾衍的身影才松口气，

却没发现脖子上的米色围巾落在了座位上。我走后没多久，

一个穿灰色运动服的男人走进书店，径直走向靠窗的位置——是顾衍。他拿起那条围巾，

指尖摩挲着熟悉的针织纹路，这是我去年冬天亲手织的，他以前总嫌“不够洋气”，

现在却攥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放轻了。第十一章这已经是他蹲守的第十天。

一开始他穿高定西装站在书店门口，凌晨5点的老城区只有3℃，风刮在脸上像刀子。

好几次把穿米色外套的路人错认成我，兴冲冲跑过去又失望地回来。

第二天还被城管当成“非法揽客人员”盘问了半小时，助理熬的小米粥都凉透了。

他找过技术部查我手机定位，显示“设备已注销”；调小区监控，

发现表哥的面包车故意遮挡车牌，走的全是没监控的老城区小路。

助理小声说：“苏**表哥以前是刑侦辅警，反追踪意识强，硬找的话，怕她会彻底躲起来。

”顾衍突然想起我以前提过“老城区的时光书店是灵感来源”，才决定亲自蹲守。

后来他让助理送了羽绒服、保温杯和折叠凳，特意换上平价运动服——怕太显眼，

我看到会立刻走掉。每天他都提前半小时来占位置，保温杯里的粥一直温着，

手机锁屏是我去年在书店拍的照片，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第十二章有次隔壁豆浆摊阿姨问他：“小伙子，你天天在这等谁啊？”他愣了愣，

说“等我老婆”，声音里带着委屈。路人指指点点说“这么年轻就妻离子散”，

他根本不在意，只想再看看我。第七天早上，他终于看到我走进书店，穿灰色卫衣，

戴黑色帽子，背影瘦瘦的。他心脏快跳出来，却只能偷偷跟在后面，我在设计书架前找书时，

他躲在另一排书架后屏住呼吸。直到闺蜜的电话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晚晚！你快看网上！

”我揉着眼睛点开热搜，“苏晚婚内出轨”几个字像火球，刺得眼睛生疼。

水军在评论区刷屏，说我“早就和别的男人有染，嫁给顾衍就是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