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返乡,白月光哭着求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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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瘸着腿从劳改农场回来的那天,大雪封了整个红星镇。姚家人站在村口,

像是迎接什么英雄。可他们迎接的,是开着小轿车回来的准女婿魏东,

不是我这个刚出狱的劳改犯。养姐姚曼穿着崭新的红色呢子大衣,漂亮得晃眼。她越过我,

径直扑进了魏东怀里,声音娇得能掐出水:“冻坏了吧?快回家喝碗热汤。

”魏东搂着她的腰,眼神轻蔑地扫过我打着补丁的薄棉袄和那条不听使唤的左腿。“哟,

这不是周潜吗?放出来了?腿怎么了,在里面学螃蟹走路?”周围人发出一阵哄笑。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冻得发紫的掌心。三年前,我为护着姚曼,和镇上的混混打架,

失手将人推下土坡。只要姚曼一句话,就能证明我是见义勇为。可她听了魏东的,

说她什么都没看见。就因为魏东家能给她弄到县里文工团的铁饭碗。我被判了三年,

在农场塌方时,为救人被石板砸断了左腿。如今,我一无所有,成了一个瘸子。而她,

即将嫁给那个毁了我一生的人。姚曼终于舍得将目光分给我一丝,眉头紧锁,

带着熟悉的嫌弃。“周潜,你回来干什么?家里没你的地方了。”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我不是回家。”“我是来,拿回我的东西。”01我的东西?我有什么东西?

在姚家二十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恩赐”的。连这条命,

都是当年姚家父母从孤儿院“捡”回来的。所以当姚曼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时,

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你的东西?我们家可没欠你什么。”魏东搂着姚曼,

像是在宣示**,下巴抬得老高。他现在是镇上供销社主任的儿子,前途无量,

当然有资格这么说。我没理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姚曼。“姚曼,三年前,

我给你雕的那个黄杨木凤凰,还在吗?”那是我当兵时,用部队里发的津贴,

托人从外地买来的好料子,一刀一刀刻了小半年,准备在她生日时送给她的。为了护着它,

我才跟那几个混混动了手。姚曼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的嘴唇哆嗦着,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魏东不耐烦地推了她一下,“什么凤凰?一个破木头玩意儿,

早被我当柴火烧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可我知道,

那是我整个青春里,最纯粹、最珍贵的东西。如今,连同我的真心一起,被他们烧成了灰。

心口像是被剜掉了一块,呼呼地灌着西伯利亚来的寒风。我点了点头,拖着我的瘸腿,

转身就走。雪地里,一深一浅的脚印,像个巨大的笑话。“周潜!”姚曼突然挣开魏东,

追了上来,“你去哪儿?”我没有回头。“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身后传来她带着哭腔的喊声:“对不起……周潜,你别走,

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停下脚步,却不是因为她。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

碾着雪,稳稳地停在了我面前。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军大衣,身姿笔挺的女人跳了下来。

她踩着军靴,几步走到我面前,看到我狼狈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周潜同志?

”我有些发懵,不认识眼前这个英气十足的女人。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是县武装部的秦筝,这是你老部队的介绍信。你因公负伤,组织上不会忘记你。

根据政策,给你安排了县农机厂保卫科的工作,明天就去报到。”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死死地盯着那封信和秦筝肩上的军衔。铁饭碗?

还是县里的!我这个劳改犯,瘸子,转眼间就成了吃商品粮的工人?魏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精彩极了。姚曼更是呆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接过信,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抬起头,看着秦筝,这个像冬日暖阳一样突然出现的女人,

郑重地敬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军礼。“谢谢组织!”秦筝回了一个礼,目光清澈而坚定。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你是英雄。”英雄。这两个字,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了姚曼和魏东的心上。我转身,看着姚曼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听见了吗?

我是英雄。”“而你,姚曼,你亲手把一个英雄,推进了深渊。

”02姚曼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一颗一颗砸在雪地里,很快就没了踪影。“不是的,周潜,

我没有……”她想上来拉我的胳膊,却被我侧身躲开。我看着她,眼神冷得像我腿里的钢板。

“别碰我,我嫌脏。”这三个字,比任何巴掌都响亮。姚曼踉跄着后退一步,

脸色比雪还要白。她身后的魏东脸上挂不住了,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周潜你个白眼狼!

姚家养你二十年,你就是这么跟曼曼说话的?一个瘸子,

给你个破工作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出手的不是我,是秦筝。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前,眼神锐利如刀。“**战士的荣誉,不容你侮辱。

”“你……”魏东捂着脸,又惊又怒,可看着秦筝那一身军装,硬是没敢还手。

秦筝冷冷地看着他:“这位同志,周潜在部队是特级射手,尖刀兵。他在农场塌方事故中,

为了抢救国家财产和工友,被评为见义勇勇为先进个人。他的腿,是为人民瘸的。”“你,

又算个什么东西?”秦筝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砸得魏东和周围看热闹的人哑口无言。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我不是一个单纯的劳改犯。原来我这条腿,断得这么“光荣”。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看着秦筝挺拔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三年来,

所有的委屈、不甘、怨恨,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上车吧,

我送你去县里的招待所,明天带你去厂里报到。”秦筝回头对我说,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点点头,没有再看姚曼一眼,跟着秦筝上了车。吉普车发动,溅起一地泥雪。后视镜里,

姚曼的身影越来越小,她追着车跑了几步,最终摔倒在雪地里,哭得撕心裂肺。我收回目光,

闭上了眼睛。姚曼,一切都结束了。车里很暖和,秦筝递给我一个军用水壶。“喝点热水。

”“谢谢。”我接过来,拧开,热气扑面而来。“你……都知道了?”我问。秦筝开着车,

目视前方:“你的档案,我看过。包括你入狱的原因。”我沉默了。“委屈吗?”她问。

我自嘲地笑了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委屈的。”“那不是你的错。

”秦筝的语气很认真,“相信组织,会给你一个公道。”公道?我不敢想。对我来说,

能离开那个地方,重新做人,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到了县招待所,

秦筝帮我办好了入住手续,又塞给我几张票和一些钱。

“这是组织上给你的安家费和这个月的粮票。你先安顿下来,缺什么就去买。

”我看着手里的钱票,眼眶有些发热。“秦干事,我……”“叫我秦筝吧。”她笑了笑,

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在武装部,你在农机厂,离得不远。

”她的笑容很干净,像雪后初晴的太阳。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秦筝。”送走秦筝,

我一个人躺在招待所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一夜无眠。第二天,

我换上招待所发的干净工作服,去农机厂报到。厂长是个爽朗的中年人,

拍着我的肩膀说:“欢迎你,周潜同志!你的事迹我们都听说了,好样的!

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保卫科的同事们也都很热情,

没有人因为我的腿和我的过去看不起我。我以为,我的新生活就要这样平静地开始了。

直到一周后,我在厂门口,再次见到了姚曼。她瘦了一大圈,眼睛红肿,

穿着那件红色的呢子大衣,在寒风中站了很久。看到我,她立刻跑了过来。“周潜,

我们谈谈,好吗?”03我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我便要绕过她走进厂区。“我跟魏东退婚了!”她在我身后大喊。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停。她跟谁结婚,又跟谁退婚,都与我无关了。“周潜!

”她追上来,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我甩开她的手,力气大得让她一个趔趄。“姚曼,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三年前,你为了一个铁饭碗,把我推出去顶罪。现在,

你看我有了更好的铁饭碗,就想一脚踹开魏东,回来找我?”我的话像刀子,

扎得她脸色惨白。“我不是的!我……”“你是什么?”我冷笑一声,“你不过是觉得,

我这个瘸子,现在比魏东那个供销社主任的儿子,更有价值了,对吗?

”“因为我是县里的工人,是所谓的‘英雄’,能给你长脸,能让你在人前炫耀!

”姚曼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眼泪又开始往下掉。这是她最擅长的武器。以前,只要她一哭,

我就会心软,会投降,会把所有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可现在,我看着她的眼泪,

只觉得无比讽刺。“收起你的眼泪吧,姚曼。它对我,已经没用了。”我转过身,

头也不回地进了工厂。身后,是她压抑不住的哭声。接下来的日子,姚曼像是疯了一样,

每天都来厂门口堵我。送饭,送衣服,嘘寒问暖。我一概不理,她送来的东西,

我原封不动地扔进垃圾桶。厂里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人说我是负心汉,

有了新工作就抛弃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有人说姚曼水性杨花,看谁好就贴上谁。

我不在乎这些。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是我自己过的。这天,我下班的时候,

秦筝开着那辆熟悉的吉普车来了。“上车,带你去个地方。”她冲我扬了扬下巴。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上了车。车子一路开到了县公安局门口。“来这儿干什么?”我问。

秦筝熄了火,转头看着我,神情严肃。“周潜,你的案子,

武装部和公安局成立了联合调查组,重新启动调查了。”我愣住了。“什么?

”“三年前的案子,疑点重重。你作为当事人,有权知道真相,也有义务配合调查。

”秦筝说,“我们找到了新的证人。”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走进审讯室,

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当年跟魏东一起的混混之一,叫“猴子”。他看到我,

立刻把头埋了下去,浑身发抖。“周潜,对不住,当年……当年是魏东给了我们钱,

让我们去……去毁了姚曼的名声,然后再嫁祸给你……”猴子断断续续地说着,

拼凑出了一个肮脏的真相。原来,魏东早就看上了姚曼,但姚曼那时候心里只有我。

魏东便想出了这么一条毒计。他买通混混去骚扰姚曼,笃定我会出手。只要我动了手,

他就立刻报警,把我送进监狱。而他,则可以扮演一个“英雄救美”的角色,趁虚而入,

拿下姚曼。至于姚曼的证词……“是魏东威胁她的,”猴子说,“他说如果姚曼敢说实话,

他就把……把我们拍的‘照片’,贴满全县城。”照片?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什么照片?”猴子不敢看我,声音小得像蚊子。“就是……我们撕扯姚曼衣服时,

他躲在暗处拍的……他说,要让姚曼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拳头,

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原来是这样。原来她不是为了一个铁饭碗,

而是被魏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威胁了。怪不得,她那天哭得那么绝望。怪不得,

她现在拼了命地想要求得我的原谅。我走出公安局,天已经黑了。秦筝陪在我身边,

递给我一支烟。“心里好受点了吗?”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真相大白了,可我的心,

却更痛了。我恨魏东的歹毒,也怨姚曼的懦弱。如果她当时能勇敢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告诉我真相,我们一起去面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接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秦筝问。我抽了一口烟,呛得直咳嗽。“我不知道。”“那就先不想。

”秦筝把烟从我手里拿走,掐灭,“走,我请你吃饭。农机厂旁边新开的国营饭店,

红烧肉是一绝。”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我心里的郁结,似乎消散了一些。是啊,

人总要往前看。过去已经无法改变,但未来,还在我自己手里。04魏东很快就被抓了。

流氓罪,诬告陷害罪,数罪并罚,足够他在里面待上十年。消息传回红星镇,

整个镇子都炸了锅。供销社主任一夜白头,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也没能把他儿子捞出来。

而姚曼,成了镇上最大的笑话。她被文工团开除了,名声彻底烂掉。

姚家父母觉得丢不起这个人,把她锁在家里,不许她出门。这一切,都是秦筝后来告诉我的。

我没有再回过红星镇,那个地方,承载了太多我不想回忆的过去。我的生活,

在农机厂渐渐步入正轨。因为肯干,脑子又活,加上在部队学过机械维修,

我很快就从保卫科调到了技术科,成了厂里最年轻的技术员。我的腿,在秦筝的帮助下,

联系到了省军区医院的专家。专家说,可以通过二次手术,最大限度地恢复功能,

虽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跑跳,但日常行走,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一瘸一拐。手术很成功。

出院那天,秦筝来接我。我扔掉了拐杖,虽然走得还有些慢,但已经看不出明显的跛行。

阳光下,我看着秦筝,由衷地说:“秦筝,谢谢你。”是她,把我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给了我新生。秦筝却只是笑了笑:“是你自己足够坚强。”她开着车,没有回县城,

而是往郊外开去。“带你去个地方。”车子停在了一片开阔的靶场。“部队的训练场,

今天没人。”她从后备箱拿出一把半自动步枪,递给我,“手生了没?”我接过枪,

冰冷的触感传来,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涌遍全身。拉栓,上膛,举枪,瞄准。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砰!砰!砰!”三声枪响,百米外的靶子上,多了三个弹孔,

全部正中靶心。秦筝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特级射手,名不వూ实传。

”我放下枪,看着她:“你今天带我来,不只是为了让我打靶吧?”秦筝点点头,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报名表。“全国第一届伤残军人运动会,下个月在省城举行,有射击项目。

我给你报名了。”我愣住了。“我?可以吗?”“为什么不可以?”秦筝看着我,目光灼灼,

“周潜,你不该只是农机厂的一个技术员。你天生就该站在领奖台上,

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光芒。”她的眼神,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我沉寂已久的血。是啊,