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现在不兴白吃白住,你住我这,房租三千,水电五百,买菜AA。
”我看着理直气壮的儿媳,和我那埋头吃饭不敢吭声的儿子,气笑了。我扭头就回了老家,
断了和他们的一切联系。两周后,警察找上门,说我儿媳死了,我儿子疯了,
让我去认领我那嗷嗷待哺的孙子。01车窗外的城市,
像一座由无数发光格子组成的钢铁森林。霓虹灯闪烁着,光怪陆离,却没有一点温度。我,
林秀芝,一个在小镇教了一辈子书的退休教师,在丈夫早逝后,独自拉扯大儿子陈磊。如今,
我怀揣着对孙子的无限疼爱和对晚年天伦之乐的全部期盼,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行李箱里,塞满了给孙子做的棉衣棉裤,还有我亲手炒的芝麻盐,熏的腊肉。最贴身放着的,
是一个红丝绒小盒,里面是我用半辈子积蓄给孙子打的一把长命金锁。门开了,
儿媳张月站在门口,身上是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她接过我手里的特产,随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妈,拖鞋在门口,
进门要换。”她的声音和这座城市一样,客气,又疏离。我顺从地换上拖鞋,
那是一双崭新的,却冷冰冰的塑料拖鞋,和我脚上的布鞋格格不入。“妈,
我跟您说一下家里的规矩。”张月没带我参观房间,而是直接把我引到客厅的沙发上,
像开会一样,从茶几下抽出一张打印纸。“早上七点前,晚上十点后,不要使用洗衣机,
楼下邻居会投诉。”“做饭油烟不能太大,我们装的抽油烟机是欧式的,吸力没那么强。
”“阳台的花都是我高价买的,您别随便浇水。”一条,一条,又一条。我听着,
手指攥紧了衣角。我感觉自己不是来帮衬儿子的母亲,而是应聘上岗的保姆,
正在接受岗前培训。晚饭桌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儿子陈磊回来了,看见我,
眼神躲闪了一下,叫了声“妈”,就再没多余的话。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
都是些清淡的菜色,远没有张月妆容那般浓墨重彩。只有我刚满半岁的孙子,
在婴儿车里偶尔发出的咿呀声,给这个家增添了一点活气。我把那个红丝绒盒子拿出来,
递给张月。“小月,这是给孩子的,长命百岁。”张月打开看了一眼,
那把沉甸甸的金锁在她手里显得轻飘飘的。她“嗯”了一声,就把盒子盖上,放在一边,
仿佛那不是长辈沉甸甸的心意,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就在这时,张月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清了清嗓子。重头戏来了。“妈,您也知道,
现在城里生活压力大,我跟陈磊每个月房贷就一万多。我们俩的工资,说实话,也是月月光。
”她顿了顿,眼神直直地看着我,没有丝毫的愧疚或是不好意思。“现在不兴白吃白住,
您住我们这,我们也不能让您吃亏不是?这样,我们算过了,房租三千,水电暖气费五百,
买菜的钱我们三个人AA制。您一个月给三千五就行。”三千五。我的退休金,
一共才四千二。我猛地看向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陈磊。他把头深深地埋进碗里,
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手里的筷子几乎要戳进米饭里。他不敢看我。他不敢。那一瞬间,
我什么都明白了。这不是张月一个人的主意,这是他们夫妻俩商量好的“最后的办法”。
我这个当妈的,成了他们开源节流的“源”。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愤怒涌上心头,
冲得我头晕眼花。我笑了。是的,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我倾尽所有养大的儿子,
我掏空家底为他买房付首付的儿子,如今,要像个房东一样,朝我这个老母亲收租了。
多么讽刺。我缓缓地,平静地放下碗筷,碗碟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行。
”我只说了一个字。我站起身,看着他们两个,一个理直气壮,一个懦弱逃避。“这顿饭,
算我请你们的。”说完,我转身回了给我准备的那个小房间。房间很小,
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窗户对着小区的通风井,终年不见阳光。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当着敞开的房门,在他们的注视下,掏出手机,打开订票软件。
“明天早上六点十五分,K1084次列车,硬座,返回G市。”我把手机屏幕对着外面,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儿子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张月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刚烈,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那一夜,我没有合眼。半夜,
我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是陈磊。“妈……你开开门……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哀求。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如死水。门开了,又能说什么呢?说你不是故意的?
说你都是被逼的?一个连在饭桌上替自己母亲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的男人,
他的道歉和解释,还有什么意义?门,我没开。第二天凌晨五点,天还没亮,
我拖着来时那个满当当的行李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
我没有带走那双冰冷的塑料拖鞋,就像我没有带走对这个家最后一点眷恋。火车开动的时候,
晨光刺破云层,我看着那座钢铁森林在身后慢慢远去,心里一片空茫。我以为,
我和他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02回到老家小镇,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营业厅,
拔掉了那张用了十几年的手机卡,换了个新号码。我断了和他们的所有联系。我需要清静。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我每天去公园里和老伙计们打打太极,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蔬菜,
侍弄我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我强制自己不去想陈磊,不去想那个刚见了一面的孙子。
我告诉自己,林秀芝,你没有儿子,你只有一个早已死在回忆里的丈夫。你这辈子,
为别人活得够久了,剩下的日子,为自己活。可每到夜深人静,
孙子那张酷似陈磊小时候的脸,总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心,还是会疼。这样的平静,
仅仅维持了两周。那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给月季花剪枝,巷子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辆白蓝相间的警车,闪着无声的警示灯,缓缓停在了我的家门口。
我们这个宁静了几十年的小镇,上一次来警车,还是因为东头老王家丢了头牛。
邻居们纷纷从家里探出头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所有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
聚焦在我这个小小的院落里。车上下来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神情严肃。“请问,
是林秀芝女士吗?”为首的警察出示了证件。我的心,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剪刀从我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我是。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警察的表情凝重到了极点,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林秀芝,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你儿媳,张月,死了。”“你儿子,陈磊,
精神失常,现在在医院。”轰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死了?疯了?这怎么可能!两周前,他们还好端端地坐在我对面,一个朝我要房租,
一个埋头不敢吭声。怎么会……“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这是不是什么误会?
”我抓住院门的门框,指甲深深地陷进木头里。“我们没有搞错。死者张月,
是从二十三楼的阳台坠落。你的儿子陈磊是第一发现人,但他现在无法进行正常的沟通。
”邻居们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耳朵。“天哪!她儿媳妇死了?
”“不是说去城里享福了吗?怎么会这样?”“我听说她跟儿媳妇关系不好,是不是吵架了?
”“你看她那个样子,吓得脸都白了,
说不定跟她有关系……”那些探究、猜疑、甚至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眼神,
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背上。我被警察“请”上了警车。在去城里的路上,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警察简单地询问了我两周前离开的原因,我没有隐瞒,
一五一十地说了。我能感觉到,身旁那个年轻警察投向我的目光,多了一点审视和怀疑。
是啊,前脚因为房租和儿媳闹翻,后脚儿媳就坠楼身亡。任谁听了,
都会觉得我这个婆婆有重大嫌疑。我成了“第一相关人”。抵达市里的派出所,已经是深夜。
一进门,我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婴儿哭声。那哭声,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地割在我的心上。
一个女警抱着一个襁褓,看到我,如释重负地走了过来。“您就是孩子的奶奶吧?
这孩子哭了一下午了,嗓子都哑了,喂奶也不好好吃。”我伸出颤抖的双手,
接过了那个小小的、温热的身体。是我的孙子。他比我两周前见他时,瘦了一圈,
小脸哭得通红,眼睛肿得像核桃。或许是血脉相连的奇妙感应,小家伙到了我的怀里,
哭声竟然渐渐小了下去,他用那双乌溜溜的、含着泪的大眼睛看着我,小嘴一瘪一瘪,
委屈极了。我的眼泪,终于决堤。我抱着他,这个流着我林家血脉的孩子,
这个瞬间失去母亲、父亲也形同虚设的可怜孩子。心,碎成了一片一片。警察告诉我,
法医初步鉴定,张月身上没有明显搏斗痕迹,高坠死亡,暂时定性为意外或自杀。
但因为我与她在事发前有过激烈的金钱冲突,我离家后又断绝了所有联系,我的嫌疑,
暂时无法排除。我被困住了。困在了这座让我心寒的城市,
困在了一张由猜疑和流言织成的大网里。我唯一的支柱,就是怀里这个嗷嗷待哺的孙子。
03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我的心一直往下沉。陈磊,我那个懦弱却也曾是我骄傲的儿子,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精神失常?冰冷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在一间病房的门外,看到了他。他蜷缩在墙角,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头发乱糟糟的,
眼神空洞而涣散。他抱着膝盖,像个受惊的兔子,嘴里反复地、机械地念叨着一句话。
“别找我……不是我……别找我……”“陈磊?”我试探着,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我,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抱住头,疯了一样往墙角缩,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的心,被这声尖叫彻底撕裂。他不认识我了。或者说,他不敢认我了。是什么样的恐惧,
能让一个人连自己的母亲都害怕?我还没从这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更猛烈的暴风雨就来了。在医院的走廊里,我迎面撞上了两个冲过来的人。是张月的父母。
“林秀芝!你这个杀人凶手!”张月的母亲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冲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脸**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我被打懵了,
怀里抱着的孙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是你!
就是你逼死我女儿的!我女儿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跳楼!是你这个恶婆婆,为了几千块钱,
把她逼上绝路的!”张母死死地拽住我的衣领,指甲掐进我的肉里。张父也冲上来,
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女儿嫁到你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你们家就是个火坑!
你儿子没本事,你这个当妈的更不是个东西!现在我女儿死了,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们又打又骂,而我,为了护住怀里的孙子,只能节节后退,
用自己的后背承受着他们的拳打脚踢。医院的走廊里,瞬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赔钱!
赔一百万!我女儿不能就这么白死了!”张母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哭天抢地。混乱中,
我看到人群里有个人举着手机,摄像头正对着我。闪光灯亮起,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不知道那是谁,我只知道,第二天,我就成了全网公敌。《震惊!为3500元房租,
恶婆婆将儿媳逼上绝路!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一篇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自媒体文章,配上我在医院被张家父母围攻的狼狈照片,
瞬间引爆了网络。文章里,我被塑造成一个尖酸刻薄、为富不仁、视财如命的蛇蝎老妇。
张月成了孝顺隐忍、被婆婆压榨最终不堪重负的可怜儿媳。而我向他们要回给儿子的首付款,
被写成了“榨干儿子最后一滴血”。我因为房租问题决然离开,被描述成“冷血无情,
将儿媳逼入绝境”。我的个人信息,我的退休单位,甚至我老家的地址,
都被部分泄露了出去。我的新手机号,瞬间被打爆。无数个陌生的号码发来辱骂短信。
“老不死的,你怎么不去死?”“祝你断子绝孙,孤独终老!”“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我抱着孙子,走在街上,都能感觉到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他们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窃窃私语。“快看,就是那个恶婆婆。”“长得人模狗样的,心怎么那么毒?”我一夜之间,
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千夫所指的“杀人凶手”。我......社会性死亡了。警察那边,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和张月的死有直接关系,但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
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变得愈发冷淡和审视。我成了孤岛。张家父母天天来派出所闹,
要求我赔钱偿命。儿子在精神病院里疯疯癫癫,对我充满恐惧。网络上,
无数的键盘侠恨不得用口水将我淹死。我孤立无援。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我,
和我怀里这个同样被世界抛弃的小孙子。我抱着他,感受着他温热的身体和均匀的呼吸,
这是我唯一的慰藉。我不能倒下。如果我倒下了,我的孙子怎么办?
我那个疯了的儿子怎么办?我背负的骂名,谁来洗清?在所有人都把我当成恶魔的时候,
我反而冷静了下来。绝望的谷底,往往是反击的开始。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眼神里没有了泪水,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坚韧。真相,我必须自己去找。
04我手里的积蓄不多了。给陈磊付完首付后,我的养老金只够自己过些清简的日子。现在,
儿子疯了,需要长期的治疗费用。孙子还小,奶粉尿不湿样样都要钱。
我必须拿到陈磊和张月的银行卡、证件,才能维持下去。我向警方提出了申请,
要求进入他们被封锁的婚房,取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和证件。警方同意了,
但派了一名警察全程陪同。让我没想到的是,张月的父母也听说了消息,非要跟着一起去。
他们像两个监工,跟在我身后,眼神里充满了防备和鄙夷,生怕我从他们“女儿的房子”里,
拿走任何值钱的东西。“林秀芝我告诉你,这房子是我女儿的婚前财产,你休想打它的主意!
”张母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像个宣示**的女主人。我懒得跟她争辩。婚前财产?
这房子的首付,五十万里有三十万,是我一辈子的积蓄。但我现在没心情计较这些。
房子里一片狼藉。沙发垫子被掀翻在地,茶几上的杯子碎了一地,阳台的门大开着,
风灌进来,吹得窗帘胡乱飞舞。这里,显然发生过激烈的争执和混乱。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翻涌,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我先去了主卧,
找到了他们的身份证、银行卡和户口本,放进我的包里。张母的眼睛像鹰一样盯着我的动作,
见我只拿了些卡片,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然后,我去了婴儿房。
我需要给孙子拿些换洗的衣物和常用的尿不湿。婴儿房布置得很温馨,
墙上贴着可爱的卡通贴纸,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只是现在,
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调。我蹲下身,在婴儿床旁边的置物架上收拾尿不湿。
我的手指,在拂过婴儿床的床沿时,无意中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凸起的小东西。
那东**在一个小熊维尼的卡通贴纸下面,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是什么?我假装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湿巾,用身体挡住了身后张母和警察的视线。
我悄悄地、用指甲抠开了那个贴纸的一角。贴纸下面,
是一个黑色的、比指甲盖还小的小圆点。一个微型摄像头。我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
血液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直觉告诉我,这个东西,至关重要!
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装一个摄像头?是防保姆吗?可他们并没有请保姆。是张月装的?
还是陈磊装的?它记录下了什么?会不会……记录下了案发当晚的一切?
一个巨大的、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升起。我必须拿到它!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呼吸都放缓了。我用拿湿巾的动作做掩护,
手指飞快地将那个小小的摄像头连带着里面的存储卡一起抠了出来,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那冰冷坚硬的触感,像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真相之门的钥匙。“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
别装了,值钱的东西我们早就找过了,一根金条都别想让你找到!
”张母不耐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浓浓的讽刺。她的话,反而帮了我。
我攥紧手心里的东西,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一点波澜。我一言不发,
抱起一箱尿不湿和几件婴儿的衣服,在他们鄙夷和怀疑的目光中,
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走出单元门,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一刻,
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手心里,那个小小的摄像头,已经被我的汗水浸得温热。
它像一个沉睡的火山,里面蕴藏着足以打败一切的能量。希望,在最深的绝望里,悄然降临。
05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医院。我抱着孙子,找了一家最偏僻、最不起眼的网吧。
网吧里烟雾缭绕,空气浑浊,充满了键盘敲击和游戏嘶吼的声音。我开了一个单人包间,
反锁上门。孙子大概是累了,在我怀里睡得很沉。我把他轻轻地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用我的外套盖好。然后,我颤抖着手,
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微型摄像头和那张比指甲盖还小的存储卡。我的心跳得飞快,
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把存储卡**电脑的读卡器里,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里,是密密麻麻的视频文件,按照日期和时间命名。我深吸一口气,
从最近的日期开始点开。第一个视频,是案发前一周。
画面正对着婴儿床和房间的大部分区域。视频里,陈磊和张月回来了。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
“怎么办?下周就是最后期限了,豹哥说了,再还不上钱,他就要卸了我们的腿!
”张月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抓着陈磊的胳膊,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五十万,我们投进去,血本无归!现在利滚利,
已经变成一百万了!一百万啊!我们俩不吃不喝十年都还不清!”陈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一拳砸在墙上。高利贷!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原来,他们光鲜亮丽的生活背后,
竟然藏着这样一个巨大的黑洞。投资失败,借了五十万高利贷,现在滚成了一百万。
我继续往下看。“要不……要不还是跟你妈开口吧?”张月试探着说。
陈磊猛地抬起头:“不行!我妈的钱都给我买房子了,她就剩下那点养老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